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的话,就好似长钟之音,蓦地敲响在老夫人的心中。原本以为这个孙女近几日消停些了,想着也是好拿捏的,却不曾想,还是这般不识好歹。于是愤愤然道:“莫说你无辜,就凭你那混名,谁个敢招惹于你?”
一早猜到老夫人就会让自己将这所有的错事抗下,反正自己已经声名狼藉,凤府却不能再出一个没了好名声的姨娘,毕竟凤倾舞要高嫁,她身后要有强大的母族,端庄的主母,却也还要有一个贤良的生母。
果然是那个家族利益高于一切的祖母,原以为自己的示弱会让祖母真心疼爱,却不料,凤家的亲情与爱不过是天平上增增减减的砝码,不过是看谁的价值大一些而已。既然这样,自己索性撕开脸皮,让大家都不好受,自己不再是曾经那个鲁莽冲动的凤倾城,但是烈性依旧,道:“孙女无知,还想请问祖母,孙女有何诨名?让世人这般畏惧于我?”
听了凤倾城的话,老夫人一句丧德败家却怎么都喊不出口,毕竟这是凤家的女儿,辱骂于她,便是打自己的嘴巴。只能气的在那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倒着气。凤倾城一副祖母偏心,还我公道的不忿表情,让这一屋子的人分不清她刚才的话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气话。田嬷嬷与秋荷,一人端茶,一人拿药,只有凤倾舞依旧抱着老夫人的小腿嘤嘤哭泣,只不过,她那如泣如诉的哭声,让老夫人心里更是烦闷。便怒道:“这般哭个什么,自己怎么说也是这大家世族出来的小姐,怎可如此没有规矩。”
一直不说话的凤倾羽此刻也抬了头道:“祖母说的对,四妹,你还是莫哭了,毕竟祖母还在这里……”话没有说完,却是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自是听懂了凤倾羽的话,自己还没死,这平时宠爱有加的孙女就这般给自己号丧,在老人看来最是不吉,这是明目张胆的在咒自己啊。于是看着凤倾舞的眼神更加冷了,田嬷嬷马上赶上前去将凤倾舞扶起,劝她止了哭泣。
正在这时,守着院子的丫头在外不断张望着,秋荷看到如此,得了田嬷嬷的眼风,便掀了帘子出去训斥小丫鬟这般不知礼节,小丫鬟却一脸无辜的道:“刚才管家打发了身边的长随来报,定国候府的世子来府上拜访,偏生老爷不在府里,夫人又在庵堂里不肯见客,便央到了老夫人这里,我正不知道如何回报呢!”
秋荷回去将小丫鬟的话重复给了老夫人,不过自然省去了管家央人去请长孙氏,却连面都没有见上的尴尬,否则老夫人定会棒杀了那长随的。
“定国候世子,他来相府做什么?”老夫人疑惑着,却也一时半会找不到答案,便命姐妹三人起来,在自己身旁站着。
然后对着秋荷道:“让世子爷进来吧。”
秋荷便命长随引了苏连城来岐山院内。
听到这样的消息,最开心的还得当数凤倾舞,刚刚瞥见的一见钟情远不敌现在这近距离的观赏来的更为真切与幸福。
苏连城进来后,一揖到底道:“连城见过凤老夫人。”简短的话语,却让一旁的凤倾舞激动个坏了,挪了身子,心中念着,苏连城近些,近些,再近些。
而老夫人看到眼前少年猿臂蜂腰,长身玉立,又是面如冠玉的一副好相貌,便也暗暗的将她作为自己的孙女婿人选来考虑,话语中便有了说不出的慈爱与端庄道:“世子爷,这可折煞了老身了,田嬷嬷快将世子爷扶起。”
其实苏连城这个定国侯世子不过是世袭罔替的从二品的世子,而老夫人却是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这也就是其实老夫人完全受的起他的这个礼,而没有真正推月兑的原因。
田嬷嬷自是懂得其中的关窍所在,得了老夫人的命令,就上前欲虚扶一把,将世子爷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