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窦老大跟王稷比试的这番结果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然而金刀寨人无不欢喜。这金刀寨自窦金彪被杀之后便一蹶不振,众人无不切齿想杀史老二报仇,无奈他狡猾多端,大家都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处。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众人追杀之心也渐渐淡了。
众人跟着窦老大重振山寨。偏巧山寨恢复不久,又遭官府围剿,窦老大带着大家苦苦支撑,更将报仇的事放一边去了。后来听说王稷在清安北部边境将史老二斩杀,当时窦老大就高兴得摆香案以慰窦金彪在天之灵。至于王稷,窦老大却是有心拜谢,无路可找到他。更听得人说,王稷专剿鸀林大盗,他自己又不是傻瓜,才不会自行送上门去。故此,窦老大记得王稷的名,却从未见过王稷的人。
所以今日比试,识破王稷的真实身份,窦老大十分高兴,第一王稷没有那把擎羊刀,听说当年他斩史老二多倚仗擎羊刀之利,史老二的武功窦老大是了如指掌,那史老二当年在山寨里武艺可排第一,他父亲因此十分重视,倚为心月复,将他排上第二,又让他当副寨主,以致后面生出大祸。
窦老大自忖功夫虽然比父亲高了一些,可仍然比不过史老二。故而他对王稷的擎羊刀十分忌惮,如今王稷竟没有带刀,他料想必有故事,但也放下一颗心,他自然不想杀王稷,可也担心王稷会用擎羊刀剿了他这个匪呢。
第二没想到王稷还加入山寨,成了拜把子的兄弟,看来金刀寨命不该绝,老天竟然派这位恩人来帮助自己,真叫人如何不喜呢?
这晚间聚义厅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窦老大命人摆了松木八宝圆桌,设了几桌筵席,金刀寨的二十八位兄弟各自就座。窦老大和王稷坐在中央一桌。窦老大占了主人首位,他举起酒杯对王稷道:“王兄弟,你贵客光临山寨,咱们兄弟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为表诚意,我先干了此杯。”说罢将手中酒一饮而尽。陈师爷跟着也敬了王稷一杯酒,王稷见状也只好跟着陪饮。其余众人鱼贯而来,只转眼功夫,二十六个人都敬过了酒,绕是王稷酒量过人,也有点晕乎乎的。窦老大和陈师爷两人见他不说话,也不好开口相询,众人归座后只等首领说话,因此场面便有点冷。
此时,贺老七端着一杯酒,走到他们三人面前,一副为难的样子。陈师爷见状,便问道:“老七,你还没有敬王兄弟喝酒吧?别磨磨蹭蹭的,像个娘儿们似的。”
贺老七不好意思地道:“我心里还点不明白。”
窦老大笑骂道:“老七酒喝多了,心他娘的也糊涂了!”
贺老七伸手模模头,辩解道:“论理呢,这里二十六位兄弟都敬了王兄弟酒,我也该敬他才是。可我又是他师父,我俩是行过拜师礼的,我从来还没见过师父给弟子敬酒的先例。我现在是糊涂了,老大,这酒我是敬还是不敬呢?”
窦老大哈哈笑道:“王兄弟武艺何等高强,老七,你这师父做得有点勉强吧?”
陈师爷却是读书人,他想:这贺老七平日里猥猥琐琐,看不出来还有有点礼仪伦常之见呢。这师父敬弟子酒,似乎确有不当之处,古人言:天地君亲师。这师者
他刚想到这里,便见王稷已手执酒杯对贺老七道:“师父所言极是,王稷到山寨来,蒙受大伙儿照顾,心怀感激已不必言。贺师父对我更有病中照顾,指点武功之恩,我应当向贺师父敬酒才是。师父,我先干了此杯。”一仰头便将手中酒喝光了。
众人没料到王稷如此谦虚,对他好感大增。金刀寨诸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王稷,平日素听江湖传言,除了说他武功高强,刀法如神,更有人说他性格高傲,嫉恶如仇,简直就是一个冷面侠客。诸人皆是鸀林道混的,过的是刀尖上舌忝血的日子,谁没有干过一两件亏心事?虽说王稷蘀金刀寨铲除了叛徒,但是人家可是白道上的侠客,更听说他还诛灭过几个鸀林大盗,众人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待见到王稷尊称贺老七师父,两人敬酒后,便尽皆放下心,都暗道:这小子连贺老七都尊为师父,可见不是白眼狼。咱们也跟他结拜过的兄弟,就是要算旧帐也是言好语地算,不会要我们的命啦,看来先前的担心可多余了。
贺老七跟王稷喝了这杯酒,心里可得意了。他想:这回我可真露了脸。今天这金刀寨里谁不给王稷面子?连窦老大、陈师爷都给他敬酒,这王稷算是山寨的第一贵客了吧。嘿嘿,偏偏这第一贵客只给我敬了酒,当着大伙儿的面尊我为师父,这次可真给我长脸啊。王稷杀了史老二,给窦老大报了杀父之仇,是咱们金刀寨的大恩人。嗯,我是王稷的师父,那就是金刀寨恩人的师傅,哈哈,窦老大今后见到我,是不是也得叫我一声“恩人师傅”呢?他想到得意处,不禁笑容满面,一双鸀豆眯得连缝都没了。
窦老大见此时满座皆欢,气氛融洽,便对陈师爷使了个眼色。陈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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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稷依言尝了,只觉得那酸味直浸入牙根,但又鲜美无比,腮帮里口水咕嘟嘟冒出来,头脑如醍醐灌顶似的清醒不少。他对陈师爷和窦老大道:“老大,师爷,多谢你们的盛情相待,我今日喝了不少酒,再呆下去恐怕要失礼了。”说罢便欲告辞。
窦老大哈哈大笑道:“王兄弟别客气,今天难得大伙儿高兴,你就是醉得走不动了,还有兄弟们将你抬回去,尽管失礼,尽管失礼,哈哈。”众人也跟着起哄,王稷见走不了,只得继续跟大伙儿喝酒。
陈师爷却有了主意,他对窦老大说道:“老大,我看王兄弟确实醉了。他身体不好,咱们再让他喝,恐怕喝出个什么事来。不如让老五老七扶他回房休息,我也跟去照看一下。”
窦老大见陈师爷说话有理,也不好驳回,拉着王稷又干了一杯,便让他们先回去了。
四人回到房内,陈师爷对陈老五道:“老五,这里我和老七照料着,你就回厅上喝酒吧。”老五应了一声,转身将门带上,自己出去了。
陈师爷吩咐老七将王稷扶到床上,自己模出火石点亮桌上的油灯,屋里便亮起来了。他和老七便坐在桌旁,看着王稷已呼呼大睡了。王稷本是酒量宏大之人,今日喝酒本不在话下。只是近来疲乏,酒一喝多,便睡意上涌,这一觉便睡得舒服。到了三更天时,他觉身上一阵凉意,睁开眼看时,自己和衣躺在床上,被子已被踢到床下。贺老七和陈师爷却伏在方桌上睡着了,只有桌上油灯燃着,灯儿映着人影在墙壁上一颤一颤的。
他心下过意不去,将被子拾起来,便往贺老七和陈师爷身上盖去,那两人便惊醒了。推辞之间,三人便索性围着桌子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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