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凯恩男爵把他的儿子单独叫到自己的书房。在明天天亮之前,他需要跟他的儿子好好谈谈。
一脸疲惫的科林爵士在布兰特的劝阻下,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他的副官昆廷·克里斯骑士和肖恩·史威特骑士代替他,守护在布兰特·提利尔大人的身边。
在封建社会靛制下,骑士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一旦骑士宣誓效忠领主的誓言生效,只有极少数舍去荣誉的骑士会背叛他的领主,选择投靠其他的领主。而能够成为荣耀骑士团成员的骑士,无一不是身经百战,剑技不凡且谨记骑士精神的荣誉骑士。
布兰特回到他的房间后,安吉娜在后头跟了进来,她走的很慢,膝盖处依旧包扎着纱布,她的伤口想要完成愈合至少需要半个月。
“布兰特,”安吉娜低声细语的说,“我明天要回峭岩城了。”岩石港内瘟疫,如果她跟着去的话,腿上的伤口很容易会被感染。
布兰特心里也是这个意思,他本打算明天再跟她说。“我会派人送你回去,”他朝着安吉娜露出一笑,“那头大灰熊我把它送给你,你把它也带回去。”
“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安吉娜莞尓一笑,“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布兰特点点头。
“那我回房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恩,晚安。”
“晚安,布兰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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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龙骨弓的罗伊穿过铁门,走向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他手里拿着一只红丝餐巾包好的烤鸡腿。
守在铁牢门外的狱卒皮革寻思着:面前这位大人到是独特立行,看样子是打算一边审问犯人,一边享用鸡腿。
罗伊踏过肮脏的坑地,污水溅在他脚下的兽皮靴上,几只毛耸耸的大黑鼠从他的身旁经过。罗伊的脚步停在火炬炉旁边,他露出有些诧异的目光,望着对面被刑架禁锢着四肢的女刺客。
“看来他们对你用了不少刑具,”罗伊故作同情的抱怨道,“都快把你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这都是你的功劳。”女刺客‘格丽娅’语气冰冷的回答。
“只能怨你技不如人,或者说你自讨苦吃。”他话里有种兴味十足的嘲讽。
格丽娅沾满污迹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面色,她冷笑道,“如果不是你从背后用箭射伤我,凭你就能抓住我吗?”
罗伊承认如果不是那一箭射穿了她的翅膀,自己确实抓不住她。他心想,我身后可没长翅膀。他随即反驳道,“这好像正是你们这种人经常干的事。”
“有句谚语怎么说来着…,容我想想。”他自顾自地说,“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格丽娅不喜欢他的语气,更不想听他讲大道理。“你是来审问我的?”她有些自嘲的冷笑,“或许你也打算对我用刑?”
罗伊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噢!看来要让你失望了,”他淡淡的说,“我既不是来审问你的,更没想过要对你用刑。”他不认为一名负责行刺目标的刺客,能知道多少幕后的交易。
格丽娅深深地吸了口气,放松下来,不无讥讽地说,“难不成你是来找我领?”
罗伊觉得这个冷笑话并不好笑。“我是来给你送吃的,”他将餐巾掀开,用另一只手抓起鸡腿,然后闻了闻,“真香,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可这是专程给你带的。”
女刺客虚抬着眼皮,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她不认为面前这个家伙有这么好心,或许他有什么阴谋?
罗伊一怔,旋即嘲讽道,“放心,没毒。作为一名游侠,我可干不出在暗器上抹毒,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
她冷冷地瞟了对方一眼,平静地回答,“我不在乎使用任何手段,更不在乎虚伪的荣誉,只在乎最终的结果。”
刺客本身就是一个冷血无情,见不得人的勾当,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荣誉。
刺客是人类历史中一种特殊职业,常由于政治、私怨等原因,负责对某个目标人物实施谋杀或暗杀。有的刺客是单独行刺,有的则是多人协作;有的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专职刺客,有的则受客观环境影响偶然成为刺客。刺客行刺或受人指使,或出于私恨,或为钱财名声,或为国家人民;等等,不一而足。
罗伊没兴趣跟她计较这些,他走到女刺客的身边,然后将手中的鸡腿伸到她的嘴边。“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肯定饿坏了,吃点?”
格丽娅迟疑了一会,然后她张开口咬下一块鸡肉狼吞虎咽。女刺客相信他的同伴会来营救她,但她需要食物让她恢复体力,这样她才能够有可能成功逃月兑这里。
没过一会,罗伊手中的鸡腿就变成了一根细长的骨头,“鸡腿你也吃了,话也说过了,现在该是让你安静的呆在那……,”话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挂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等你的同伴来了,到时你们可以好好叙叙旧。”说完这句话后,罗伊有些粗鲁的将他手中的餐巾塞进了女刺客的嘴里。
她露出惊诧不已的神色,可嘴被塞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即使她的喉咙里发生咆哮的怒吼,声音也穿不透堵在她嘴巴里的餐巾。
罗伊脸色微微一变,转过身朝着对面阴暗的角落走去,他将自己的身体完全隐藏在黑暗中。
孤寂的夜晚,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
漆黑一片的小巷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几名在附近街道巡逻的士兵毫无察觉。
身材精瘦的黑影在街道上穿梭前行,黑影的速度迅捷,脚步轻盈。他迅速的穿过一个又一个街道,从容的躲避一队又一队在街道上巡逻的士兵。
兰德骑士在凯恩男爵的命令下,增派了巡夜的士兵,尤其是加强了城堡周围的防卫。男爵大人不能容忍同样的事件,在他的领地再次发生。
黑脸威克悄无声息的翻过城堡外墙,他若无旁人似的在城堡院子里行走,一簇簇绿草被他踩在脚下,发出窸窸父的声响。
站在城堡围墙走道上守卫的士兵听到声音后,警觉的转过头。
“发现了什么?”一旁的老兵低声问道。
长着两只尖耳的士兵回答,“我听见草地上发出声响。”他的耳朵很灵敏,这也是兰德骑士派他看守围墙的原因。
老兵举着火炬,瞪大着双眼在城堡院子里四处搜寻,“什么都没有。”他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东西。而一个全身漆黑的身影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站在离他不到百尺的距离。
“大概是风吹的,或许是一只老鼠。”他只能这样解释。
城墙上的士兵没有看见他,没有穿任何衣物的他已经和黑夜彻底的融为一体。他继续前城堡潜行,只不过他的动作更为轻盈,尽量让脚下不发出任何声响。
黑脸威克贴近城堡的石壁缓缓前行,他在转角的马厩旁抓住了一名正在撒尿的士兵。他伸手捂着士兵的嘴巴防止他发出声音,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喉咙。
“嘘!不要出声,”黑脸威克冷厉滇醒对方,“不然拧断你的脖子。”
惊颤不已的士兵尿湿了裤子,他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想要反抗却又动弹不得。
“你们昨夜抓到的那个女刺客被关在哪?”黑脸威克威逼道,“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不杀你,只会将你击晕。”
“地…地牢。”士兵的声音有些。
“在哪?”
“城堡的地下室,”士兵几乎是月兑口而出,这种危机的情况下由不得他有半分犹豫,他又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下去就是了。”
‘咔嚓’一声,威克拧断了对方的颈脖。
气绝身亡的士兵瞪着双眼望着对方,他不该相信刺客的承诺。他该大声呼喊,他该趁机反抗,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黑脸威克将尸体拖到一旁,用一些草料盖住后,他朝着士兵指的方向潜行。
地牢铁门外,两个狱卒趴在石桌旁呼呼大睡。石桌上凌乱成一团,有啃过的鸡骨头,喝空了的红酒瓶,几个木制餐碟。看来艾蒙和皮革是喝醉了,这才昏睡过去。
黑脸威克原本打算将看守牢门的狱卒杀了,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他只要不把他们惊醒就行。他从狱卒腰间上取下钥匙,轻轻碟门打开,锈迹斑斑碟门发出吱吱呜呜的声响,但皮革和艾蒙显然醉的不省人事毫无反应。
威克在火炬炉对面发现了他的同伴,他低声说,“头领派我来救你出去。”
女刺客的嘴里塞了一团餐布,被堵的严严实实,任她的喉咙在歇斯底里的叫喊,仍旧发不出一点声音。但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那是惊恐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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