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青鸟成,与高山之巅建造的一座别庄。
白妃衣着单薄的站在窗口眺望远处,心早已如山顶陈年积雪一般,寒的刺骨。
不过四十开外,对两百多至三百岁寿命的孔雀一族而言还是青年,可白妃的眼角已经出现皱痕。
听着不远处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冲着侍女的叫嚷,忍不住叹息。
当初自己为何愿意把他交给魏子涵,如若不交给他,也不会闹成现在这幅德行。
想着便心中无奈,摇了摇头走到沈翠青房外,“都退下,”
“是那侍女行了个不工不整的行了个礼,很是不耐烦的退下。
白妃看着他已经长大成^人的三子,青儿面容其实极好,结合了他与圣上的优点,英俊挺拔,却又有着三分柔和。
只是因多年暴躁而硬生生毁了一切,更因羞恼脾气而不愿多吃食,整个人瘦的厉害。
想着白妃便觉可怜可悲,“青儿怎么又发脾气了?”
“母妃,哼虽然叫了声,但还是不太待见她。
白妃已经用心教导他多年,只是依旧毫无成果重生之医路扬名最新章节。这让他不得不感叹,不愧是魏子涵,不过花了三年多的教导,却让他这做娘的花了二十多年依旧搬不回来。
“青儿,身体是自己的,你莫要再闹脾气好好吃点行吗?”白妃说的眼角都含了泪光,“我们住在悬崖上,下去不。每月供应的也就这点……”说到此处,他是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沈翠青脸色忽然铁青,“想朕也是做过一国之君!这些狗奴才连这都要苛刻?!”
白莲都不知说什么,难道这么多年他还不明白,成王败寇这个道理?
“都是那该死的沈旻珺!居然胆敢,胆敢!”说着愤恨的敲着自己的双^腿。
那双^腿的脚筋已经被挑断,其后虽然有好好医治,但那之后也就勉强能走路。
可沈翠青却觉走路一拐一拐难看又羞耻的厉害,故而不愿多走,拖延到至今,这双^腿算是真废了。
白妃看着他真的既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青儿,成王败寇,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别老是想着过去的事儿了
沈翠青冷哼声,“你懂什么?一个妇道人家!”眼中的鄙视是怎么都遮不住的,“要不是当年你没配合好魏大人,我又如何会落到这地步!”
“青儿这是在怪我?”白妃错愕的看着那孩子。
自己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唯一的期盼就是这孩子,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愿意从后宫出来,来到这严寒之地。
圣上连后宫都没,又哪来的冷宫?
更何况,那时候自己的宫院和冷宫又有何区别?
但饶是如此,却也不会缺了自己什么。哪像如今这样?
侍女们常常阳奉阴违,连洗些东西都洗不干净,又是抱怨天冷又是抱怨水冷。
他给青儿的衣物都是自己亲自洗的,贴别是脚上的绷带。
唯恐洗不干净,惹来发炎。
自己当年未出阁时是天之骄女,入宫后也是后宫唯一的妃子,自然吃穿不愁,从未做过这些。可眼下他这个做娘的不单单已经为他付出这么多,改变这么多,他却还要埋怨自己?!
沈翠青不快的锁紧眉头,“难道不是?若不是你,魏大人的计谋那是天衣无缝,如何会失败?!”
“魏子涵他要谋反!故而才把年仅四岁多的你推上宝座!甚至为了权威连你父王和兄长们的性命都不顾,你怎么能反而还怪旁人?”白妃喃喃道,“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
“别人说说倒也罢了,母妃怎么也信?”沈翠青愤怒的冲他咆哮,“魏大人这般聪明,一心为国,为了我们母子两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诬陷他?!”
“诬陷?”白妃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都累了,“我告诉你什么叫诬陷!你母妃我当年是赫赫有名的贝家之女,已经订了亲,但他却许诺我贝家一个皇后,鼓动年幼无知的我进了后宫,退了亲!”说到此处,咬牙切齿,一张姣好的面容都微微扭曲,“可后宫其实能进就进的?圣上本就无心与我,当时也已经有相爱之人,又如何会多看我一眼?!但魏子涵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可以再次控制孔雀王朝的君王,便用计谋赶走当时圣上的爱人,并让我怀了你!可结果呢?其后魏子涵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公然用计削去你二哥太子爷的身份,这如何能让你父王容忍?!不过剥夺他部分权利,他便把所有过错推在你那长兄身上不提,还与武林中人勾结,刺杀你父王与二哥!这才把你推上王位。但,青儿,你觉得这位子你坐得稳吗?做的不发烫吗?当时他为了用计让我怀上甚至不顾后宫,不顾我的名声,相约半夜韩娱之无法掌握!要不是圣上那时对魏子涵放心,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你却觉他百般好,我却恨他入骨!”
沈翠青脸色涨得通红,双手死死抓着扶手两侧,“闭嘴!闭嘴!你莫要诬陷魏大人!魏大人绝不会是你口中所言!更何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须在意旁人生死?!”
白妃看着含辛茹苦养大的子嗣,哼哼笑了两声,“何须在意旁人生死?你口中的旁人是你的亲生父亲和兄长们,还有我!你的母妃!你却为一个外人这般认为?!”说罢摇了摇头,“我等了你多年,我只盼着你别再去抱怨,别再去悔恨,更别在陷入魏子涵的胡言乱语中。在此处我们母子两人好好的,安安稳稳的过下去罢了。可你……我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白妃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内的,他的房中比沈翠青冷得多。
这别庄内最好最暖的房间自然给了沈翠青,这是做娘花的心思,每月煤炭的供应也多是给了他。
就算当年的贝莲是娇小姐,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可如今在这寒山之巅的白妃早已不是。
他还记得寒冬腊月,给那孩子洗着绷带,那是孩子还小,疼的女圭女圭大哭,自己的心都拧成一团的疼。
后来魏子涵不知怎么托人给沈翠青送来了几次信,自那之后有他便是着了魔一般,自己怎么说都无用。
等了这么多年,当年的贝莲早已死了。
或许入宫时,退了孔家那门亲时,就已经死了。
如今的他,也不知还有什么盼头。
孩子不亲倒也罢了,还怨恨。
这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滋味?
白妃想不通,也不愿再多去想。他只觉得一日过的比一日累,那孩子依旧是不懂事的。
每每发脾气便是打翻这个那个,但他们每月恭迎也就这些,他这弄坏了便要从自己这边补。
自己不过是提点他几句,便又要羞恼不止。
白妃躺在床^上想,如若能回到当年,不用多久,就回到魏子涵来到他家那日。
他必然不会答应去见那老匹夫,反而是命人拿着扫把把这老不休的赶出去!
然后,乖乖的,安安静静的嫁给孔家大哥……
他记得,自己见过孔雪飞。当真是英俊,也真温柔。
雪白的尾羽,和自己很是般配。
这么温柔的人,如若自己嫁给他的话,肯定会幸福的吧?
此生,两人一生一世,也不是不可能……
他不纳妾,不要填房。而自己这辈子就守着他,敬他爱他。
然后,他再给孔哥哥生个儿子,如青儿那般漂亮,但绝不会想青儿这么顽固。
这一生,想来会是很幸福的事吧?
哎,这寒山真够冷的,不知明儿青儿发好脾气后会不会又闹出病?
下个月定要想办法让人多送些东西上来,青儿用的一些药也不够了,只是如若要他们多送些却要不少银子,可自己的首饰已经变卖的差不多,这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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