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14
蔚紫衣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过长廊,眼前便是通往自己房间的月形拱门,却见重重树影间,一抹烟粉色的身影一闪,下一刻,蔚蝶衣愠怒不满的面孔便出现在眼前。
按说大晚上的,突然有个暗影出现在眼前,身为女子难免会受到惊吓。然,蔚紫衣那双清丽的眸子,此时在月光的掩映下,就如同一面平镜,里面不兴一丝波澜,甚至还泛着让人捉模不透的笑意。
"姐姐,大晚上的你不回屋睡觉,躲在这儿做什么?"不着温度的声音里夹着冷嘲,蔚紫衣面纱下的红唇勾起,幽幽的目光似寒芒迸放的利剑,叫人看了不由心生畏惧。
她周身泛发出来的骇人冷意,叫你着实难以与之前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子联系在一起,此时的她,是那般的清冷傲然,看向蔚蝶衣的目光,带着一种俯视众生的高贵,仿佛她就是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奴仆,连睇给她这样的眼神,都像是一种施舍。
蔚蝶衣虽然也被她这样的气势震慑住半响,但是自己憋了一天的气,急着寻她算账,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
"终于恢复正常了,今天你在爹爹面前,不是挺会装的吗?"蔚紫衣身材高挑,比蔚蝶衣足足高出大半个头,故而质问起来,蔚蝶衣还要稍稍抬起下颌,无形中就输了一些阵势。
"若姐姐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屋休息了。"蔚紫衣眸光淡淡掠向前方,似乎再懒得看蔚蝶衣一眼,顾自往前走去,脚下已裙裾随着她的走动,飘然翻起优雅的弧度。
见蔚紫衣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蔚蝶衣顿时五官扭曲,涂抹得艳丽万分的菱唇更是气得轻颤,"贱人,你给我站住!"
她气冲冲地追上去拽她,不想蔚紫衣突然顿住脚步,她一下子撞上去,先是感觉鼻尖一阵剧痛,而后身子像是化成了羽毛,竟被朝后弹出了两米,"噗通!"一声,这次依旧是脸朝地。
嘶!~~
很痛!鼻子已经在淌血,这还是其次,蔚蝶衣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那肿成馒头般的脸,这回又被压回了肉饼!
这场景,叫绿儿与素雅都不忍心多看了,啧,太血腥,太暴力了!
极细的窸窣声自耳边传来,是蔚紫衣轻盈的脚步极近,蔚蝶衣顺着她浅绿色的缎鞋往上看去,目光最终落在她面纱外的瞳眸内,她分明看到她在笑,眸里泛着潋滟之广,却又隐藏阴沉冰冷,叫人毛骨悚然,其他书友正在看:。
"姐姐,好端端的,为何总是与自己的脸过不去呢?若是再这样折腾几次,你可就比我还丑了。"
这一次,蔚紫衣那毫不掩饰的笑声真实地钻入蔚蝶衣耳里,"咯咯咯"的说不出的清脆悦耳,回荡在四周,如铜铃般美妙动听。
蔚蝶衣却只觉得那笑声十分刺耳,说来也奇怪,方才虽然自己冲上前有些快,却也不至于产生那样大的力道,刚才她撞在蔚紫衣身上,随后便被弹倒在地上。可是,从头到尾,蔚紫衣都没有推搡自己的动作,莫非是活见鬼了?!
"蔚紫衣,你好大的胆子,我一会将此事禀报母亲,看她如何处置你!"蔚蝶衣狼狈地站起来,捂着脸,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蔚紫衣冷笑,眸光轻蔑地睇视她,"好啊,如果你不怕被她骂成废物,大可以告诉她。"她那浓密的长睫轻扇着,如蝶翼般灵动诱人,"不过,在那之前,我劝你还是再找大夫来瞧瞧,如此好看的一张脸,别摔来摔去就毁了。"
说完,领着绿儿与素雅,姿态优雅地往前走。夜风吹起她浅绿色的长裙,飘逸的裙摆似层层碧浪,又似湖面绿荷,她的眸子冷若星辰,脚步坚定,忆起方才蔚蝶衣的话,不由哑然失笑。
她以为白娇娥可以永远做她的靠山?真是幼稚!等着看吧,很快,那位大夫人就要自身难保了!
蔚蝶衣眼睁睁看她远去,被气得半死的她,独自在风中凌乱着。
盛夏的夜晚,清风徐徐,蔚紫衣再次换上一身男装,乘府中侍卫不注意,翩然翻出府去。
蔚紫衣会武功的事甚少有人知道,就连蔚忠信都不知晓,自己这个病弱不堪的女儿,其实精于轻功与暗器。
这样,才更方便自己偷偷跑出来。
每当心情烦闷的时候,蔚紫衣总会出来透透气,像现在这样,在夜色的掩护下,无所顾及地飞过连绵的屋檐。她就像一只轻盈飞舞的蝶,任凉爽的风迎面拂过,一瞬间,尘世间所有的烦恼仿佛都离她远去了。
最终,她停了下来,躺在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抬头望着顶上的夜空。夜色很美,澄碧的夜空里,无数星星正闪烁着无比瑰丽的光芒。如此美景,可叹无人共赏。
本想好好地赏赏夜景,偏有人不让她如愿。如此美丽的夜晚,居然有人提着刀在一路追杀,真是大煞风景!
蔚紫衣躺在树上斜睨下方,只见不远处,数名黑衣人紧追着一位银衣公子而来,黑衣人们手中的刀寒光闪闪,泛着骇人的嗜血冷茫。而那名银衣公子则像是中了毒,因为使用内力会叫毒性加速扩散,他只能使出招式。即便如此,他的剑招依旧凌厉如风,甩袖挥剑间,犹如谪仙般飘逸俊美。
虽然只是远远的看着,但是蔚紫衣还是能从银衣公子身上察出一股傲然的气度,就好像天山上的白雪,强势冷傲。
蔚紫衣眼眸冷然眯起,虽然身体未离开树枝半分,却时刻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虽然招式堪称完美,但是毕竟不能使用内力,银衣公子经过一番苦战,渐渐处于弱势,而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却步步紧逼,不消一会,便将他团团围困住。
月光照下,蔚紫衣看清了银衣公子的脸。
也就是这同时,她面上的表情微微一怔,面如冠玉,眼如点漆,唇红齿白,濯濯如春月柳,堪堪比女子还要魅惑妖冶几分。
他那隽秀的身姿如同飞舞的花瓣一般飘逸不凡,他的气质似乎很沉静,但眸子仿若又带着些邪气,与那些黑衣人过招的时,他那如墨玉一般的黑发在夜色中不断飘动,宽大的银色衣袖鼓鼓生风,端的是俊美焯约,。
蔚紫衣却没有被他这副皮相迷惑住,而是诧异地眨了眨眼,这个人,不就是上次在客栈外偷窥她的那个吗?
虽然那天晚上顾天倾已经非常严肃地声明过,但是蔚紫衣还是坚持将""两个字扣在他头上。如若顾天倾知道,这辈子自己都要背负着这样的骂名,就是打死他,也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开玩笑,他可是堂堂鼎剑宫尊主,风姿卓越,能力出众,还是当世公认的美男子,怎么能与这两个字沾上边?
蔚紫衣犹记得那一晚他的不正经,可是现在的他,却不可能那般轻松了,他见自己被包围,漆黑的眸子凝起,索性挺直了背,颀长的身形略显消瘦,却温雅俊朗。因为牵动了伤口,他的嘴角渗出了鲜血,原本苍白的唇被染红了,带着蛊惑人心的妖冶,"我知道派你们来的人要我的命,既然如此,你们来取便是!"
语气里没有惧怕,只有淡漠与疏狂。
蔚紫衣心惊他此刻的淡定,若不是那张脸美得如此惊心动魄,让她印象极深,她一定会怀疑,那一晚那个纨绔子弟与眼前的男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些黑衣人显然都是武艺高强的杀手,他要以多胜少本已苦难,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伤在身。
蔚紫衣并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侠女,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大多是淡漠的。世间有这么多不平事,怎是她一人能管得过来的?但凡不惹着她的,她也不会去犯别人。
清眸掠过茂密的树叶,蔚紫衣再次朝那抹银色身影看去,只见短短的时间里,他的左臂与后背皆已被砍伤。
殷红的血迹染红了他银色的衣衫,看起来触目惊心,当为首的黑衣人再度挥刀向他砍去的瞬间,蔚紫衣袖中的蔷薇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
原本柔软娇艳的蔷薇花瓣,一到她手里便化身为威力十足的利刃,带着魅惑的红,雨点般地在空中飞洒,如梦如幻。
然而,那些黑衣人来不及欣赏此番美景,便发出数声惨叫,经过方才那场花雨的洗礼,他们身上不约而同的都被划出了几道血口子!
这世上会使暗器的人很多,但是能将花瓣作为暗器的,却是寥寥无几。
这需要使用暗器的人,拥有深厚的内功,精准的控制力,以及恰到好处的力道。
更叫人心惊的是,方才那些花瓣就像是长了眼睛的,每个黑衣人都伤在同一处。这无疑叫人产生一种背脊发麻的惊恐来,如果那花瓣划过的不是手臂,而是喉咙,那他们此刻还能活命吗?!
为首的黑衣人看向暗器飞来的方向,声音里也透出几分惊惧:"飞花公子!?"
蔚紫衣清然一笑,优雅自树枝上跃下,一身华贵的紫衫飘逸潇洒,翩若惊鸿。
顾天倾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有人会救自己,黑眸讶异地凝视蔚紫衣,只消一眼,便不禁感叹紫衣的风华。
他的身材虽不算高,但身姿挺拔秀美,容貌清风俊雅,眉目间尽是冷然之色。她静静站在那里,夜风吹拂起他云一般低垂的衣袖,飘飘荡荡,那种出尘的风姿,倒像是凡人无法触及的神祗。
当顾天倾的眸光睇向那双清丽漠然的瞳眸,瞬间不由一愣,不知为何,看着那一双眼,那种淡的仿佛不着一丝颜色的眼神,仿佛这世上任何事都不能叫他动容半分的沉静淡定。
这双眼,似乎在哪里见过,究竟是谁,无奈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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