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7-25
刘明昊看着杜云倾进了婚嫁坊的大门,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回西大街。
杜云倾趁着酒劲和刘明昊多说了几句话,等吐完脑子清醒些,又后悔害臊的不行,虽然一路佯装不记得自己胡言乱语了些什么,到底还是心虚,于是躲在门后看着他的离去,自己刚转身准备进去,不想一下子绊着个人,差点摔了一跤。
孙幽学着杜云倾的口气说道:“咋滴走路都不带眼睛啊,你这是准备自戕呢,还是准备擦别人鼻涕
杜云倾一个爆栗捣上去:“你是准备只享受一个呢,还是来领整盒滴?无聊是吧,无聊就这样瞎晃悠?就蹲在这里碍事?”
“是谁碍事了?你讲理不,明明是你在这里偷看刘将军撞了我,你还……”孙幽不服气的正准备再噼里啪啦拉开话匣子。杜云倾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警告味十足的说道:“三爷,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孙幽拉开杜云倾的手,也挑战似的诡笑着说:“大爷,想堵住悠悠众口,光靠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杜云倾气结,这小子一副伶牙俐齿似得了她这大爷真传似的,慢慢的都治他不住了。
她仰头无奈的看了下天,又低头痛心疾首的说道:“三爷啊,大爷教你的真理你不学,尽搞些旁门左道。知不知道,少要老成,老要轻狂。像你这种半大小子要记住逢人不能先说话。要稳住,再稳住
孙幽也无奈的看着她:“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要管住它,除非你带我出去
杜云倾一下子跳开:“你别和我讨价还价,身体没恢复好之前,不准出大门
“大爷,我真的恢复好了,我都闷坏了,我今天帮他们做了好多灯笼了,你就让我出去玩玩吧,要不你带我出去孙幽放低姿态的相求着。
“可是这么晚了,还出去做什么呢?”杜云倾想想也是,孙幽都被管理几天了,是该给这小子放放风了。
“太阳都还没落山呢,还早着,我们去玉饰坊拿多余的绳结好不好?”孙幽似早为杜云倾想好了要做的事一样,拉了杜云倾的手就又出了婚嫁坊大门。
又近黄昏,南大街渐渐的又人稀车松了,四周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站在婚嫁坊的大门口吼一嗓子估计玉饰坊都听得见。
撇开别的不说,杜云倾就喜欢这个时代的安静和闲适,不像现代的快节奏,每个人每天都是行色匆匆,好像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晚上十一二点还在加班。
而这里,晚上差不多七八点,正常的人家都已进入了梦乡。只有杜云倾,她似乎把现代的生活节奏也带到了这里,每天都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她的这种生活作息慢慢的也影响到了陆纹和孙幽,他们都跟着她晚上编中国结,剪窗花,糊灯笼……,反正越是晚上越干的热火朝天,一边干,还一边听杜云倾胡吹海侃,天南地北。而早上,院子里仆妇婆子,杂役师傅们洒扫练曲,修枝筑墙等,他们却充耳不闻,一个个睡得梅花狗似的,还美其名曰:尊重早上的舒适感觉。
玉饰坊今天破例门户大开,不像以往虚掩半扇门,作为即将关门的标志。
杜云倾进得门来,却见一个年若二十左右,梳着飞天髻,一身紫红色锦缎襦裙,浓眉大眼的女子正立在柜台边和何师傅讲些什么。
杜云倾上下打量了那女子几眼,觉得这女子虽一身锦服,却不似一般大户人家那种矫揉造作的小娘子,但见她眼光沉稳内敛,嘴唇薄而微扬,脸上似有一种不怒而威的霸气。总之,杜云倾的感觉是:这女子彪悍!
那何师傅见杜云倾进门,招呼道:“杜娘子过来了,你稍等一下,我和秦娘子还有一会就好了说完,招呼伙计给杜云倾和孙幽上茶。
“不碍事,您先忙完说完,便端了茶细细品来。
孙幽见杜云倾坐下了,便开始了门里门外的逛起来。
那秦娘子见进来客人,也转过头和杜云倾笑了一笑,算是招呼。
杜云倾看着这女子看似彪悍,却是一通情达理,熟谙人情世故的女子,不由对她立时有了三分好感。
“何师傅,不知我那做道具的玉佩磨好了没有?”云倾瞅着师傅空了,便问道。
“差不多了,就是还剩下边上的花纹没做,要不我拿出来你看看,你看还有没有那些你不满意的地方,顺便这里改了吧那何师傅说着便差人进去拿玉。
秦娘子的玉刚好也被拿进去磨了,于是便也凑过来问道:“这位杜娘子好眼生啊,也是这条街上的吗?”
何师傅笑道:“就是隔壁婚嫁坊坊主杜娘子呢,刚来不久接着又对杜云倾说道:“这位是平阳开国公府的秦大娘子
杜云倾礼了礼,“原来是开国公府的娘子啊,果然英武不俗,与众不同。小女子杜云倾,婚嫁坊坊主
杜云倾不卑不亢的态度马上也获得了秦大娘子的好感,于是也回了一礼,说道:“小女子开国公府大娘子,久闻婚嫁坊杜娘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钟灵毓秀,不似一般俗女子
杜云倾的玉佩出来了,秦大娘子看了看说道:“这镂空的纹路做的倒是挺好,怎么瞧着不够透亮啊,这是什么玉啊?”
“秦娘子果然好眼力,这不是玉,这只是一般的普通石头,是我唱戏用来做道具的,只用一次,要不了那么好的。“杜云倾说道。
“唱戏?唱什么戏?”秦黛疑惑了。
“还有几天,婚嫁坊就开张了,到时你来看看就知道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杜云倾笑着说道。
“哦,那我倒是真的要过去看看,第一次听这新鲜玩艺秦娘子似乎也来了兴致。
杜云倾和秦娘子说得正带劲,却听孙幽在外面笑得正欢。杜云倾踏出门来,只见孙幽正兴致勃勃的望着彩绣衣坊那边一群男丁在搬衣服。
旁边站着一个锦衣公子,正督促着那些个家奴打扮的男丁干活,周围还有几个围观的过路的闲散之人和几个乞丐。
杜云倾在邀月盛宴上见过他,好像是抚远将军府的大郎君张风驰吧。
只见那门前停了好几辆马车,然而那几个家丁还是懒洋洋的欲搬不搬的,偶尔还有人搬着搬着,衣服从肩上滑落的,摔在地上,绊倒后面的人,然后几个人又滚到一起的,边爬边笑。
孙幽看着笑得开怀,那监督的锦衣公子张风驰却急得什么似的,高声叫道:“陈六,吴三,你们能不能快点,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赶着运出去呢!”
就听那年长点的男丁说道:“大郎,我们真没力气了,今天干一天活了,现在又来这里接着干,您整天在外面忙着,没看到我们在家里干活,当我们都是铁打的啊
然后站起来还是慢悠悠的搬着,混着,杜云倾都看得着急。
却不想这时秦大娘子走了过去,围着那马车转了两圈,也站到旁边。
张风驰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那几个家丁慢腾腾的,自己挽起袖子,作势要加入搬运的行列,却听秦大娘子喊道:“这位郎君且慢!”
张风驰愕然的停下,杜云倾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只见秦黛用手按着其中一捆衣服对那个年长点的家丁问道:“你叫陈六是吧?这衣服真的很重吗?”
“真的很重,小娘子不信你试试!”那陈六认真的说道。
“你们还没吃晚饭?”秦大娘子又问。
“是啊,很饿了,都没力气搬了那陈六又说道。
“你们每天都是按时吃饭的吗?”秦大娘子问。
“是啊,每天按时吃饭的那陈六被问得莫名其妙。
“那今天为什么不按时吃饭了来?”
“将军说等着这一批货送出去才能吃饭
“你在将军府干几年了?”
“五年了,你问那么多干吗?你又不是我们主母!”说完几个家丁都跟着哈哈大笑。
秦大娘子不觉尴尬,反倒对张风驰说道:“张大郎君,你这几个奴仆我看时间干太久了,我看他们好像不太想干了,你还留着他们干吗?”
那陈六气恼的说道:“你是哪家的小娘子?与你何干?你在这里挑唆
秦大娘子不理,转向那几个乞丐问道:“你们有几顿没吃?”
领头的一个乞丐答道:“两顿都没吃了!”
“想不想吃?”秦黛又问。
“当然想了!”
“那好,半个时辰之类,你们帮忙把这些衣服全部装到车上,这位郎君请你们吃饭然后又朝陈六等人说道:“你们几个可以休息了
转向愕然的张风驰又说道:“张大郎君,你这几个家奴一次没能按时吃饭都吃不消,看来未老先衰,可以卖掉了,换这几个乞丐得了说完,笑着飘然而行。
张风驰还在望着那个背影出神,那叫陈六和吴三的几个家丁已扑倒在张风驰的脚下了,告饶的说道:“大郎,是我们不好,我们确实有点累了,拖延了一下,躲了一点懒,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下次不敢了
张风驰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望着秦黛离去的方向兀自说道:“你们累了就歇会,就让他们几个人搬吧
那几个家丁叩得更急了。
杜云倾在旁边也看得失笑:怎么这张风驰女人一样温和,反倒是这秦大娘子男人一样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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