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帝妻 【037】危急关头

作者 : 九城烟岚

更新时间:2012-11-30

霜殿之前便是一处面积极大的院子,楚鸢没多想的便走了进去,院内奇花异草众多,在这三伏天的盛夏之中,竟有一树树的腊梅争相开放,楚鸢眸光一亮,在那梅树之间来回穿行,然而,奇怪的事便在此刻发生了。

当楚鸢从一树寒梅之后走出来的时候,本来站在梅树另一边的坠儿和宁远竟然不见了,瞬时便有一种危险的感觉袭上了她的心头,“坠儿!宁远!”

连着几声喊叫都没有回应,楚鸢心中一凉,这看着甚好的园子里如何会有这样的地方?她料想着之后再来的或许是刺杀或许是掳掠,可是接下来却平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楚鸢一愣,在这梅树园子里径自走了起来。

在梅园里走了大半小半个时辰之后,楚鸢终于发现了这院子的诡异之处,这院子的排布并非一般的花园毫无章法,它似乎遵从着某种规律,不知规律的人走起来便十分的容易迷路,她已经数十次的走过了同一株梅树,这样看着,并非是有人要害她,而是她误打误撞的走进了这机关梅园了。

能怎么办呢,楚鸢一叹,现如今能做的唯有在这里等着,看宁远和坠儿会不会些机关术,早点来寻她,或者直接出去找外面的人帮忙。

似乎是上天也觉得此刻的她有些凄凉,天边的黑云在此时移开了位子,疑虑幽幽的月华撒下,竟然将这梅园映照的风光霁月起来,她本就不是惶惶忧心之人,此刻见这景色尚且还不错,当即起身走走转转。

“铮——”

还没走到几步,这寂静的夜空之中竟然传来一声琴音,楚鸢的步子一顿,回身之时只觉得那琴音离自己不过几步距离,夜深人静,又是在别人的地方,并且这个地方还存着危险,自己不应该去关注这些东西,可是即便是心中这样想,她自己的脚步还是止不住的走向了那一处琴音来源之地。

绕着梅树走了好几圈之后,她终于看到了那琴音的来处,原来在这梅林之中竟有一座二层高的小楼,此时从她的地方看去,一人白衣飘然,正坐在那楼台之上翩然抚琴,淡淡的月华自他身上撒下,好似一层轻薄的杀意落在了他的身上,三千墨发就那般随意的一系,无状,不羁。

那娓娓的琴音自他手下流泻而出,好似在讲述一段动人心魄的故事,本来风流肆意的人此刻却满身都是哀伤的愁意,楚鸢眉头轻皱,就远远地站在梅树之下静静地看着楼上的人执手抚琴。

琴音越来越哀婉,抚琴之人好似有什么万悔之事,任凭他在如何的用尽心力都无法挽回,苍凉,绝望,无助的心绪慢慢的涌上楚鸢的心头,竟让她渐渐地难以呼吸了起来。

“咔嚓”一声,或许是听得太入情,楚鸢竟生生的折断了身旁的一枝腊梅,便是这一声,惊醒了楼上之人。

“是谁!”

一声轻喝,琴音乍断,楚鸢只见一抹白影自二层高的小楼之上飞身而下,在她扎眼之时已经落在了她的面前,来人似乎是带着被人打扰的怒意而来的,然而在看来她之后,那满眸的怒气却在顷刻间沉了下去。

怒气消散,在浮起的竟是无比大的惊喜,他薄唇微动,轻声吐出二字,“轻歌——”

这二字自他唇齿只见呢喃而出,好似情人之人耳鬓厮磨之时的耳语,楚鸢只觉得自己轻轻一颤,那被琴音蛊惑的心神啥时间回了神,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一双眸子之中迷梦不见,渐渐的带上了一股子冷凝之色!

“轻歌——”

男子好似不能自己,眸中的欣喜渐渐扩大,连着上前几步竟是要揽她入怀,楚鸢心中大惊,使足了力气才将男子的臂弯推开,便是这一推,白衣男子醒了神。

他满是惊诧的看着眼前的素衫女子,看她的眉眼看她的身形,从而下的一股子打量之后,男子好似清醒了许多,他施施然后退一步,嘴唇在说话之时已经是清泠决断的声音,“你是——”

楚鸢眸光一凝,看着眼前之人衣着华贵,且还能在这皇家行宫之中随意抚琴,想必定然不是别的什么人,她微微沉吟,还算是沉稳有力,“小女子从燕国来

男子的眸光猛然一定,瞬时死死地落在了楚鸢的身上,楚鸢一惊,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男子恍然出口,“难怪他们说很像,果然,果然很像——”

楚鸢心中大概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然而对于他的身份,她还是半分猜不透,“请问阁下是——”

男子眸光一凝,转身,“萧子墨

萧子墨?!

楚鸢眸光猛的一变,直直的看着萧子墨的背影,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原来是西凉太子殿下,真是失礼了!”

如果萧子墨看着此时的楚鸢,他一定会觉得眼前这个人一定是凤轻歌,可是他没有看着眼前的人,他听到了楚鸢带着微怒的声音,心想着刚才失礼的是自己,这才转身拱手一礼,“郡主得罪了,只因为郡主是在与我的一位朋友长得十分相像

此时的楚鸢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嘴角一勾,“我知道,下午的时候已经有侍女告诉我我长得像你们已经死了的二公主,对不对?”

萧子墨的墨子猛的一缩,少顷又恢复了平静,“正是

楚鸢兴味的看一眼萧子墨,再看了看那高楼之上的琴台,“听说这里是二公主此前的住所,在这里看到太子殿下,可真是意外——”

萧子墨似乎无言以对,只有些痴痴的看着楚鸢,楚鸢所幸继续道,“若是楚鸢记得不错,这一次过来是来参加太子殿下大婚的,怎么太子殿下没有陪着即将成为太子妃的西凉圣女,却是在这里一个人——忆故人?”

忆故人?

萧子墨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原来楚郡主知道了

楚鸢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分毫,“殿下说笑了,楚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楚鸢好歹也是女子,听到殿下弹得曲子,在看到殿下现如今的样子,即便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如今也明白了几分了

萧子墨仍旧带着几分疑虑的看着楚鸢,“楚郡主,为何与她长得这般相像——”

楚鸢嘴角一扬,“殿下此话问的是在蹊跷,这天下间长得一样的人只怕不在少数,楚鸢这张脸生来便是如此,这个可回答不了殿下

萧子墨的眸光半点不离楚鸢,时间变得久了,楚鸢心中多少生了些不安来,她若是半分没有经历那凤轻歌的事情倒也罢了,可是她至少是经历了和亲的,此刻在萧子墨的目光之下竟然有些无所遁形的感觉。

就在楚鸢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萧子墨却忽然转了身,他沉沉一叹,“楚郡主一定在好奇为何我今夜会在此,而不去陪我即将过门的太子妃是吗?”

楚鸢没有回答,萧子墨似乎是苦笑了一声,他徐步往前走,似乎是要上楼,楚鸢眉头一动,抬步跟了上去。

“这离宫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是我为她亲手而种,她说她喜欢九天宫阙,我便亲自去了熙宇,将那里古佛寺里的九天胜景描摹了下来,回来之后找好工匠亲自参与建造,她说她喜欢天上的星耀,我便走遍了名山大川,终于为他找到了夜里会发光的石头,做成了星辰阁,刚刚的那首曲子,本来不是这个调,当日我以此琴为她抚琴,你知道吗?”

萧子墨忽然转过身来灼灼的看着她,“你知道吗?她每年祭祀的时候都要跳一支舞,每年我都为他抚琴,她穿着最美的舞衣,跳的那么好看,好像月神下凡一样,她受万民敬仰,她在外是万人之上的泠月公主,可是回到了这里,不过是我喜欢的女子

楚鸢看出了萧子墨的狂热,他对那个女子好似真有一腔的爱意,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呢?

楚鸢心中疑问皱起,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嘴角一扬,“听说太子殿下昔日乃是西凉的承安侯,从承安侯道今日的太子之位,殿下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值得吗?”

萧子墨面上的狂热一滞,继而一抹苦涩渐大,他低沉的笑了起来,然而那笑声落在楚鸢的心中,却好似一道苦药哽在喉间,“时间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都以为她做这个公主做的那么开心,可是你知道吗?她一点都不开心——”

楚鸢眉头一挑,静待他继续下去。

“八岁,从八岁开始她每年都要参加那该死的祭祀!你知道那祭祀吗?当她在上面跳舞的时候,那台面上,满满的都是荆棘!”

“尖利的刺角扎进她血肉里面,跳完一支舞她要在床上躺两个月才能下床走路,从八岁的第一支舞开始,我为她抚琴八年,我陪他疼了八年,每一次看她在台上笑得那么开心,我的心就好像在滴血一样——”

“直到,十六岁笈箳的那一年,她说,她再也不想再跳下去了,再也不想遵守那该死的规矩,再也不想被困在这个皇宫里面半死不活,她说,她好羡慕她的姐姐,和亲到西凉月神看不到的地方去,和亲到一个她的父皇管不住她的地方去——”

楚鸢只觉得手脚冰凉,心中所念所想在这一刻似乎有很多东西都出离了该有的范畴,每一个因果都和她想的不一样,她定了定神,萧子墨却讽刺的大笑了起来。

“圣女?哈哈哈哈——一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一个至高无上的尊荣,她生生的背了十年,她说她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

楚鸢缓缓开口,只觉得满目都是苦涩,“所以你就把她的这句话当做了自己上位的借口,然后使用手段拉她下位,把她送上了万里和亲的路,让她在异乡无亲无助,让她被人休憩,让她惨死在万里冰原,最终成就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么!”

萧子墨瑟瑟发抖的身子猛地钉在了当地,他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子里沉下去的狂热再次浮了出来,他薄唇微张,两只手轻轻地抚上了楚鸢的眼眸,“你说什么?”

楚鸢一愣,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缓缓地覆了上来,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而萧子墨看着她面上惊骇的表情,却好似得到了一件至宝之物,他缓缓地贴近楚鸢的身子,将她框在身后方寸之地,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邪气的魅惑,“你刚才问,是不是我把你拉了下去然后自己借机上位是吗,轻歌,我告诉你,不是的,不是的——”

楚鸢只觉得萧子墨握着自己的两只手臂生生的疼,他的眸光更好似着了魔一般的看着她,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慌乱,“太子殿下请自重,看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你的轻歌!请放手!”

萧子墨一愣,面色却没有多大的起伏,他冷声一笑,看着楚鸢的眼眸,一丝一毫的都没有放松,“可是你分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你知道吗,我从来不觉得她会死,她怎么会死呢——”

楚鸢仰身后靠,身后便是那雕花的栏杆,她回头看一眼底下的高度,一颗心几乎要颤抖,“太子殿下疯了么!你不要忘了我是谁!我不是凤轻歌,我是大燕郡主!”

萧子墨泛红的眸子微微一眯,他低头看着楚鸢的眼睛,低低出口,“好啊,你说你不是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的后背有一个红色的胎记,本太子就撕了你的衣服,看看你到底是谁?!”

楚鸢浑身都在冒冷汗,都怪她自己好奇害死猫来听别人弹什么琴,现下让自己落得如此地步,而萧子墨此时几乎陷入了疯狂,他不管楚鸢的挣扎,抬手就要去撕扯她的衣服,“刺啦”的一声,楚鸢惊呼一声,整个肩头都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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