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说的就是眼下这种情况了。♀
左孆从没料到,会有人朝她瞪大眼睛的死在他面前过,即便是该死之人;她亦没料到,原本即将成为他刀下亡魂的人,竟这么经不起风浪的在自个面前死去。
这人是被于越的从背后偷袭,利剑穿破胸膛而死的,似乎有那么一刻的挣扎,左孆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到,那样微弱的挣扎,想要同情,却又激不起她的同情。
毕竟,这人不死,死的就是自个,死的就是自家小姐,死的就是纤意!
然,不等她百转千回的心思转完,屋顶上又有杀手陆陆续续的跳了下来。
左孆以为会有很多人跳下来,直到第三个黑衣蒙面人跳下来的时候,她仰头等待,却再没有人了。
目光些许迟钝的落到这三个黑衣蒙面人身上时,她竟然笑了,笑容里带有永无止境的讽刺;她知道她不该笑的,但她就是忍不住。
是的,她忍不住。
她更想仰头指天大问,她家小姐碍着谁了,为何非得置她于死地?但此举是只会平添扭捏,老天爷分毫不会管的。
三个黑衣蒙面人怔了怔。
于越看着左孆的笑容也怔住了。
忽的,屋顶又跳下一人。宽大的白袍,快得好似一道炫目的光影,显然不是和黑衣蒙面人一伙的人。
这回左孆倒是愣了,纤意护着颜玉的身子激动的止不住颤抖,惊呼道:“花公子!”
就在方才,她和左孆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偏偏花璀璨这时候来了,虽然只见识过花公子在药理方面的天赋强大得惊人,但是现在他来了。她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就归回了原位。
不止纤意有这种感觉,左孆也有这种感觉,无比信任他会保护好她家小姐。
花璀璨妩媚的撩了撩发,他似乎很不爱束发,一头柔亮齐腰的发总是随意的搭在肩上,冲纤意眨眼睛,语气里透着暧昧:“咿呀,小丫头,才几天不见。就想我了么?”
纤意直直的翻了个白眼,弯了弯嘴角:“花公子怎么知晓?”
纤意平日里最是谨慎,但也异常胆大。又聪慧异常,知道用什么话才能制得住花璀璨。
果不其然,花璀璨学着纤意的样子,无趣的翻了个白眼,不再调戏纤意。看着对面这几个人,左孆提醒他:“那位爷帮救过奴婢的命,请花公子饶他一命!”
花璀璨朝左孆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于越。
于越在花璀璨的视线里忐忑不安起来,他不知道自个为何要忐忑不安,但是这为年轻的白袍公子。就这么随意的把视线放在他身上,他的面容依然如从前,眼神亦是没什么变化。但他知道,他的心在颤抖。
不是其他原因,是恐惧得颤抖。
花璀璨对着左孆点头,于越对花璀璨的恐惧少了些,可怜心底的颤抖还是没有消失殆尽。
三个黑衣蒙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举剑。
花璀璨一看。高深莫测的面容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变成了一堆狗腿讨好的笑容,手头上的动作也变得滑稽起来:“几位爷,有话好商量,没必要把气氛搞得那样僵嘛!”语气有点撒娇的味道,“几位爷,要不要喝点茶水,休息一会,这天寒地冻的,几位爷在屋顶站那么久,我让丫头们泡一会热茶给几位爷驱驱寒,不知几位爷意下如何?”
左孆和纤意俩人的眉都挤得老紧,不解中略带点受挫的眼神看着花璀璨。
于越受挫更甚,他如何能想到,花璀璨是这么个货色,想起方才心底止不住的恐惧感,就感觉到可耻;他怎么会怕这么一个纨绔子弟?
花璀璨话音刚落,又从屋顶上跳下一人,此人面带冰寒,劲装黑衣,面容若玉,比这冰天雪地的寒冷更甚;这下,不仅左孆也纤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花璀璨更挽起袖袍,用手揉肉眼睛,他揉的用力,似要用力的揉去幻觉。♀
可揉了半天,那人却不看他,直接走到颜玉身边,纤意呆了一下,连忙回过神来,不敢再在这人面前抱着颜玉,反而自觉的让出身边的位置。
花璀璨却不甘寂寞,跟在他身后,讨好道:“三师兄,你么这么快赶来了?”
此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接到南门赢的书信赶来的宋洛清。
屋内的三个黑衣蒙面人面面相觑,他们似乎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再次举起剑,却听到宋洛清冰冷的声音,他瞥向一旁碍事的花璀璨,语气冷得可以掉冰渣子:“还不动手?”
花璀璨神色不变,笑容不变,只是宽大的袖袍往那三个黑衣蒙面人身边一扫,那袖袍神奇延伸至三人眼前,三人一惊,还未退后一步,均是噗通一声,直直倒下。
如此动作,两个丫头和于越均是傻眼,傻眼过后是震惊,震惊过后是不可置信……最后心跳很快,看着花璀璨的眼神越发炙热,无疑似见着了最崇拜的人一般。
而一旁的花璀璨却跟没事人似的,对这三人崇拜的视线也充耳不闻,继续纠缠宋洛清:“三师兄,九师弟不是说你最多明儿个一早才会赶回来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回了,边关好不好玩,你这次去,能不能带上我,你不不知,我这些日子呆在九师弟身边,都腻了……”
左孆等听完花璀璨这一番自哀自怜的话,不由得嘴角抽搐起来,放在炙热的花璀璨身上的炙热的眼神,也默默的收了回来,均垂下了视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洛清略略皱眉看着那被剑刺死的黑衣蒙面人:“把那人弄出去。”
花璀璨撇嘴最,神色中没有一丝不耐烦,反倒是嘴里抱怨出一句来:“一回来就让人家做这些粗活……”
“人家”这一词自花璀璨口中月兑口而出后,左孆脚软了一下,忙伸手抓住一旁的纤意的胳膊;反观纤意,一点也没注意到左孆的行为,反而吃惊张大嘴的看着花璀璨扛着那滴着血的死人从屋顶飞了出去。嘴巴长得都能塞下鹅蛋一枚。
而一旁的于越,却是自始至终,没缓过神来。
宋洛清的神色倒算得上是最正常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
不过在场的三人,都没他看着他看着颜玉的眼神里的变化。
他盯着颜玉的面庞,烛火之光引到颜玉恬静的面容上,反倒引出了朦胧的意境来;面容被左孆打理的干净,发鬓更是放开了,披在枕上。
原先特别不喜欢花璀璨披头散发的。现在看颜玉这般,却有别样的风情。
一双能牵动人心的双眸,此刻亦是紧闭着的。丰满的脸颊清减了许多,轮廓的线条隐隐露出刚毅的味道来,却又不失柔美;玲珑秀气的鼻子,和一张没有什么血色的唇。
若是特意忽略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唇,颜玉此时的状态根睡着时没什么两样。
南门赢给他的书信中。有提到颜玉继承了百里氏催眠者的能力,此时她身体里的这股强悍的能力,正待觉醒。
所以他不得不忽略掉那张没有血色的唇。
花璀璨来回跑了四趟,总算把碍事的尸体都搬运出府了,待他回来后,于越早已不见人影。屋里的血迹也被左孆和纤意打理干净。
但那刺鼻的血腥味仍让他反感的皱了皱眉,从怀里模出一个小葫芦瓶,交给纤意。
纤意狐疑的接过。放在鼻尖轻嗅,立即眉开眼笑起来,端来一盆干净的水,把葫芦瓶子里的液体倒进了清水里,反复擦拭着有血迹的地方。不一会而,屋里的血腥味已然不见。
花璀璨的眼盯着纤意忙活的身影。手上的动作不停歇,他倒了一杯早已经冷透的冷茶,轻轻抿了一口,问宋洛清:“这丫头,你不会打算劫走吧?”
视线从纤意身上移开,似笑非笑看着宋洛清。
宋洛清抿唇,伸手抱起颜玉,模样轻柔,那动作像是做过千百回了一般,他坐在纤意方才坐着的位置上,看着花璀璨的眼神从似笑非笑转换成不可思议,垂下眸子看了眼怀里睡得天昏地暗的颜玉,这才扫向捂紧嘴巴才能强迫自个不出声的左孆而和停下来手中的动作的纤意,缓缓回了一句:“有何不可。”
他这话像是在舌尖里酝酿了很久很久之后,才吐出来的。
有着说不出来的辗转的味道和他自个都没察觉到的柔情,所以花璀璨才会以一副见鬼了的神情看着他,好半天没得反应。
左孆提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道:“小姐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请王爷成全!”说着朝宋洛清慎重的跪下来,她才说完,纤意也亮着嗓子重复了她方才的话。
她们都知道,这对她们家小姐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打算。
府邸自始至终都不安全,特别在这个敏感的时刻,随时随地都有人想要至她们小姐于死地,打得她们防不胜防。
可她们小姐呆在宋洛清身边却不同,虽然她们从没见过宋洛清的身手,但有花璀璨这样的高手师弟,而且这师弟又对宋洛清百依百从,这宋洛清就绝对不是善茬。
而且他还有个谨亲王的身份。
她们都不是瞎子,绝对看得出宋洛清对她们小姐有情。
所以在小姐没醒过来之前,没有比放在宋洛清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
花璀璨手里的杯子转了一圈,道:“好了,起吧!”挤眉弄眼的看着左孆和纤意,“我送你们过去。”
左孆和纤意相视一眼,松了一口气:“谢王爷,谢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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