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玉在柳君行的怀里,愕然怔愣,一双清冷的眸子,化开一缕泛转的涟漪,层层荡开。
她推了推柳君行,娥眉间蹙起些许犹豫,淡淡的道:“柳湖主,你容我考虑一下
柳君行放开楼青玉,薄唇的边缘,贴着楼青玉发丝垂落的脸颊边擦过,带过一丝微热的气息,缓缓说道:
“你愿意考虑,我很容幸
楼青玉垂下眼眸,清冷的视线,落在柳君行包着白纱的手腕上,眸丝流转,凝起轻浅的疑惑,不解的问:
“柳湖主,为什么会是我?”
柳君行轻轻挑起唇角,褐色的眸子凝落在楼青玉垂在身后的一瀑乌丝上,同是疑惑的问出一声与楼青玉极为相似的不解:
“为什么不能是你?”
楼青玉顿了顿话音,抬起头,看向柳君行,挑开两人中明镜似的窗户纸,道:
“柳湖主,我是朝廷追缉的杀人案犯,你不怕受到我的牵累?”
“呵呵
柳君行一声轻笑,飘在屋子里,荡着持续弥久的回音,俊美的容颜上,颇为愉悦的,享受着楼青玉为他拨动情丝的心。
楼青玉莫名不解柳君行淡笑不语的用意,眸羽微微轻动,遮下一缕落在柳君行身上的眸光,苍白的面孔上,难掩一丝倦困,乏意深深。
柳君行伸袖扶着楼青玉躺下,替楼青玉盖好锦被,褐色的眸子里,飘着一缕无可道诉的温柔。
楼青玉淡淡的瞥了柳君行一眼,清冷的眸色,在柳君行的眼中,逐渐闭合,纤瘦的身骨,渐渐呼出均匀的气息。
柳君行无声的陪在楼青玉身边,在楼青玉几近入眠的时候,轻轻俯在她的耳边,给出他藏在心中,七年不失的答案:
“我欲与卿同心,百年不相离。我欲与卿同守,此生此世,祸福尽同依!”
楼青玉在浅眠悠悠的睡梦里,隐隐约约听到几声男子飘荡在耳边的浅声低语,不自觉的轻轻蹙了蹙清远如烟的娥眉,向身旁的热源,暖暖靠去。
柳君行看着床榻上,把他受伤的手腕当作枕头一般,垫在颈下的楼青玉,薄美的唇畔,渐渐泛开一丝浅淡的笑意。
他摆在白瑶玉扇,轻轻的扇在楼青玉的身边,替楼青玉带来一阵阵清凉的徐风,褐色的眸里,一丝温柔,脉脉含情。
也许,在一开始,哪怕要‘以身相许’,他也是真心想要报恩给这个女人的。
但是,竟不知在哪一刻,他那颗冰冷的心,竟然真的开始慢慢融化,融化在疼惜这个坚韧顽强女人的敬佩中。
让他,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心甘情愿,都想和她共渡漫漫余生
柳君行从楼青玉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是时至傍晚。
他揉着被楼青玉枕麻的手臂,踱步走回自己的排屋中。
黑瓴与水衣并排站在门口,躬身相迎。
柳君行看了眼恢复如初的完好地面,褐色的眸内,一缕余光朝的望去,淡问:“九夜还未回来?”
黑瓴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呈给柳君行,禀道:“回爷,九夜传来密信,说他明日晨时可回!”
柳君行接过密信,大略看过一遍,沉声命道:“既然如此,便在燎煌多逗留一夜,明日晨时,启程回梅苑
“是,爷
黑瓴领命,与水衣一同躬身退出
入暮时分,漠河的沿岸寒山上,传来一声声暮鼓敲响的古老绵音。
楼青玉从难得安宁的睡眠中醒来,望了望空荡荡的整间排屋,默然,收了眼帘。
慕华蓥端着一壶暖茶走进来,坐到榻前,狭长的凤眸里,不着痕迹的捕捉到楼青玉眸光里无声的寻找,温润的声音,淡然说道:
“伤势,好些了?”
楼青玉捂着胸口坐起,朝慕华蓥微微颔首,道:“嗯。多谢慕公子
慕华蓥狭长的凤眸里,眯起一缕轻浅的光色。
他替楼青玉倒了一杯热茶,笑着回道:“呵呵,举手之劳。不过,我有件事情,倒想询问于你
楼青玉接着热茶,暖在手心,抬眸看向慕华蓥,不解的问:“慕公子,你想问什么?”
慕华蓥眉额一蹙,目光落向楼青玉胸上的伤处,温润的声音,压下一丝深沉,问道:
“青玉,你受伤期间,是否有其它人为你治过伤?这个人的身份,你可知道?”
楼青玉清冷的眸内,泛起些许沉暗,话音里飘起一丝疑惑:“嗯?慕公子想知道什么?”
慕华蓥看出楼青玉眸内的怀疑,轻叹一声,说道:“青玉,此事说来话长,各中原因,在此不便细讲。
不过,自从多年之前,平烟渡发生‘药毒之争’以后。
平烟渡主已经发下严令,命平烟渡内各支主,不得将平烟渡内各种秘术传于外人,否则,必以渡法处置。
但是,我在给你治伤时,意外发现你伤处的用药方法,以及体内的药服之效,皆与平烟渡药派医术大同小异,极具相似。
遂想向你求证此事,寻出那个替你治伤的人,追寻平烟渡内医法外泄之事。
以免有心之人借此机遇,钻了江湖武林的空子,掀起一场危害更加严重的‘平烟之变’,令当今江湖,如平烟渡一般,重蹈覆辙!”
楼青玉听完慕华蓥的话,想起那个手里拄着拐杖,替自己治伤的‘无双’大夫,清冷的眸内,疑惑渐浓。
那个连走路,都有些颤巍巍,一心只关爱着他的发白胡子的老人家,会如慕华蓥所说那般,成就一场江湖武林之祸么?
可是,即便如此,她又能如何呢?
她只想带着楼红玉安享于世,远离江湖武林的纷纷扰扰。
有必要‘祸从口出’,即乱了那位老人的晚年安静,又引得她再次身陷江湖武林的危险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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