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觉得自己已经被堵的无话可说,所以他只好默默然叹了口气往后窜了一点隔出距离来,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到底要什么?郭擎天,你我都明白你并不是喜欢我。”
郭擎天的表情立时变得非常痛楚,他盯着司空摘星看了半晌,最后幽幽道:“我确实是挺喜欢你的啊。”
“郭兄……”司空摘星正色道。
“我很无聊。”郭擎天伸出手轻轻勾了勾司空摘星的下巴,那动作带了三分轻佻,然而下一秒他便收了手,言笑晏晏的模样让人生不起气来。
司空摘星只觉得无奈,他看了郭擎天半晌,最后问道:“要不然,你和陆兄他们一起探案去?”
郭擎天想了一会儿,然后摇头:“我还是觉得跟着你比较有意思。”
“我要去……”司空摘星恼怒,他却是根本没办法将自己做的事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然而郭擎天却是瞬间了然,他认真无比地颔首道:“嗯,你需要我帮你望风吗?”顿了顿,他认真无比地说了下去:“在我们家乡,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如果你杀人,我就帮你递刀子,如果你要干坏事,我就帮你望风……如果你要云游四方,我就陪你浪迹天涯。”
这种像是情话一样的语言从郭擎天口中说出来,莫名就带上了一点喜感。
倘若是旁人,或许司空摘星还会想上那么一会子,然而换做了郭擎天,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哭笑不得。
这也就是说为什么大多数人会告诉你,做人不能太过风流成性,不能太过油嘴滑舌,因为你日后说的太多话都会被人当成是骗人的。
比如说现下的郭擎天。
司空摘星看了他良久,最后伸手从腰间解开一把腰刀递过去:“前些时日我去西域拿到的奇物,此番就送与郭兄何如?”
“司空兄。”郭擎天泪眼汪汪,几乎想要伸出手去拥抱司空摘星一下。♀
然而司空摘星却是动作极快,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一顿,然后稳稳地站定,他的目光很是平静,却是带着一种让郭擎天不敢妄动的意思:“后会有期。”
“司空兄。”郭擎天的语气也恢复了原本的常态,他想了想,然后往后顿了一步,朝着司空摘星的方向瞬间冲了过去,一把揽住了司空摘星的腰就往空中跑。
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司空摘星饶是何其好的轻功也是抵不住某人突然发疯,被人拉着就飞到了天上。
偏生郭擎天又是动作极快,几个闪身就带着司空摘星从众人眼里消失了。
司空摘星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间哭笑不得:“郭兄何意?”
“我们那里有个说法,这叫做带着情缘双飞,”郭擎天说起来毫不脸红:“我需要对你的名声负责吗?”
看着忽然苦恼起来的郭擎天,司空摘星只觉得打心底无力起来,默默然咬牙:“不必……”
腰间被揽着飞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变成了一个姑娘,这样的错觉让司空摘星有些不舒服起来,然而他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极少有这样的时候,可以在皇城之上飞来飞去,司空摘星认认真真地看着风景,打心底感慨起来,然后下一秒……
他就被直接丢下去了啊!
从高空被人丢下去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糟糕,以至于司空摘星当时脑子就懵了一下,好在他的轻功本就是极好,在快到屋檐上的时候微微一借力,然后退了几步踩稳了身形。
再抬起头,还哪有那人的影子?
司空摘星咬牙切齿,觉得自己几乎要被那人诡异的脑回路逼疯……
微微摇了摇头,司空摘星下意识往腰间去掏东西,这才发觉腰际已经被挂了一个小玩意,那是一个小巧而精致的——
粉红色腰鼓?
有正常人会拿这种东西送一个男人么?!
再模过去,是一把小巧精致的腰刀,上面刻着几个小纂——
断水流。
司空摘星莫名地怔了怔,竟是没有察觉到是何时被这人近了身,更别提放上这些东西。
素来带着三分笑的眉眼微微带了几分错愕,然后摇摇头心情颇佳地走了。
不远处稳稳落定的郭擎天就那样看着司空摘星一步步离开,然后笑了笑往别处走。
他走的方向和司空摘星是相反的,一步一步摇摇晃晃乐乐呵呵,就好像是醉酒的人,往往都有种微醺的快感一般。
他觉得是时候该放下了,比如说这位司空摘星,也不过是一个路人罢了。
彼时的祁明远想的却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他一路走着,一路强迫着自己不要再去想朱翊钧的事情。
他不是一个神,楚辞朝说的一点都没错,倘若一定要逆天而为,最后先悲剧的一定也是他祁明远。
或许祁明远不怕悲剧,毕竟这里的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数据而已,真正的那个他还在现实世界里,一旦回去,一切如常。
然而他到底还是存着几分侥幸的心思,或许当一切尘埃落定,他可以和朱翊钧一起,站定这万里河山。
万里之上,就不再让他孤身一人。
想到这里,祁明远终究还是循着风水脉找了一块易于卜卦的风水宝地停住,然后摆卦算起了皇宫的运势。
只是这次他还没有来得及算,就已经发觉了不对劲。
因为起风了。
他刚刚摆好的东西被这阵风尽数吹过,然后一点点地散开,最后形成了一个奇诡的卦象——
大变。
素来这样的卦象都是谈不上吉凶,只能凭借人力来扭转,祁明远微微一怔,站定在原地眉心紧锁。
他相信朱翊钧的能力,却还是忍不住会去担忧。
此时的皇城却是当真出事了。
宫九和楚辞朝还没来得及赶到,然而大狱却是破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妖兵,竟是将那镇西王从大狱里头劫走了。京城的大狱素来是牢不可破的,看守众众,更别说各种防御体系都是极为完善,狱官就跪在朱翊钧的脚下,几乎是抖如筛糠。
朱翊钧盯着他问道:“看守死伤如何?”
“当天的看守尽死,然而门口却是毫发无伤,想必那些人不是从门口过去的。”那狱官说起这个也是一肚子狐疑,他想不通为何那些劫狱的人根本没从门口出去,却是凭空消失了踪迹。
“这次的事,或许不过是一个警醒,”朱翊钧蹙蹙眉头,他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颤,被他好生掩在了袖子里头,不露出半点端倪,“回去查查大狱下头,有没有地道。”
尽管他并不愿意相信,在那个几乎是铜墙铁壁的大狱下面,还能有人神通广大地挖出地道来,然而这件事从最开始就透着一股妖邪和蹊跷来,朱翊钧不得不多想一些。
狱官似乎是笃定自己此番入宫就再也没命出去,毕竟将朝廷重犯一不小心弄丢了不说,还直接让大狱里头损失了那么多良兵,也正是因此,当他听到了朱翊钧的话时,他几乎是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皇上……”
朱翊钧不动声色地将唇边的帕子拿了下去,那上头默然绽开一朵血花,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的动作实在是稳妥的很,然而即便是如此,到底也没有逃得过猝然抬起头来的狱头。
那狱官几乎是惊愕地看着朱翊钧拿下去的帕子,然后骤然叩首:“皇上……请您务必保重龙体!”
“朕自是省得,”朱翊钧的语声平静无波,半晌方才慢慢道:“只是如若李大人将此事泄漏出去,你应当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一次,朱翊钧的语气带着些许冷霾与警告,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带着莫名的威慑力,让狱官几乎要冒出汗来,连连磕头如捣蒜:“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去吧。”朱翊钧平静道,在狱官出门的一刹那方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上胸口,胸腔里头的心脏就好像是吃错了药似的,一下一下蹦的让他微微有些心绞痛,这些情形从前任何药理书上都没有写过,以至于他是当真没有半点主意。
只能挺着,拿这条命撑着。
朱翊钧凉薄的眉眼微微覆上一层阴霾,却是听到外头的大太监道:“皇上,有暗卫在外头收到了太平王世子的传信。”
宫九。
朱翊钧的眼底露出一抹讶然,又很好地掩饰下去:“进来。”
那暗卫进来便跪倒道:“回禀皇上,是今天早上被人射在了御花园的树干上,后来属下去巡视方才看到的,请皇上恕罪。”
那上头是一抹诡异的殷红,正是宫九最喜的信笺模样,朱翊钧却是没有怪罪暗卫的不利,只是颔首道:“下去罢。”
他则是自己展开那薄薄的一张信笺,慢慢看起上头的话来,不得不说,那依旧是宫九的风格,言简意赅又极尽讽意——
“孤与辞朝正在往皇城来,请皇上务必,保重。”
朱翊钧盯着那张信笺看了好半晌,最后幽幽然笑了出来,默然摇了摇头。
他想不通自己能不能相信这人的话,就好像他看得出来最后两字的踟蹰,想必亦是那位温雅的大夫让他改掉的,不然以宫九的性子会如何写呢?朱翊钧眯起眼睛,颇有兴致地想着,大抵应当是——
别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阿芮,小软,青梅,三观,萧梓,小船,狐熊的评论支持╭(╯3╰)╮
今天来放东方不败版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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