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困住的这栋楼的位置有些偏,在小区的最西边,旁边就是院墙,沿着靠近院墙的一条小路直直朝前走个五十米,便是居民区的小南门,那里看门的老大爷总会搬个小马扎坐在传达室门口的树荫下,逗着自家丁点儿大的小孙子。
这个季节,为了避开高温,上班族出门的时间总是越来越早,中午也很少有人乐意顶着太阳回来吃饭,而苏困出门的时间又恰好是有些尴尬的九、十点,前后不着,整条路上都看不到往来的人,就连一墙之隔的外头,那些早点摊铺都已经过了忙碌的点,安静了下来,听不到什么人声。只有偶尔不知谁停着的电动车被碰了,发出一阵乌拉乌拉的警报,伴着树冠深处的蝉鸣,反衬得苏困走着的这条路愈发冷清。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那个鞋盒大小的棺材静静地躺在垃圾堆的顶端,深棕色的拱形棺盖漆色很沉,泛着一层哑光。它的周围还散落着不知谁家丢的碎了的热水瓶内胆,细小的银片在阳光下亮得晃眼,苏困只看了那棺材数秒,便被它两旁的光亮刺得有些眼花。
就在他被晃得有些晕乎,打算抬脚走人的时候,那口棺材——准确地说,是那口棺材里的东西,似乎感应到了苏困的存在,突然动了一下。
“娘诶!~~”tat
原本就有些穷紧张的苏困月兑口一声惊叫,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蹦起来,扭头便跑。
门口老大爷只觉得一阵风掠过,一个人影哭爹喊娘地蹦跶着闪了过去:“……”
苏困个子倒也不算很矮,一米七七左右,但是因为身材偏瘦,皮肤白净又长着张女圭女圭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上很多,斜挎着个包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个还在学校里圈着的男生。
门口老大爷看到他的次数倒是不少,但是没有一次是正常走出去的,他拍了拍扒在小车里学走路的小孙子的道:“好好学走路,学不好,明个儿就像这熊孩子一样,走路跟羊癫似的。”
羊癫苏困在小区门口上了公交车,刚才那一气跑动让他出了一层汗,一进车门就被里面足量的冷气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小区是这班公交车起始站的后+激情小说
那两个大妈似乎跟他家的老房子在一个片区,那是黎市东边近郊的一片老区,夹在农村和城市中间的地段,都是青砖黛瓦、墙角满是青苔的那种小院和一径一径的弄堂。外表看起来倒是别有风味,但是片区的设施已经有些跟不上节奏,买个菜都得乘公交往市里走,这对生活在里头的人,尤其是老人家来说实在不太便利。
前几年就开始有传言说政府要把那个片区拆了重新规划,扩大市区的范围,两年期更是有拆迁办的人去挨家挨户地发调查问卷,征集意见。当时苏困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填了个“同意”。
说起那间老房子,连带苏困,已经有三代人在里面住过了。其他人除了生活偶有不便,在里面住得都挺习惯,尤其是祖辈的人,估计让他们面对拆迁调查,绝对大笔一挥就是个“否”字,但是对苏困这种走个夜路都不得安生的主来说,那老房子实在要命。
他小时候最深切的记忆就是每每到傍晚,天将黑不黑的时候,弄堂里过风时鬼哭似的声音;
还有对门那个终年都没人进出的院子……
那时候,四五岁的苏困站在门槛外,身体比那高窄的门槛高不了多少,视线越过那个不大的院子,只能看到里面晦暗的厅堂,在那正对案台放着的八仙桌边,独自坐着个小个子的老太太,面目隐在阴影里始终看不清楚,她总是远远地冲苏困招手,尽显老态的声音低低的,绕过院子,传到苏困耳朵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进来啊……”
那时候的苏困什么都不太懂,只是本能性地听到那声音便扭头往自家跑,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木质的大门合上。再大一些之后,从家里人的聊天中,他才知道,那个在他记忆里面目模糊的老太太很早以前就去世了,而对面那个院落的大门从他出生后几乎就没再开过。
这个老太太自那以后成了苏困童年里恶梦的常客,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至今在晚上看到老太太都会条件反射性地两腿发软。
自从父母意外去世之后,苏困更不敢一个人住在那片老区了,于是把那间房子租给外地来的几个打工者,自己搬到了离公司比较近的地方,和耿子墨合租,住在现在这间房子里。
所以,对于拆迁,苏困还是乐意的,尽管那间老屋里有他人生大半的回忆,但他住不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是,自从拆迁办的做完调查之后,拆迁的事情便再没了新的进展,被莫名搁置了下来,一直拖到现在。眼看着周围的房子一点点变荒,一户接一户的人朝市区搬,留在老区里的人也有些按耐不住了,这两年议论和不满越来越大,各种传言也越来越多。
而苏困倾向于相信的那种说法,就是政府暂时不急着用那片地,所以两三年之内,那里都拆不了。
如果是前两年,还在头一个公司里积极奋进的苏困,肯定不会把拆迁这件事情记挂在心上,反正他养活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老房子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但是现在,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就不小了……
为什么?
“尼玛老子又没钱了啊啊啊啊!”tat
来s大学门口的小吃街踩点,顺便进银行把买棺材的钱转到耿子墨卡上的苏困,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这究竟是jj抽还是窝家的网在抽……
也太持久了点_(:3」∠)_
后台发出来前台不显示是为嘛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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