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逃妃太难追 第三十五章 话不投机各自饮

作者 : 风行末端

更新时间:2013-07-22

众人听刘明昊此话一出,俱是响应。唐照壁支使了旁边立着的下人,去请杜云倾。

司马季度好奇的说:“原来杜小娘子还有这等好学问吗?”

刘明昊得意的说道:“当然,你们是不知道,在陈府我就听过杜小娘子谈过《史记》,《货殖列传》,还有《春秋》。真的,一般男人都不懂的东西,她却能侃侃而谈,我是自愧不如啊,倘若不是我小时曾经在武陵王府看过《史记》,我都弄不懂她讲的那些东西

司马季度又一次吃惊的看过去:“怎么刘小将军到过武陵王府?”

“是啊,差不多快十年了,那时义父受老武陵王密召,我曾经在皇城的武陵王府呆过几天刘明昊一边说着,一边又举杯频频向在座的几位劝酒。

难怪了,那时老王爷司马遵组织刘裕,刘毅及刘道规等举义的时候,他和母亲正避居在沐风城。司马季度自认为自己虽谈不上过目不忘,但像刘明昊这样俊朗出色的少年倘若自己见过,绝不可能认不出。

孙敢自斟自酌小饮了几杯,已微有醉意了,听刘明昊谈到举义,随口问了一句:“不知刘小将军尊父何许人也?”

刘明昊道:“义父刘道规,现任荆州刺史

孙敢一听,停下正往唇边送的酒杯,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你就是两年前在荆州和卢循部交战的刘明昊?”

刘明昊看着孙敢血红的眼睛,不知他们都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清楚,就像当初司马季度熟悉自己一样,而自己对他们却是一无所知。现在,看着孙敢突变的神情,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即将发生什么事。他只是警惕的凝了凝神,不动声色的答道:“正是!”

孙敢啪的放下酒杯,直奔刘明昊面前,出手就是狠招:“孙敢向小将军讨教两招

刘明昊闪过孙敢的攻势,跳到讲唱厅的中间,众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人已攻招拆招过了百余回合,战况一下子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杜云倾刚进大厅的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忙叫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她想到上次司马季度和刘明昊也打过一架,并且胜负难分,估计也自有他阻止得了二人,于是急呼道:“司马郎君,你去拉拉架吧!”

没想到司马季度岿然不动,一脸的不以为然,似看出了什么一样,不紧不慢的说道:“让他们打吧,他们这一架迟早得打,宣泄出来就没事了

两人你来我往,一黑一白的面孔都撕下了温情的面纱,全力以赴。唐照壁的神经在酒精的搅动下跟着他两疾挥的手臂也兴奋起来,一边观战,一边大叫:

“孙敢这招打得彪悍,刘明昊这招也出其不意。不错不错!”“孙敢这招锋芒尽敛,刘明昊这招尘埃落定。真妙,打得意味深长!”,“对,就这样打,远交近接……继续,挑灯看剑……”

杜云倾听得“扑哧”笑了出来:“还吹角连营呢?你说得比他们打得还热闹

打得正热火朝天的两人,听唐照壁在一旁一个劲的评头品足,都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

杜云倾心中暗笑,真是恶人还需恶人磨,这两人若是自己去劝架,说不定死都难松开,若是司马季度去拉架,说不定还愈演愈烈,这个唐照壁,哈哈,刚好!

孙刘两人各自跳开,向后退了几步,孙敢还是一脸忿恨的看着刘明昊,倒把个刘明昊看得满腔怒火。

刘明昊一向沉静内敛,此时莫名其妙被挑战,再内敛也忍不住要爆发,于是双拳一抱阴沉着脸说道:“敢问孙兄,因何要与明昊一战?”

“西线一战,你知道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孙敢怒声道。

“为朝廷而战,死伤在所难免,那是朝廷考虑的问题,我只是个领命之人刘明昊嘴上虽这样说着,气焰已经矮了几分。

他一直为那场战斗负疚。西线战线一直是他义父的主战场,然而因为双方力量悬殊,且战线拉的太长,刘道规为卢循大败,双方都死伤惨重,无数的无辜的百姓也在这场争战中付出了生命,无数的家园被毁。虽然后来担任豫州刺史的刘毅将军带领部队从豫州南下迎击徐道覆,牵制了卢循主力,缓解了西线压力,双方暂时处于僵持状态,但这双方僵持的拉锯战中,最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孙敢对那场战役也是耿耿于怀,战役虽然卢循部因为占了人力及其它优势暂时胜了,但他们也打得艰苦卓绝,那个刘道规的义子可是个强劲的对手,让他们损失惨重,所以,孙敢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此刻听闻,就仿佛是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了。

刚才两人一起劳动的默契,谈笑的和谐,此时好像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孙敢此时还是咄咄逼人:“为朝廷而战,还是为自己而战?朝廷是谁的朝廷?多少难民流离失所,朝廷管了吗?多少豪强士族大量的兼并土地,他们自己过着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的生活,而广大的下层农民及手工业者却过着食不果月复,靠卖儿卖女才能生存的生活,朝廷管过吗?是谁对这些状况视而不见?又是谁造成的这种民不聊生的局面?”

孙敢似发泄般自言自语,根本也没想得到谁的回应,他一边愤愤不平的说着,一边又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猛灌下去。

司马季度和刘明昊都是处于上层社会的核心人物,对他所说的这种状况自是看得清清楚楚,也曾痛苦的思索过,但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力量太有限了,他们改变不了这种状况,也只能尽量的独善其身,尽量的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两人听着孙敢的一番控诉,都面带愧色,无言饮酒

唐照壁此时也是默默无语,跟着他们一起闷头喝着自己的杯中酒。

杜云倾看着孙敢的醉态,也大约知道他的身份,既佩服他心系劳苦大众,也担心他祸从口出,讲更多过分的话,葬送自己连累他人。

于是,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孙管事这是醉了,说话也不知轻重,明明是忧国忧民的好话,却让他讲得愤世嫉俗的,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其实在座的诸位哪一个不是忧国忧民的好子民呢!”

顿了顿,唤过旁边的下人说道:“扶孙管事下去吧,他醉了,好好服侍!”

孙敢被架着一边走还在一边不停的嘟哝着:“我没醉,我还要喝,我还要讲,我没醉……”

本来几个人兴致勃勃的要煮酒论英雄的,被孙敢这一通闹,谁都没了热情。

司马季度刘明昊两人脸色凝重,俱是望着酒杯被定格似了的出神。唐照壁见他两黑着脸,自己也不好多话,气氛压抑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杜云倾扫了众人一眼,率先打破沉默说道:“酒逢知己干千杯,话不投机说半句。咱们不饮千杯饮一杯可以吧,不说半句说几句可以吧

唐照壁见杜云倾笑闹的开了头,马上响应:“我先来响应,来来来,大家倒满杯子,我们一起来饮了此杯,再看能不能请杜娘子的婚嫁坊的舞姬们为我们翩舞一曲?”

“如果有舞姬,那有何妨?只是我礼乐坊以礼乐为主,能舞的也就那么两三个,不成气候。以后唐坊主的乐舞坊开起来了,天天热舞,夜夜笙歌,自是没谁可以干涉杜云倾一边斟酒一边说道。

“哦,你不要舞姬吗?那你开个礼乐司干吗?”唐照壁好奇的问道。

“我只是想开张能弄的隆重热闹点,再就是以后如果我婚嫁坊玉成的婚事,迎娶的时候,我坊可以赠送礼乐,造出我们自己的声势,仅此而已,乐舞并不是我的强项,也不是一个婚嫁坊必备的项目杜云倾解释道。

司马季度听到这里插嘴道:“但不知杜娘子是否熟悉这一行当,什么时候开始入这一行的。杜娘子祖籍可是这沐风城?风俗习惯各处的可不是一样的啊!”

司马季度听她两对话,慢慢的把话题往自己关心的问题上引,希望可以问出一点和自己新娘子有关的事情出来。

杜云倾转着手里的杯子:“我也是初入此行吧,只是在我家乡,开这种铺坊的也大有人在,再说,每个人做同一件事都会有不同的做法,成功了便是对的,便能引导一时的潮流,失败了,不用说,那是错了,便自生自灭了

司马季度没听到自己想知道的内容,于是追问了一句:“但不知杜娘子是哪里人氏?何时到的沐风城?”

杜云倾微微诧异:这司马郎君也喝多了吗?这么莽撞不像他的风格啊!明明自己刻意避开了那个话题,他还紧追不舍。

刘明昊脸色这时也缓和下来了,笑着说道:“杜娘子曾说她武汉呢,你们知道那是哪里吗?杜娘子出尘月兑俗,连家乡也是出尘月兑俗的

此时轮到杜云倾上演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时候了,只见她兀自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酒,一则回避那个家乡的话题,二则,那两个字又触动了自己的思乡情绪。她只觉得所有的感伤一下随着这酒在自己的五脏六腑奔涌缠绵起来,那样势不可挡,那样欲拒还迎。缠得她寸心寸肠都是痛,缠得她无声饮泣泪婆娑。

她自斟自饮,旁若无人。倒把旁边的几个大男人都看得呆了。

她这究竟是发的什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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