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瘦身
谢福儿和房间里的小伙伴一下子就惊呆了。*****$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赵宫人丢了筷子,一群大小宫女哗啦啦把谢福儿簇拥着推出院子外。
太后宫那边的老宫人马氏站在院内,亲自来了。
不会是来找碴吧……谢福儿的不好预感升到极点,腰一弯,要跪下去,传谕的马氏摆了摆手,“口谕,谢御侍就不用行大礼了
贵人下达意思,一来是官方拟旨,二来是非正式的口谕。
口谕这东西,要弄得大阵仗严谨一点儿也行,要轻松自然沙龙味也可,一般看传旨的内容,要是旨意是好事,传旨人也就遵着头上贵人的心意,客气地叫接旨者免了,说不定还拍拍肩当个闲侃。
一个小宫女将谢福儿扶起来,悄悄一指:“谢御侍,您看
一群宫中廷卫汉子撸起袖子,光着两条精壮的胳膊,各自抱着一个红木箱笼进来,小半会儿,就搬了十多抬进馆院,大大小小放了一院子,惹得汲芳馆宫人们围过来议论纷纷。
等马氏颁了口谕,谢福儿才知道,这些大小家伙,都是陈太后送过来的贺礼。
太傅千金内苑当差数月,深得上心,为免湮其光华,帝擢为御妇,长伴君侧。不日既成鸳好,太后甚感欢欣,特提前赠来妆礼,以表彰其认可心吧啦吧啦……
口谕内容大概是这个样子。
太后甚感欢欣?对自己有认可心?谢福儿死活不信,可也只能接下懿旨,收了贺礼。
“谢御侍是从宫中直接擢升,少了娘家出阁那一道滋味,太后与谢家也算是共历三朝,说这些就当是给御侍准备的嫁妆。这份心意,御侍千万收好,万勿辜负了禀口谕的马氏笑着说。
赵宫人叫宫人们上前,一起点收打理,还没碰着箱笼,就听那一边传来声音:“慢着
谢福儿刚刚看见的几个守在侧门的内侍走过来,领头的一袭鸭屎绿袍,是宦官赐服,白白胖胖,长得喜感,两坨腮帮子肉随着走路一颠一晃,眉眼却又精明得很,就是刚才传菜的那名内侍头儿。
马氏瞧这几名内侍着装和腰牌,都是永乐宫的人。
白又胖跟马氏相互行过礼,一使眼色:“来啊,开箱!”
几名年轻小内侍一拥而上,哗啦啦开始开箱笼。
太后宫几名廷卫见是皇帝那边的人,不敢说什么,退到一边。
马氏会意过来,恼羞不堪:“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太后送来的东西您这是有什么疑问不成?”
“误会了误会了!马姐姐真是活活把小奴给折杀死了!小奴就算借一百个熊胆子也不敢对太后起疑啊!”白又胖惶恐抱拳,“谢御侍这几天就要升迁搬殿,胥常侍叫咱们哥儿几个在汲芳馆这头望着,事事都照应一下。不瞒您说,这些天来往人多,各宫贵人送的礼也不少,谢御侍的厢屋都快砌不下了。太后是至贵之人,送东西自然是大手笔,光这些箱椟都不一般,大气!只怕小地儿放不下去,况且这几天谢御侍就要分殿,小奴这不是叫人将礼物分门别类,先收起来,再叫宫人们到时送去谢御侍的居所么,也免得太后的礼跟人家的礼挤在一起!”
马氏明白这个白胖面粉团儿肯定是得过什么嘱咐,可人家话已至此,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眼巴巴瞧着一群人干活儿。
小内侍们将箱笼里的贺礼拿出来,一件件捧过来给头头过目。
白又胖睨视一眼:“麝香沉木佛珠?拿走!贵重物事,另辟一厢放着!”
又瞟一眼:“……哟,这些鹿茸灵芝、石斛龙胆、五味崖藤可是大补之物啊,太后老人家真是对咱们谢御侍太好!食材不好露在外面,得要找个不透风的干燥地……来来,珍珠粉禁不起潮,也给收好了好好存着……”
与其说在分门别类,不如是火眼金睛地在检验一个个礼物是否合格。
拿走的全部是进口进肚的吃喝物什,以及一些对女人身子并没大益的玩意儿。
怀孕的准备工作和防范意识,要不要这么细密周全!
马氏看着白又胖领着一群猴羔子折腾,将自家太后赠来的东西拆得七零八落,捏紧了绫罗手帕,却笑舒了皱纹,凑近谢福儿,低低说:“谢御侍,说来太后好些日子也没见着您了,怪想的,今天何不趁这个机会,亲自随老奴去道一声谢,叫太后高兴高兴?当然,太后体恤您这几天忙,并没下旨召你,只是老奴个人建议而已,就看谢御侍自己有没有这份心意了
话到说这份儿上了,还能说不去?可别说当场装死装病,就算是真的拉肚子犯头疼,也是要顶着去了。
皇上您这二缺是害我啊!谢福儿苦笑。
太后难不成还真能在礼物里真投个毒?
收了就收了嘛,用不用,是自己的事嘛……
现在好,把人家激怒了,直接就叫她去面对面了。
这马氏倒也不笨。不是太后强制下旨,是自己主动巴过去的,万一姐被害,人家还有个推月兑余地……
谢福儿算是明白白又胖的功能了,求助地望过去。
白又胖虽然能够盯着太后那边的举动,但没法子阻止太后把人给弄过去,见这情形,也不含糊,暗中打了个潇洒手势,丢了个“放心”的眼色。
谢福儿于是就放心了,还耸了耸眉毛,对着马氏露出个“大家背后都有人”的自信笑容。
白又胖见谢福儿跟在马氏后面走了,模模后脑勺,琢磨过劲儿了,招手唤来下属:“胥大人回来没?”
“没呢,跟圣上去西祠祭祖,虽不算远,但这一来一去,不耽搁起码也是午后了小内侍禀着。
白又胖心里不大安,两条矮墩墩的腿儿挪了个向儿,朝汲芳馆的大门手刀快走:“不成,得亲自出宫跑一趟——
谢福儿也不知道自己被白又胖给坑了。
金鹅步障屏风后,陈太后靠在一张混宥宽大的密陀僧绘坐榻里,背后垫着个厚实的大隐囊,正在熏香取暖,还是那么白皙温婉,慈祥客气。
谢福儿跪在软绵绵的茵褥地板上谢过恩,被赐坐在一张四足绣绸月牙凳上。
月凳矮,坐榻高。谢福儿抱着双膝,仰视着太后,说多错多,就怕被逮着错,沉默是金,并不多说话,心里烦那皇帝手脚慢,怎么还不派人来想法子唤自己回去。
陈太后被她看久了,笑:“这孩子,怎么灵气都没了,都要做皇上的人了
见着一个杀孩和孩他妈如麻的人,能有灵气么!
噢,不能冤枉了人家,有的死者不是人类,还是胚胎呢,甚至胚胎还不是就扼杀在精卵相遇之前……
她收起脑补,惶惶:“太后,奴婢就是个笨
陈太后哑然,却没变脸,眼皮一抬,叫宫人端热饮上来,手一抬:“天冷,饮些茶
谢福儿一看,是一盅冒着热气的女乃茶,乳体微微发黄,上面凝着一层厚厚的女乃皮,吞了口唾:“奴,奴婢不喝女乃,一喝就……吐女乃
吐女乃——擦,怎么想出来的!谢福儿快咬掉舌头了。
马氏以及几个宫人咯咯笑起来:“又不是小婴儿,还吐女乃?”
“那就吃点散食,暖暖手脚,都是热过的陈太后也不逼,循循善诱,抬起手。
太后双手保养得十分好,堪比十几岁的少女,冬笋似的一指,下人连忙将一盘鲜艳果脯蜜糕和煎得两面黄的芝麻小饼端到谢福儿眼皮子底下。
一来就喂吃送喝,自己又不是高长宽。
谢福儿现在看着陈太后,就像白雪公主看着递苹果的后母似的,显然比白雪还要纠结。
陈太后应该是不会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下狠手,可人家就算下了又能怎么样?她可是皇帝老妈。谢福儿坚决不拿自己小命当赌注,见宫人亲自喂过来,条件反射用手一挡。
碟子“啪”一声,宫人没拿稳,掉在地上。
“大胆——”马氏眉头一翻,变了脸。
谢福儿确定自己压根没推那宫人,早一步起身跪下,自觉先承认错误:“奴婢失手了!”
陈太后不语,马氏瞧她脸色,正要借题发难,脚步匆匆踱进来,伴着内侍的阻拦和传报:“太子——您……诶,太子来了——”
太子关在含丙殿算来已差不多三月,正是那天从永乐宫跟皇帝私谈回去后开始的。
也不是皇帝明下旨意软禁,只是太子见皇帝不爽快,自己将自己软在里面,示意自己结交不慎的自罚。
这也算是皇亲贵胄们犯了圣上的眼,讨圣上欢心的法子之一。
二王案没结束,皇帝一直没主动邀请这儿子出来,太子自然也就待在含丙殿,继续自罚。
今天贸贸然跑到了这边,着实叫陈太后惊讶不浅,当场就拍案:“什么,这混小子这时候来干什么!”
倒不是陈太后不欢迎宝贝孙子,更不是陈太后恨不得孙子多关几天,恰好相反。
太子自罚虽然不是皇帝的意思,但既然主动提出自省禁闭,就得好好演给皇帝看,直到皇帝开绿灯放行:算了,朕感动了,叫他出来吧。
自己半途跑出来了,前功尽弃不说,传到皇帝耳朵里,可能还有人说这太子不诚心,受不了苦,根本就没知错。
太子高长宽几步进殿,素净银纹棉袍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鸾带在腰上活活系了三圈才绑紧,像是个十岁的小孩儿穿了件二十岁成人的衣服。
在含丙殿既然是思过,总不能穿金戴银,期间也没叫宫里的裁缝来制新衣服,这一身袍子是太的旧服。
这叫除了太的两个随行宫人,室内一群女人和非男人们目瞪口呆。
谢福儿小嘴一张,唇齿生津,哈喇子在舌尖的味蕾上窜动。
颀长玉立,彪秀俊挺,肉肉肉肉肉肉肉——呢?
那浓纤合度的腰,那薄厚匀称的肩,那翘挺丰隆的臀……
月兑去了那一堆脂肪,倒是怪,海拔也凸显了,整个正殿,这会儿就他能呼吸到高空最纯净的空气有木有——
太后宫里质素颇高的美貌宫女向来眼界不凡,自视甚高,这会儿震惊完了,芙蓉脸不约而同刷的爆红,含羞掩面,不忍直视,跟以前的不忍直视完全是两回事,现在是怀着一种“哎呀奴奴要是被太子看中可怎么是好……”的微妙情愫。
天下两种胖子,一种是靠胖为遮丑的法宝,瘦下来同样不好看的,显然高长宽是另外一种,一个极具潜力的胖子!
三个月左右的时光,瘦了五六十斤不止,还是健康减肥!
瞧那唇红齿白,没有毛孔和爆豆的光滑皮肤,根本就不是嗑违禁减肥药和胡乱节食的成果嘛!
太子您要是出纤体秘籍绝对大卖有没有!这禁闭,您早就该关了!
谢福儿一个激动,差点儿就扑上去了,对于这种华丽转身的年度人物,她总有种包藏不住的崇敬和热爱,简称就是外貌协会花痴。
就像皇帝,再怎么不好,她向来还是承认,身材板子总是好的。
太子走路带风,到了祖母面前,弯腰拘手,行了礼。
人一瘦下来,声带息肉都好像纤细了,说话声音悦耳多了。
拜完陈太后,太子回过头,朝谢福儿一笑,一笑沐春风,夹夏雨,催人沁爽,
以前他对自己笑时,她根本感觉不出来他在笑,因为都裹肉里了。
现在这一笑,动人了,可也陌生了不少。
太子又走到谢福儿身边的圆案旁,还没等人回过神来,嗖嗖拿起碟中糕点,尽数一手一个吞到嘴里,又扬手举起j□j茶,一饮而尽,吃得呜呜咳起来。
陈太后一愣,连忙叫马氏去拍背,再也管不着这孙子擅作主张出殿,大发怜惜:“哎,饿着了,饿着了,真可怜!关了几个月,粗衣简食的,只怕什么好的都不敢吃!快快,这冷天寒月的,再去现做点热乎的!”
唔,看吃相,还是那个太子。
谢福儿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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