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墨简离轻简的回答淡淡的失了声音,柳君行眸里的暗色,似乎越发的埋上一抹深沉。
江鸿坐在膳桌前,端着酒杯浅浅抿饮,他转首收回追着柳君行飘远的目光,向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命令:
“上香,计时!”
“是,江公子
黑衣人手持一根香柱,放在烛火上点燃,甩掉烛光,把香直直插`入米灰里,在舞场里大声喊道:
“赌局开始!”
香柱一起,白烟盘旋而上,一场没有预料的赌局,即刻揭开。
十只铁笼子上的大锁,瞬间被打开。
铁笼子的门,自下而上被迅速拉起,吱拉拉的发出阵阵刺耳的吵嚷声。
‘吱吱!吱吱!’
铁笼子里那些可爱的猴子们,一见铁门被打开,似乎有些受了惊。
它们紧紧的抓着触手可及的铁笼子,张牙咧嘴的朝着向他们走来的黑衣人,发出防卫的叫声,并在铁笼子里步步后退。
黑衣人们大步走进铁笼,冷酷残忍的抓着猴子往外扯。
猴子们惊慌失措的在铁笼子里上奔下跳,伸开爪子使劲挠着想要把它们抓出铁笼子的人。
“吱吱!吱吱!”
整个舞场,在赌局一开之时,便化作一场充满暴力与血腥的游戏。
猴子们尖利的爪锋,不停的胡乱飞舞,有的刮过黑衣人的脸颊,撕开道道血口,有的抓破黑衣人的衣服,割开条条裂缝。
砰!砰砰!
一名黑衣人,在被不听话的猴子第n次抓花脸后,终于隐忍不住,甩着猴子的脑袋‘嗖’的一声,朝铁笼子撞去。
嗡!
铁笼子被黑衣人手上甩来的重力,砸出一阵沉重的颤晃。
那只被黑衣人甩开的猴子,脑骨猛的撞在铁笼子上,登时撞得血光飞溅,脑骨碎了一地。
一个肥肥的小身子,软绵绵的顺着铁笼滑了下去,浑身抽畜的倒在血泊里。
鲜腥怵目的悲惨死状,令身在舞场里的所有人,全部都霎时震惊,整个舞场,一时血色横飞,尤为宁静。
啪!
楼红玉握在手中的苹果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紧接着,她头一偏,捂着唇瓣俯在膳桌边侧,不停的干呕起来,“唔!唔!”
慕华蓥倒好一杯温水,送到楼红玉的面前,楼红玉看了一眼,未等伸手,转瞬又扶着桌角开始:‘唔!唔!’
这充满真实的迫切声音,是整个舞坊里,唯一能够听得到的人声!
墨简离阴沉冰冷的眸,瞥到染在白色舞毯上的那摊腥红,如似不忍,缓缓闭合,再未睁开。
柳君行摇着手中羽扇,淡漠的凝视着舞场里瞬间发生的血案,浓密的卷睫轻轻抖了抖。
褐色的眸内,一缕忧色,如羽轻落,停在舞场中央,始终未挪一步的楼青玉身上。
这场突发的状况,将会成为舞场血屠之始,她会怎么办?
时间,仿佛在一摊血色里,逐渐静止。
舞场里的燥动,因由一只猴子的死亡,很快转变成所有猴子与黑衣人们的对立。
那些猴子仿似从一开始受到的惊吓,逐渐转变成,为了生命得以延续下去,而不得不进行的一场命运之反`抗!
它们开始群聚在一起,躲在黑笼子的一角,避成紧密的一团。
每逢有黑衣人走过来,守在最前面一层的猴子,都会全力跳起,数十只猴子,直直的,仅朝一个人扑去。
‘吱吱!吱吱吱!’
黑衣人猝不及防猴子们整集而起的攻击,虽然抬起一掌,打飞一只猴子,但是剩下的那些只猴子,却全都扑了上来。
一鼓作气,一劲儿呵成,咬耳的咬耳,撕肉的撕肉。
它们不管黑衣人身上,哪里能咬,哪里不能咬,反正,只要是嘴上尖牙可以扫过的地方,便会撕扯出一股湿润的血色。
嗞!嗞!嗞嗞!
“啊!啊!”
肉肤撕裂,手骨尽断的声音,伴着那名被扑倒的黑衣人的痛呼,传遍‘咏叹朝舞’的百里荷塘。
所有人都没能想到一场游戏之赌,竟然会迅速转变成一场血色谋杀。
意识惊怔之际,他们居然全都忘了去营救那个被猴子群围在身下,跳跃踩塌,拼命捕杀的黑衣男子。
舞场里的血色,逐渐由一摊,转变成两摊,三摊。
一摊摊的血迹慢慢溶合在一起,形成血流,渗进绒毯里,被绒毯吸收的彻底,如若一朵朵冷傲、孤艳的梅花,透着凄楚痛心的美感。
没有人能分得清,那血色,到底是源于黑衣人的体内,还是那些‘以卵击石,以命相拼’的小猴子的体内。
楼青玉一动不动的站在舞场中央,看着眼前黑衣人的残体,和小猴子尸体的数量慢慢增多,手中一柄薄刃,源于袖下,忽而握住。
她,扬起眉间一抹冷色,抬步向充满血味的黑色大铁笼子,一步步走去!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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