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渊搂着西鸢萝,转身出了西家。
在车上,他心疼地去擦她脸上的泪痕,西鸢萝却噗嗤一声笑了,“跟你说了是假装,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齐怀渊满面寒霜,“说好了是假装,你哭那么真干什么?”
西鸢萝犹没心没肺地笑,拿出小镜子来整理妆容,说:“不演真点怎么陷害白翠浓啊?”
齐怀渊脸色黑的都快冒烟了,“你告诉我,她们平常是不是都这样欺负你的?”
西鸢萝不说话,良久才盖上镜子笑嘻嘻地说:“今天是我欺负她们。”
齐怀渊很泄气,感觉一腔怒气都被裹了一层厚厚地棉花,找不到出口,只得闷在肚子里到处乱窜。看着西鸢萝娇小柔弱的脸蛋,心中满怀愧疚,心疼到无以复加。心绪难耐之下,忽然捧过她的脸,一下含住了她嫣红小巧的嘴唇。
他的吻来的突然,西鸢萝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就落入了他的怀里。他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用力地亲吻着她,那股劲头,就像是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边去,箍地她快要窒息了。
西鸢萝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他,却看见他的双眸竟然氤氲着水汽,顿时惊讶不已,气喘吁吁地问他:“你怎么了吗?”
齐怀渊坐正身子,把脸撇向窗外平复情绪,过了一会儿才转过来,说:“鸢萝,你别回家西家了,就住到清远别墅吧,反正你就要上大学了,那边也近一点。”
“不好”西鸢萝想也不想就说:“我还没嫁给你呢,就住到你家里去,别人看了笑话。”
“谁敢笑话你?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齐怀渊的神情,就像是小孩子急切地护着自己心爱的宝贝。
西鸢萝笑着打趣他:“幼稚!”
齐怀渊很是无奈,伸手握住她的柔夷,说:“鸢萝,把一切都交给我,好吗?我希望你能够做一辈子快乐的公主。”而不是每天勾心斗角,活在仇恨当中。
西鸢萝楞住,看着齐怀渊满怀深情双目有些动容,但最后却还是残忍的拒绝了他,“我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依靠任何人。”
齐怀渊瞬间僵住,脸上有种前所未有的受伤的表情,“任何人?……也包括我么?”
西鸢萝一时间有些慌乱,伸出另一只手覆住他的手,说:“怀渊,我知道你心疼我,想为我遮挡一切风雨,但是我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你的庇护之下的。”
“有何不可?”齐怀渊的情绪有些激动,“你是我将来的妻子,我有责任保护你一辈子。”
“可我不想。”西鸢萝也加重了声音,末了又觉得心中愧疚,放柔了声音,说:“怀渊,虽然我将来会是你的妻子,可是我就是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听到附庸二字,齐怀渊很是不解,甚至有些气恼,“嫁给我,受我的保护,做一个善良快乐的女人,这样不好么?为什么你非要留在西家,成天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
西鸢萝楞了一下,“你是在说我不善良么?”
齐怀渊脑子有些混乱,一时没有回答。他确实不喜欢西鸢萝去做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但主观上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她的生活能够开心快乐些,并无其他。
可他的沉默在西鸢萝看来,无异于是默认,于是,她彻底怒了,大声道:“是!我勾心斗角,我心机深沉,那又怎么样?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
齐怀渊慌了,赶紧解释:“鸢萝,我不是那个意思。”
西鸢萝将脸转向窗外,根本不想听解释。
望着她怒气冲冲的侧脸,齐怀渊丝毫没有办法,只得做出让步,叹息着道:“好,鸢萝,我不跟你吵。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好么?”
西鸢萝的心一下子软了,转过脸来,弱弱地说:“对不起,怀渊,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齐怀渊打断她的话,轻柔地安慰:“鸢萝,我爱你,不论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爱你。所以,你千万不要讨厌自己,知道吗?”
西鸢萝黑白分明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十分惊讶。原来他都看出来了。她之所以会那么敏感,那么激动,是因为她自己的内心深处,也讨厌那个勾心斗角耍心机的自己。她何尝不怀念以前那个单纯快乐的西鸢萝?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她早已不是那个快乐的公主。
豆子般的泪水无声息地滑落。齐怀渊心疼地拭去,将她拥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说道:“傻丫头,别哭。你记住,以后不管是谁欺负你,都不要客气。要知道,你可是我齐怀渊的未婚妻,连战国的外孙女,别说区区一个白翠浓,你就是把整个上京城给翻过来,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西鸢萝噗嗤一声笑了。他这是在教自己无法无天干坏事的节奏么?
见她笑了,齐怀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揉着她的秀发,说:“鸢萝,今晚别回去了吧?”今天闹了那么一出,他怕她回去之后指不定又要受什么委屈。
“不”西鸢萝却是想也不想就月兑口拒绝。
齐怀渊眉头紧蹙起来。
西鸢萝却眉眼上翘,笑得促狭,揉着他胸口的衬衣,说:“今晚家里肯定大闹天宫,我要回去看好戏。”
齐怀渊忍不住嘴角上扬,既好笑,又无奈,只得说:“好。那我派两个人跟着你。”
西鸢萝又想拒绝,可齐怀渊却先她一步,正色道:“鸢萝,不许再拒绝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西鸢萝知道如果不答应他,他是不会安心的,如此也就点头答应了。
因为在车上跟齐怀渊多腻歪了会儿,所以当她回到西家的时候,好戏都快接近尾声了。
她人还没进门呢,就听见白翠浓在里头大喊大叫:“孩子是我生的,你们没有权利抱走。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听到白翠浓如此悲号,她顿觉畅快无比,连日积压在心头的怨怒愤恨一下子散去不少。
漫步踏入大厅,只见白翠浓匍匐在楼梯口,呜呜哭泣着,白恩秀蹲在边上想拉她母亲,却怎么都拉不起来,只好也跟着呜呜哭泣。
她站在她们身后,嘴角噙着冷笑,冷冷地看着她们。
而白翠浓母女哭得投入,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妈,妈你别哭了。爸爸一定会把弟弟要回来的。”白恩秀哭着安慰她的母亲。
白翠浓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头,对白恩秀说:“恩秀,快,快去把你弟弟抢回来,他们,他们会弄死他的。”
白恩秀楞在那里没有动,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弟弟,可是爷爷抱走的。
见白恩秀杵着不动,白翠浓火了,用力推了一把白恩秀,厉声斥责:“还不快去。”
白恩秀被推倒在地,看着母亲犹如发了狂的母狮,顿时害怕地连连往后缩,在白翠浓不断的催促声中,她才讷讷地点头答应,跌跌撞撞跑上楼去。
西鸢萝嗤笑了一声。
白翠浓这才惊觉,回过身来,就看见西鸢萝站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嘴角挂着讥讽地笑容,不由得怒火中烧,蹭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她骂:“西鸢萝,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西鸢萝笑得开心,大方地承认,“是啊,就是我搞的鬼,那又怎么样?”
“贱人,我打死你。”白翠浓此刻就像是一匹张牙舞爪的狼,冲上来恨不得吃了西鸢萝。
好在齐怀渊有先见之明,派了两个人跟着西鸢萝,白翠浓话音刚落,她抬起来的手瞬间被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士兵给折到了身后,一人一边按着她的身子弯在了西鸢萝的面前,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西鸢萝的唇畔掠过一抹轻嘲,上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曼声吩咐,“放开她。”
俩人得到命令,松开了白翠浓的身子,可是不敢完全放开她,仍将她的双手牢牢地控制住。
白翠浓站直了身子,双眼圆睁,怒瞪着西鸢萝,似乎是想用眼神杀死她。
西鸢萝无惧无畏,走到她身边,迎着她的眸子,嘲弄地问:“你想打我?”
白翠浓原本就圆睁的眼睛瞪得更加圆溜,连眼球都快凸出来了,使劲了吃女乃的力气挣扎着被两个士兵控制住的双手,用这样的方式,无声地回答着她的问题。然后咬着牙怒骂她:“贱人,你跟你那死鬼母亲一样的恶毒,下贱……”
啪……
西鸢萝同样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气,猛地扇了白翠浓一巴掌,手掌上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痛。
“白翠浓,你记着,如果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你儿子的身上弄出十倍的伤痕。”
说完,她厉声命令:“放开她。”
两个士兵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在西鸢萝的威严下,慢慢地放开了白翠浓。
手一得到自由,白翠浓顾不得疼痛,立刻冲上去,扬手欲打西鸢萝。
西鸢萝立在当地,不动不摇,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她。
手在半空停了半天,却始终打不下去。
怨愤,惧怕,想打,又不敢打。白翠浓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最终也只能是咬牙切齿的咒骂:“西鸢萝,你够狠。”
“白翠浓,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她冷冷地讥讽她,然后越过她,径自上楼去了。
她当然不会真的恶毒到去对付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但是,白翠浓不会相信,所以她才会在她面前投鼠忌器。对付一个人,整的她没有反抗能力并不算什么,使得她能够反抗,却又不敢反抗,那样才最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