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砂石掩映下,先前被木灵道人和闻天意斗法的余波殃及而昏迷过去的司徒钟,此刻又被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给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猛然间剧烈的动作让他又是一阵的猛咳。幸好虽然身负重伤兼且灵力枯竭,但是修士那经过蜕凡一关的道体还是让他不同于凡俗,无须顾忌周围些许的山火。
“嗯,结束了?我居然没死,木灵老鬼和那个后来的小子呢?”
一抚平气息,只是稍稍一愣,司徒钟便立刻反应过来,随即警觉的向四周看去,甚至还小心的用神魂感应着,直到片刻之后确定周围再无其他动静,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陡然间他神经质般的大笑起来:“哈哈……,木灵老鬼,你终究还是死在我面前了,师父,你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那棵绝煞灵根到底还是要落在徒儿手中,您应该会高兴吧。他们居然想和我抢您留给我的宝物,现在果然都死了、都死了……”
似是一睁眼就从身陷绝境变为笑到最后,这突然间的大馅饼一不小心砸了司徒钟一个晕晕乎乎,让他一时间有些情绪失控,或者也是他有意的释放负面情绪,总而言之他一直坐在原地疯言疯语了半天,然后扭曲的表情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
半晌之后,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司徒钟看着手中五个灵光大失的圆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刚才心神平复下来后,他就开始在场中找寻之前众人的遗物,他这一脉传承的飞天锁魂链在此之前不幸被木灵道人给击毁了,要想再重新炼制的话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他自然就将主意打到了众人的遗物上,谁知一番搜索下来,最后的收获只有他掌中堪堪保存下来的五行环,根本就无法补偿他的损失。
“这么猛烈的山火,场中一具尸体也没有倒是不稀奇,只是没想到木灵老鬼最后的垂死一击竟然这么厉害,连他和那个姓闻的小子的法器也一起毁掉了,真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司徒钟不禁有些肉痛,一夜之间在这里死去四位颇有些手段的修士,结果他最终的收获居然还弥补不了损失,只能说运气实在差了点,不过随即他又振作起来。
“算了,怎么说我也是唯一活下来的,再说……”
司徒钟将手中的五行环收了起来,看了一眼桃林深处的某个方向,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又兴奋起来。
“还有个宝贝在等着我呢,有了它,说不定我就能从普通散修之中月兑颖而出,甚至能够被玄门大派破格收入门中,这可是修行的根本所在,远远不是一两件法器能够比拟的!”
……
看着司徒钟有些蹒跚的身影终于走远了,闻天意这才散去了手中的法诀,悬浮在身旁的飞沙宝珠陡然失去了灵力的支撑,顿时“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上,滚了两滚,沾了些尘土后才静止下来。
不过此时的闻天意并没有去注意这些,法诀刚刚散去的一刹那,他就手掌一翻,自储物袋中取出了装有高品质清灵水的玉瓶,随后立刻自其中取出六滴清灵水毫不犹豫的仰首服了下去。
下一刻他突然间双眼圆睁,身子也猛的颤抖着佝偻起来,随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脸色骤然变得赤红无比,许久未见的豆大的汗滴慢慢从他的脸上滑落,重重的打在他脚下的土地上。
“咔嚓……”
这高品质清灵水的药力果真是不同凡响,尤其是在体内精纯灵力的炼化下,更是马上就起了效用。只不过闻天意显然有些低估了身体内断裂的骨骼和坏死的肌肉修复过程中的痛苦,身旁桃树上的一根四指粗的树枝瞬间就被他给掰了下来。
“呼……呼……”
好半晌,闻天意的身体才重新放松下来,大口大口的幸福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充盈的血色也渐渐消退。等到呼吸重新平复下来后,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攥着那截已经被捏破树皮的树枝,不由得苦笑连连。
“这高品质的清灵水果真是疗伤救命的好东西,可就是药效累积起来未免太猛了一点,顾晶怡服用三滴什么反应都没有,可到了我这……,幸好没人看见我这副熊样。”
似是想到了刚才那生不如死的感受,闻天意觉得身体似乎又痛了起来,忍不住摇摇头,想把这种不好的感觉给驱散。
“我没死在木灵道人的追命修罗箭下,却好悬没让这玩意把我给痛死,真是、真是……,哎,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样的灵药谁敢一次服用九滴来救命?”
没好气的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树枝扔到一边,闻天意这才注意到落在地上沾染了尘土的飞沙宝珠,他随手一招将宝珠摄拿到手中,一袖拂去了上面的尘土,就想将宝珠给收入储物袋中,不过猛然间他的动作却是一顿,愣愣的僵在那里。
“似水无常势,土也有土德。地势坤,厚德以载物,积蓄万物而至不朽,道经中有‘土载四行’、‘万物土中死’和‘土为万物之母’之说,皆因土能生化万物,承载万物,受纳万物。我一直用修行风系、水系等术法的操控经验来御使飞沙宝珠,却是忘了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特性,难怪此宝先前不堪大用,今后需引以为戒!”
难得的妙悟甚至让闻天意忘却了片刻之前的痛苦,兴致一来不由得一道法诀打在飞沙宝珠上,霎时间身前闪现出一片浓郁的黄芒,而后随着黄芒收敛,闻天意的面前却是已有一堵黄芒隐现的丈许高石墙屹立当场。
“哈哈……,有了之前生死关头在术法上的进益和这片刻关于五行的领悟,今晚就可谓是不虚此行了。不过嘛,白白送到嘴边的东西还是要吃的,更何况他胆敢假冒我天灵宗修士,又显然与前几日宗内修士在这里死于点水猴爪下的事月兑不了干系,是以无论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放过他。”
看着面前明显坚固异常的石墙,闻天意不禁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心思又转到刚刚离开的司徒钟身上,嘴角不经意间展露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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