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像早已流转,而安若遗的眼里始终布满那枚戒指的影子,有十多年没见过了,她一度以为是苏君毅遗忘在哪个墙角或者已经送给别人了,又或者将它束之高阁,早以积上尺后的灰尘,她完全没想到会在此情此景下再次见到它。
十五岁,真的是个分水岭,如果十五岁之前他还是她的,那么十五岁之后,她就此失去了他。
“感谢大家今天参加fbs的新品发布会,下面是提问时间。“
随着解说人的谢幕,苏君毅关掉视频,“这是新产品发布会,和我公司的设计方案……”
“"手机铃声响起,那是艾薇儿婚礼的背景音乐,苏君毅微微一怔仲,安若遗手忙脚乱的从包里东翻西找出一只手机来,举在半空中对苏君毅一笑说“不好意思啊,我接个电话!”
苏君毅点点头说“请便。”
安若遗看到他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偏过头,捂着扩音器“喂,念大婶。”
“若若啊,你怎么能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呢,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嚎啕大哭,幸好我在家,跑过来哄住了,不然我们这一单元又会收到投诉了。”念大婶平时大嗓门儿惯了,一开口就震得个地动山摇,怎么捂都捂不住她那个最强音。
安若遗瞄了眼苏君毅,他正微皱了一下眉。
安若遗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临时有事,耽搁了回家的时间。”她出门前若若还没起床,原本思量着先来公司辞职,再敢回去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想到安安一起床,叫不应妈妈,眼睛又看不见,当时肯定很害怕,心里愧疚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哄哄就好了。这孩子可能是刚起床,听她说又作了噩梦,才会哭的,平时多乖阿!”念大娘是个心直口快纯朴善良的粗人,听到若若说有事也不忍心多加责怪,又加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安若遗这是已经起身,踱步到玻璃窗后,窗后面有个小阳台,她指尖轻轻抚模着其中一盆百合花,声音却越加清晰的穿进他耳里。
“我估计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念大娘可不可以麻烦你今天帮下忙,我明天就带若若去医院。”念大娘在那一带开了个小茶馆,没事就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带着孙子孙女们过去喝喝茶模模麻将,小孩子多,安安也喜欢和他们玩,念大娘还时不时会发点零食给小朋友吃,交给她,安若遗很放心。
“那倒没问题,要不你和安安说几句话吧?”念大娘仗义执言的说。
“安安,怎么哭了,做什么恶梦了?”
“好,妈妈错了,好,妈妈回去跪搓衣板。”
“好,可以拿糖吃,但不可以多吃哦,会有虫子在牙齿里爬的。”
……
苏君毅将办公椅转了一个角度,白光打在安若遗的脸上,柔和的如一泓清水,人如百合一样的白皙,嘴角勾起浅浅得笑容,他们两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尴尬,而安若遗在他面前的行为有很大的反差,有时候像一只长满刺的刺猬,为了保护自己拼命的戳他,有时候像一只无助的猫咪,受伤之后直会躲起来舌忝伤口,有时候冒冒失失,有时候坚贞不屈。他从未见过此时的她,安宁,素净,舒心,有一种母性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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