“醒了,醒了!夫人,这位姑娘醒了!”小丫鬟惊喜地看着柳如画微微蹙起的眉头高声叫着。
柳如画慢慢睁开眼睛,闻听身边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叫着,再看床头坐着一位妇人,也在专注地看着自己,转头环视一下四周这个陌生的环境,自是顾不得头晕乏力之感,急忙起身问道:“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这时床头坐着的那位年约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穿戴华贵,衣着考究,端庄得如画上的女子一般,而且一脸慈祥之色,此时正朝她笑了笑,柔声安慰道:“姑娘莫怕,这是城郊的驿馆。”
“驿馆?”柳如画一愣,急忙问道:“请问夫人,我怎么会在这?”
“姑娘,你在我们的马队前晕倒了,老爷和夫人还有冷少爷将你救了回来。”刚刚那个小丫鬟快言快语地说给她听,而后又扶着夫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家夫人,姓季。”
柳如画一听赶紧下床跪倒,“多谢季夫人救命之恩。”说罢便要磕头。
季夫人无声一笑,伸手扶了她一把,言道:“姑娘的身子还虚着,莫要多礼了。”
“是!”柳如画应着,刚欲起身,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下惊跳起来,高声道:“还有一位姑娘呢,你们救她了吗?”
季夫人又笑了笑,一脸和蔼之色,“救了,救了!虽然受了点伤,但也不打紧,正在另外一个房间休息呢。”
“姑娘,你可不知道。”丫鬟适时地插着嘴,“冷少爷若是晚去一会儿,那位姑娘可就没命了,她怕自己被卖到妓院,宁死也不肯和那几个混蛋走,最后一头撞到了路边的大石上。”
“啊?”柳如画一脸惊色,“那然后呢?”
丫鬟两手一摊笑了笑,“然后就被冷少爷救回来了呗。”
柳如画拍拍,“没事就好。”继尔又抬头问道:“请问冷少爷是谁?”
“冷少爷是我家老爷的亲戚。”丫鬟说着。
夫人笑瞪着丫鬟说道:“云坠这丫头啊,就是嘴快。”
柳如画赶紧行礼,“云坠姐姐快言快语,很是爽快,谢谢云坠姐姐照顾我。”
云坠脸一红,赶紧将柳如画扶起,“姑娘可不要这般客气了,云坠都不好意思了。”
“那还不快去给这位姑娘取点吃食来,恐怕是饿坏了呢,再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给姑娘换上。”季夫人吩咐着。
“是,夫人。”云坠笑嘻嘻地出去了。
柳如画看着季夫人,投去感激之色,“真是给夫人添麻烦了,夫人住在京城吗?”
季夫人热情的抓过她的手,拉她坐下道:“姑娘莫要客气,我们也算有缘。”
柳如画笑着点了点头,只听季夫人继续言道:“我是住在京城,我家老爷在朝中为官,三年前被皇上派到宁远做知府,我便随夫去了宁远,现在新皇登基了,我们又被圣旨召回,这才匆匆回京,又在路上遇到了你们。”
柳如画一脸欣喜,“原来夫人是官宦之家,闻听那宁远是我朝的关道要塞,方是皇上可信之人才会派去任官的,季老爷镇守有功,回来后定要加官受封了。”
季夫人拍了拍她的女敕手,“那就借姑娘吉言了。”
两人正聊着,云坠便端着一碗白粥,四碟小菜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说道:“这驿馆也没什么好吃的,我就拣了几样清淡的小菜,不知道合不合姑娘胃口。”
“多谢云坠姐姐。”
云坠一边往桌上摆着碗筷和吃食,一边说:“这里没有姑娘能穿的衣服,我已经叫人出去买了,姑娘再等等。”
柳如画答应着,走过去又是一个行礼后,才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
云坠劝道:“姑娘快些吃吧,你都昏睡了两天两夜了。”
这时门却“咯吱”一声被推开了。
只见一女子,额头上包着白布条,布条下面还隐隐透着斑斑血迹,她见到夫人后,便“扑嗵”一声慌忙跪倒就开始磕头。如画再一细看,可不就是那位被绿衣男子抓的女子吗。
夫人起身欲将她扶起,赶紧说道:“姑娘头上还带着伤呢,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
但是跪着的姑娘却一个劲的摇头,眼泪便刷刷落了下来,柔声说道:“夫人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您和老爷不但救了我的命,还帮我安葬了爹娘,小女子愿做牛做马侍候夫人。”说罢又是连连磕头。
或许是这女子梨花带雨,楚楚可人的模样,感染了夫人,她竟也眼眶湿湿的,柳如画更是心有同感,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深深知道失去亲人的痛,竟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姑娘莫再哭了。”云坠上前劝着,“昨儿老爷帮称着安葬姑娘双亲的时候,你就哭晕了好几次了,今儿醒来若再哭,恐怕又要晕倒了不成。”
那姑娘抽抽答答地点着头。
季夫人说道:“是啊,姑娘莫再哭了,那几个恶人已被官府抓进了牢狱,姑娘的双亲也算没有冤死,你就别再伤心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老爷,若是小女子是万做不到这些的,只好任那几个歹人逍遥法外了。”
云坠走过去将那女子扶起,她一抬头才见柳如画正坐在桌的对面,不由得眼睛一亮,忙说道:“多谢姑娘相救之恩。”说罢又欲行礼,柳如画赶紧起来相扶,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桌前,“我哪有救你,都是季夫人一家救的。”
不料她却坚持说道,“若是姑娘不跑出去喊人,恐怕我已经活不到今日了,夫人有救我,姑娘你也有救我。”
柳如画见她执着,也就无声地笑了笑,没说话。
“两位姑娘叫什么名字?你们可认识?”季夫人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女子,虽然现在看起来,她们衣不得体,比较脏乱,但却不难看出一个惊为天人,一个碧月羞花,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头包白布的女子怯生生地说道:“夫人,我叫林蓉儿,我和这位姐姐并不识得,只是路上偶遇。”
柳如画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夫人,我叫如画。”她之所以隐去了姓氏,怕是这季家老爷也是在朝中为官的,若是认识自己的父亲,万一走漏了什么风声,二娘知道她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绝对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鲁莽了,她要好好珍惜这条捡回来的命,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为母亲和哥哥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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