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冲出末路乡村]
第135节第一百三十五章壮行
家里人添了一样事情:给出门求学的男孩、女孩,准备行李铺盖。也不知道出去几年,冷哩,热哩,人家啥规矩,咋着预备,娘们议了几次,都没见过,没个主意,只怕做得不合适。刘学林说,干脆按半年计,咋着半年里,家里总得去一趟开封,缺啥,都好带去。结实耐用,好洗刷为主。要是紧着用,看街面上买卖都有,自己买就是了。娘们听了,合计一番,分了工,边干边商量。
衣服、被子、铺底,都用半新铜钱厚布料做。估模着用多少布料,家里孩子多,干脆多泡些。刘时远打上井水,水冰冷冰冷,婆子先拿棍子挑着,捣着,放在木盆里泡泡,揉搓几下,让缩一下水,一尺能收一寸半。然后几个妯娌轮流拧水,葱白的手冻得通红,翠儿以为她们都有红萝卜,那么小巧,不禁嘴馋,挽过五嫂子手就咬,“哎呀”夺过手,几个牙印深深硌着,疼得半天干不了活。几个嫂子不知究竟,问翠儿,“你五嫂待你咋不好了……”翠儿撅着红嘟嘟嘴,嘴角瘪瘪地,“俺要吃恁小恁小的红萝卜……”手里比划着,众人发愣,看着自己手,才恍然迷瞪过来,“哦,咯咯……”笑倒了一地。
后来,还打趣她,“翠儿就相中你那小巧手哩,俺弟弟是不是天天晚上不干别的,就唆你手指玩儿呢?”
“哪儿话呦。听老人说,手指长得细巧,那儿也细巧,可不亏了俺兄弟,爬被窝里只能看,不能用哩……”
“俺妹子不能用,你能用。一黑天用多少回哩?看你脸红的,肯定百儿八十遍不止……”
“嗨呀,你看她上瘾眼馋样,还千儿八百次哩,咱看看她是铁铸哩还是……”
“咯咯……咯咯”几个年轻妯娌,小声玩闹哩……
待晾干后就可以裁剪了。新新新婆子领头,带着原朵朵、马花花、刘时朋婆子崔香花、刘时方婆子商叶纯、刘时悦婆子魏翠青,活计最多,安排人也多,细针快活。掀开被褥,搬到一边,将布料铺在两张床上,比划好俩人身材、尺寸,折叠好料子,再将要做的上衣或者裤子放在折叠的布料上,按宽窄放大一寸半裁剪,拼拼对对,没啥差错了,分开缝制,一针一针不停势。
挖衣服的领口,几个年轻婆子不敢动手,或大、或小、或偏,布料就残坏浪费了。即使穿的人肯将就,别人的嘴可堵不住,都会惹人笑话。只有新新新婆子老手来小心谨慎地下剪刀了。
几个人年轻,还好,新新新婆子孩子多,自然累头大,到了半下午,腰就直不起来,斜靠着被子,也不肯歇息。晚上汉子过来,常常揉捏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汉子和她商量,这么做不是办法,家里没闲人,把人累垮了,得不偿失。不如每人少做那么几件,剩余的,到地方再买就是了,也差不了几个钱。
新新新婆子也同意,“外面式样也好看,洋布料精细,人穿着也精神,毕竟是让孩子出去干大事,模样太土气,叫人瞧不起……”商议停当,新新新婆子揽着汉子腰,款款摇摆,床铺很不情愿地“咯吱咯吱”叫唤起来。
刘时方进来,婆子崔香花和丫鬟正走五子棋。别人忙碌,她的活,和丫鬟分担,自然轻巧些。接过手里褡裢,丫鬟婳玫上去宽衣解带,拿来毛巾,擦拭一番,刘时方上床,搂着细腰,察看婆子变化没有:
圆女圭女圭脸盘,两眼一闭,睫毛微翘,趁他不注意,却又闪开一条缝,看见汉子眼对眼,咋胡一声,要翻身躲过去,却偏偏胯部压着,女乃子顶着汉子光滑皮肤,痒得她两腿蜷勾,箍住汉子,“噗”有熟悉东西闯进,“哎哟”反手搂住脖子,腻腻地抬胸磨蹭俯身的汉子,扎扎实实的夹住圆圆的根子,“呼”长出一口气,真踏实!
婳玫果着上来,呼之欲飞的翘乳,规模不太显眼,顶着小姐后背,撑着小姐。看着酡红欲滴腮帮,不禁凑过去亲小姐那抹红,手又攀住圆圆润润揉揉捏捏,小姐呼呼直喘,胸脯乱鼓,几下痉挛径拱,压得自己顶不住倒下,腿却被拽下去,被小姐覆盖,洞儿也被塞上了,干急小姐压着胯儿抬不起来,洞儿被捣来捣去,抽得魂儿不复附体飘飘荡荡。
刘时方接着观赏婆子一握的小腰,平平坦坦雪白好似宣纸,如小紫色坑似的肚脐,上下错立的两抹油亮黑绒粉缝交相辉映,就是一副绝美的版画。要是自己的年画,在颜色和刻线上做些柔和调整……
“砰”拔出来,水花四溅也不管,“俺停会再来——”披衣出门,去作坊改自己年画图案了。
过年前,近腊月底,刘学林和刘时方、刘时远爷仨,又去了一次开封。一是卖箩筐,二是卖年画,三是看学校能不能联系上。其它家里年货置办,人口多了,亲戚多了,不能再随意了。
箩筐好办,正是年节,用量大,都现钱交易了。年画不好办,商家都事先押好货源,交了定金,朱仙镇“万通”、“天兴德”、“德胜昌”、“天义德”等名声响亮各色货物,流水般淌淌不断运来,像你这——
“咦,等一下,你这纸张啥价钱?”掌柜拦住要走的刘时方,瞪了伙计一眼。
刘时方不吭声,看掌柜插这一脚,葫芦里卖啥药。“请问客官,”掌柜猛然发现自己有点猴急,“要是价格低些,货款晚些要,不妨留几张,替你卖一卖卖不出去,客官是否原价收回?”划着洋火,咕噜咕噜吸着水烟,不看刘时方。
刘时方笑了:凭咱这新出的年画,无论图样、花色、卖相,咋着也要四文一张,姑且先吓唬一下这老奸巨猾成精的掌柜。“要说,咱是头一次打交道,贵在长相往来不是。咱也不藏着掖着,这个数——”手指伸到递过来的袖子里,捏出五个指头。老掌柜一惊,“咳咳”喷出股黑痰,连连摆手。
刘时方又伸出大、二、中三个指头,掌柜摇头沉吟:别的年画,一般一文一张,卖十张,不过赚二文;印的精细年画,不过二文一张,十张赚六文。这种要三文进货,卖出须四文,销量自然要小,不过卖一张,是一张,实在卖了,能赚一文。反正代销,不压本钱。看样子,对方年轻,经商倒像老手,不怕自己吃亏。
当下,思量定了,也就豪爽了,“中,咱先放这二百张。年宵结账。俺要是赔了,你得补偿才是。”
掌柜又取出老花眼镜,仔细看了,色调艳丽,绚丽,远远就可看清;构图饱满、寓意喜气吉祥,装饰性强,不论贴墙上,还是挂窗户边,都能用上。边上字体很秀逸,书卷气十足,整体鲜明活泼,一丝不苟。尤为难得的,是刻工精美,加上手工绘制细腻,下的本钱不小,看来纯赚不赔哩!
“好说,好说。要说贵铺不赚钱,俺贴你一元,咋样?”
“啪”击掌成交。
“俺也不多找货铺,城里俺就找五家。不如你先拿三百张。多了,俺也没有。”
“中。估计你也看了俺铺子位置。刀切豆腐两面都要沾光,才是生财路哩!”
刘时方城里找了五家,出城,看见运河埠头热闹,灵机一动,在茶水铺,也协商了卖点,放了一千五百张。要是对方百张以上转卖,给二文半算账。
刘学林领着刘时远到开封府中学堂和校董商议,校方还不曾接受过外地学员。自己商量了,回来告诉刘学林,可以要。宿舍学校预备,半年一元;伙食搭教员食堂,月一元半,管中、晚两顿饭;学费年收六元;衣服费二元;书本费四元,其它杂费三元。刘学林当下和学校签了协议,问,“交纸币行不?”
“咋不行,全国通用哩!”
看了会学童下课嬉闹,刘时远看人家斯斯文文,说的话,也听不明白,心里直盼开春快点到来,那是,自己也可以
到老官街省第一女子中学,给楠楠,即刘乐乐办了入学手续。爷仨会合,转了几家店铺,把能想到的年货、走亲戚需用,置办齐楚,启程回来。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