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7-31
杜云倾一行离开了徐府,侯爷和徐宇辉还在慨叹这媒婆的神秘与张狂。
曾氏忙完了进来也说道:“这杜媒婆的确不简单,就咱们两家这亲事,她居然劳动了武陵王府老太妃和朝廷重臣刘太尉,可真是小瞧不得
“但不知这杜媒婆究竟是何方神圣?谁都不知道她的底细徐宇辉说道。
“不管她是哪方神圣,总之,我们家是得了她的好处曾氏道。
“我们得她什么好处?我侯府高门大户还轮得到她一个小媒婆施舍什么好处?”徐宇辉不服道。
“没有她,你当太尉会过来主事?你有机会谋得个礼部的差事?你想想你爹都闲职多少年了,侯府只是个空架子罢了曾氏倒是个明白人,也许女人的第六感远比男人的眼睛要来得更清楚准确些。
徐宇辉还在半信半疑的重新在脑中梳理着这些事情。曾氏又发话了:“你们知道就好,可不敢乱说什么,小心祸从口出
“你就不要多余操心了,谁知道是什么事情,能乱说什么?就你说的玄乎侯爷浑不在意的站起身,边说边离开了房间。
官道上,作为太尉心月复的刘复也在不解的问着太尉:“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不就一小娘子吗?身份都还没弄清,你就对她那么上心?跟她那么客气?若你看上了的,哪个还不是可劲的往前凑,而她还拿矫,得要您哄着,小的看着都憋屈
刘太尉嘴角笑意吟吟:“她可不是寻常的小娘子,在她这里用强,恐怕还真是行不通,若她不愿意,估计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那种
“您管那么多,这天下谁拗得过您,她若不服您还有她的家人呢!”刘复倒是没那些细腻的心眼。
“你当本太尉是那种欺男霸女,凡事以权压人的人吗?愈是身在高位,愈是要检点自己的言行,不然何以为天下人的表率?”太尉眼望远方,若有所思的说道。
刘复知道主子的思想不是自己所能揣摩得了的,于是也不再说话。几个人催了马随太尉疾驰而去。
杜云倾庆幸太尉总算没跟着自己要来婚嫁坊。她原想太尉既然这么处心积虑的给她赎回这个镯子,就不会轻易的被她几句似有似无的话难倒。没想到他这么爽利的就回了皇城,这倒又在她的意料之外。
杜云倾觉得今天还有好几件意料之外的事。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首先是这些送礼的意外,想不到齐越王府,平阳开国公府,及何县令等人居然都送了贺礼。这几个府第平时和杜云倾可是没什么来往的,更谈不上什么交情。
还有这彩绣衣坊总管绿如意平素还偶尔到婚嫁坊坐坐,偏偏开张这天居然面都没露,并且礼也没送,杜云倾知道那点礼对于那么大的衣坊来说,不算什么,绿如意绝不是心疼那几两银子,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再就是这个司马季度,平时不经意的时候总看他在面前晃,还时不时爱嘲讽她几句,和她打打嘴官司,可这几天居然看不到他的影子,他又怎么玩失踪了?她疑惑但又不好问唐照壁,让他觉得好像她多么在意那个人似的。并且,他居然没送贺礼,以他的富贵和唐照壁的交情,他也不该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这又是为什么呢?
杜云倾百思不得其解,她只想着这几个意外,却不知道还有意外在等着她。
杜云倾回到婚嫁坊,虽然又是黄昏,然开张的喜庆却余热未尽,门外有丫鬟仆妇在洒扫。万大个带着几个男丁在拆戏台,边上还围着一圈闲人在问东问西,开着玩笑,小孩们在还没散尽的人缝中追逐,一群半大小子的乞丐远远的站在路边望着孙幽正站在他们面前和他们说着些什么。
杜云倾走过孙幽的身边顺便叫了他一声,他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兴高采烈的说:“大爷,那是我原来的玩伴们,他们今天看我的表演,都给我喝彩来了,他们让我问你,能不能也进媒坊做事
杜云倾拍了拍他的肩:“三爷,你没答应他们吧?”
“答应了!我们婚嫁坊不是挺大的吗?”孙幽听着杜云倾的话,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三爷,你觉得现在婚嫁坊才开张,大爷我现在养得活这么些人吗?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自己现在都还不知能否渡过难关,承诺这一大群人了,到时怎么办?到时只怕不是他们的恩人,反倒还害了他们杜云倾脸色凝重的认真的和他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再去和他们说不行吧?”孙幽做错了事,自然语气也低了下去。
杜云倾望了望那群乞丐小子,又转头对他说道:“你和他们说,再等些时,等婚嫁坊能正常营运了,如果再缺人手,首先就找他们
如今只好这么办了。她现在领的可是一大家子人口了。
孙幽听了这话,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巴的过去和那一群半大小子们招呼去了。
杜云倾进到婚嫁坊前院,陆纹和她努努嘴说道:“那边,你请的那坊宝,正发疯呢
“杨乐师?她干什么啊?今天开张演出成功,除了我们她应该是最高兴的一个啊!”杜云倾不懂了,开张上台时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才半天不在家,她这情绪就起落到这般田地。
“谁知道呢?本来都好好的看着礼帖,看着看着她就变脸了,说了句:‘坊主好大的面子,居然连太尉,齐越王府都请得动。’然后就一直沉着脸陆纹说完撇撇嘴。
杜云倾皱着眉头听了陆纹的讲述,说到太尉和齐越王府,杜云倾忽然心里一跳,想到了那个金镶玉的镯子,于是问道:“她知道太尉替我赎回镯子的事吧?”
“当然知道,春秀拿回镯子的时候,她就在旁边,还冷言冷语的出言讥诮呢。等她出门去看的时候,你们都走了陆纹不知杜云倾怎么好像知道当时的情景一样。
杜云倾在院子里呆怔了片刻,说道:“你忙去吧,我去看看杨乐师!”说完带着春秀直奔礼乐坊。
礼乐坊里众人各自摆弄着手里的乐器或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兴致不高。杜云倾进门,众人立马神情庄肃,瞧着杜云倾直奔杨慧娘的办公所在的轻梦轩,便立时齐刷刷的支起了耳朵。
轻梦轩虽然是不大的一间办公点,却是杜云倾花费心思和精力最多的一个部门。翩月过轻梦,这是杜云倾用这个名字时说过的一句话。可想而知轻梦轩对翩月坊的重要。
杜云倾进到轻梦轩,但闻酒味刺鼻,房间到处狼藉一片。杨慧娘手端酒杯,神色萎靡的斜倚小窗。见杜云倾进来,立时眼中精光四射,她抢上前去不闻不问,扬起手臂就要给杜云倾一耳光。杜云倾一把拖住她的手,吩咐旁边的春秀和另一个丫头道:“把她给我绑在椅子上!”任凭杨慧娘又叫又闹,还是被绑住了。
杜云倾吩咐丫鬟们退下,然后拖了把凳子放在杨慧娘面前,一脚踩上去,轻蔑的说道:“怎么样,继续发疯啊,继续装醉啊,还想打我?瞧瞧你那德性,白活二十几年了!还跟我宣战,还信誓旦旦要抢我的婚嫁坊,就你这不成器的模样,只怕我就送个轻梦轩你都握不住
杨慧娘狠狠的看着杜云倾,叫道:“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你不就生着一副狐媚样,靠男人给你撑着吗?你当你这婚嫁坊来的干净吗?别在我面前装纯,我看不起你!”
“哦,你杨慧娘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哦,你还瞧不起狐媚样,我看你就是想凭你这副狐媚样让男人给撑着!我杜云倾的婚嫁坊怎么不干净了?我一没卖笑,二没卖身,三不偷鸡模狗,拐骗掳掠,哪点就不干净了?不就欠了人刘太尉几个钱吗?那也算是我靠本事挣的这份情义。还不起我还欠得起。怎么就不干净了?”
顿了顿,她接着又说道:“生的狐媚样又怎么了?好面貌是爹娘给的,那也是我爹娘的本事,我爹娘和我的骄傲,谁说生了狐媚样就一定得去媚男人,去靠抓着男人生存?我想怕是你杨慧娘才是这种想靠着狐媚男人而达到目标,靠着男人才能生存的人吧?不然你何以为了一个男人而弄出这番模样?”
“我不是,你想侮辱我,你存心不良!”杨慧娘一边叫着,一边又踢又扭的。
“你不是?我存心不良?”杜云倾凑近杨慧娘问道。转身又大笑着说道:“我存心不良的话,早在外大肆宣扬你的夺坊言辞了,你想有几个人敢跟你这种居心叵测不负责任的主子,因为你自己的一己之私,你置婚嫁坊近百人的生死于不顾,意欲挑起战火,图谋夺坊;因为自己的一点小情绪,你不理正事,当值时间,撇下众人独自酗酒,胡闹。杨慧娘,我这是给你面子,给你醒悟的机会,你醒醒吧!要知道,侮辱你的人其实只是你自己
“我不要你给我什么机会,你以为你是谁?”杨慧娘气焰矮了一些,但还是恨恨的说道。
“我是谁?”杜云倾又将头凑到杨慧娘面前,嘲讽的笑道:“我是你现在的衣食父母!别狼心狗肺的不知好歹,别以为那个男人才是你的衣食父母,他是属于众多女人的,别以为你在他心中有什么份量,在他的生命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省省吧!”
杨慧娘终于停止了挣扎,不再叫也不再闹,而是吃惊的看着杜云倾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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