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鼎的担心,也是成茗的担心,她对洪大楼洪大鼎说那些人不会变卦,可对手有钱有势,屠夫们处在社会的最底层,个个都拖家带口,对手稍微使点坏,屠夫们就受不了,他们不能不防。于是,她瞒着爸爸和洪大楼,到城防营找到高耀恒,希望他放她和洪大楼一马,不要再使坏。
成茗得到来,高耀恒开始很高兴,听她那样一说,他的脸立即变了:“什么,希望我放你们一马?你们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什么时候给你使坏了,安?”
见高耀恒的样子不像撒谎,成茗一愣,接着就不屑地反问:“我们和日月公司的合同是你促成的,金州除了你们父子,几乎没有人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茂源公司和我们唱对台,还是现金购皮,把生皮的收购价格抬高了三四成,难道不是你和洪次文何深他们沆瀣一气搞得鬼吗?”
“成茗,你看不上我,我也不怪你,我人虽然粗枝大叶,可你也不能侮辱我的人格,侮辱我对你的真心和我对成叔的感激呀?何深洪次文是什么东西,还值得我高耀恒跟他们狼狈为奸吗,何深的妹夫是金州市的秘书长,在上海做过警察分局局长,他想得到任何消息也不是难事儿?”高耀恒瞪着成茗,“你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高耀恒爱玩儿女人,却不是一个好坏不分的混蛋,成茗一家确实误会了他。
当年,高耀恒的父亲高重九卷走和刑惠生合伙开厂要支付给货主的五十万货款上山当了土匪头子后,把一大堆债务丢给他的妈妈高玉璞。高玉璞卖掉厂房、土地和所有家当,才还了不足四分之一。之后,她带着六岁的儿子离开省城,回到父亲的老家。
她爸是一根独苗,几个堂哥堂弟,谁也不愿收留这对土匪婆和土匪种,母子俩只能流落街头,无奈之际,高玉璞决定回丈夫的老家金州。
没有盘缠,母子俩就沿途乞讨,受尽了千辛万苦。张(高)重九在老家没有房产,没有土地,也没有要紧的亲人投奔,回带金州后,继续乞讨。
那是一年冬天,一连下了六天大雪,母子俩饿的不行了,只得离开他们栖身的破庙,外出乞讨。天太冷了,家家关门闭户,他们由城南要到城北,跑了整整一天,也没有要到一口吃食,天黑的时候,母子二人来到金州国立中学门口。
城南破庙到金州中学,有二十几里路,在这冰天雪地的晚上,要回到住处,对这对孤儿寡母显得太遥远,太困难了。
金州国立中学门楼高大,大门凹进去很深,雪花飘不到里面,高玉璞见无法回家,决定在这里过夜,等天亮之后再走。于是,她搂着儿子,缩在大门的门墩上。
天刚放亮,校长成一同起来开门,发现冻僵的母子俩,连忙让人抬到屋里,用温水给他们洗脸洗手,直到他们醒来。
听了他们的故事,成一同非常同情,为了这对命苦可怜的母子不再流落街头沿门乞讨,他让高玉璞在学生灶上帮厨做饭,管吃管住,一月开两块工钱,他又贴上学费,把高耀恒和他的女儿成茗送到完全小学去念书,直到高耀恒考上高中,学费都是成一同包揽。高中的第二年,高重九被****收编派到金州驻防,才把高耀恒和他妈妈接进军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