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22
地下室内,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正面向壁上一副“楚”字的浮雕,他背后肃静的立着五个黑衣人,旁边椅子上还坐着那个刺伤杜云倾的小个子黑衣人。
小个子黑衣人除下面罩,摇了摇满头的秀发,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她光洁的脸,俨然就是彩绣衣坊的总管绿如意。
她拉过衣服下摆用嘴撕了一块布片,将刚受伤的右臂扎牢。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慢慢的转过身,森冷的眼光缓缓碾过众人的脸,那些黑衣人一个个闪开目光,低下眼脸,噤若寒蝉。
“你们给我说说,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会失手?”那为首的黑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回大将军的话,本来我们是直奔讲唱大厅去的,可是谁知那里才三人把守,而礼乐司却有好几十个人守着其中一人应道。
绿如意扔下多余的布条,气愤的插嘴道:“我探得都清清楚楚了,司马德宗那个狗皇帝就在讲唱大厅后院,你们偏偏要跑到礼乐司去。
还有昨夜,我好不容易将时间拖到那么晚,虽没指望你们一击即中,但至少你们要给我弄出一点异常啊。
或者你们给我清除司马德宗身边的人,并成功吸引司马季度的注意力,也好让我们有机会刺杀司马季度或刘裕,挑拨两派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可你们倒好,人家一个小娘子就将你们都摆平了
“你给我住嘴,这些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那为首的黑衣人转向绿如意喝道。
“堂兄!”绿如意委屈的叫道。
“这里没有堂兄,只有桓翔桓大将军那黑衣人冷漠的说道。
绿如意悻悻住嘴。
桓翔接着说道:“你自己反思一下你的举动对大家的误导,你就知道,在这次行动中你给桓家军造成了多么大的损失
绿如意心虚的低下了头。
桓翔接着说道:“别人是不明所以跟风朝礼乐司聚,你呢?你明知那狗皇帝不在礼乐司,你往那奔什么?你的消息是最灵通的,你都舍弃讲唱大厅朝礼乐司而去,不怪大伙全朝那个地方蜂拥
“可我就是想取那个乐师的性命啊,不是她引狼入室,刘裕怎么会那么清楚我兄长的兵力部署?我哥那么喜欢她,她却利用和我嫂嫂的关系避开我哥,而和那个下三滥的刘裕混在一块。我一定要杀了她,为我哥出这口恶气绿如意恨恨的说。
“你清醒点好不好,你兄长已经死了,桓家已经被灭族了,现在要想兴复桓楚,不是靠你在意的那些儿女恩怨能复仇的,那个乐师顶多也就是辜负了你兄嫂,无意中让刘裕接近了你哥。
而我们的大敌主要是狗皇帝,刘裕刘毅和武陵王。只有让他们先互相残杀,他们乱了,力量削弱了,皇上下台了,桓楚才有光复的可能,我希望你不要义气用事,否则不仅报不了仇,恐怕你自己也要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绿如意扬着头还想争辩,桓翔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好了,把心事多用在正事上,这里终非久留之地,全城估计也戒严了,你可安排好退路没有,那些兄弟们该如何出城?”
“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晚上没有百姓出城是混不出去的,明天有抚远将军府送往前线的衣物,还有前几天我师傅劫过一队途径沐风城的商队,我们的人可以分别混在这两支队伍里出城,另外还有多余的人我就零散的安排他们出城吧绿如意说道。
桓翔看了看那五个人道:“你们退下吧,按公主的所说去安排你们手下的人出城
等五人全都退出,桓翔叹了口气道:“真是功亏一篑,以后再难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我念你是公主的份上,暂且饶了你,要是平常人等早就被砍下了脑袋,你自己琢磨去吧!”说完自己拂袖离去。
绿如意握着受伤的胳膊坐在那里,委屈加上恼恨让她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纠结阴沉,狰狞可怖。
她不就是昨晚没算到杜云倾携了灯笼有备而去,不就是今晚放下众人去找那个杨慧娘寻仇了吗?这是她的错吗?
可是如果让她放任那个杨慧娘和刘裕逍遥快活,她如何忍得了心口的那股子气,他们可曾都是自己兄长最信任的人啊,那个乱臣贼子刘裕,论人才论谋略论地位哪点比得自己的兄长,她怎甘心自己的兄长就这样被杨慧娘轻贱侮辱。
还有那个杜云倾,她也恨透了。
她原以就凭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子的城府和心计哪能和自己相比,何况那小娘子还经营着下三滥的勾当,整日只知道说媒拉纤,想法捞钱,并且整天穿梭在一个个府邸之间装纯卖傻,勾引男人。这样的女人应该心事全在钱和男人身上吧?
没想到她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镇定自若,运筹帷幄,谈笑间就坏了自己的大事。
她是先知先觉还是对自己起了疑心啊?
她反复的检查了自己的所说所为,分明没有破绽啊!并且,自己利用她将戏服拖延至夜深送过去也没插进自己的人啊,她目的只有一个:拖延时间!只是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计划的?
今晚刺的她那一剑会葬送她的性命吗?若她就这样死了自是如己所愿,自己也不用再担心她抢走了小王爷的爱,倘若她命大没死……
绿如意恨意满怀,心中暗暗发狠道:“杜云倾,倘若你没死,等我收拾了那个杨慧娘,看我再怎么收拾你!”
另一边,医馆里。一群人正围在床边,神情紧张。
司马季度一手搂着杜云倾斜靠在床榻上,另一只手指着崔郎中,瞪着血红的眼恶狠狠的说道:“别尽给我扯些没用的,我只要一句话,你说,她究竟是有救还是没救?”
那崔郎中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语气说道:“回小王爷的话,没伤到心房,还有救,但是急不得,老奴也不敢随便动手
“人都快死了,怎么还急不得?你信不信在她死之前,我先弄死你!”司马季度气急败坏的吼道。
那崔郎中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回王爷的话,王爷即使弄死老奴,老奴也不敢擅作主张,毁了杜娘子的清誉
“你扯的什么废话?这和清誉有什么关系?”司马季度刚吼出声,就反应过来了。
杜云倾的伤口刚好在左肩胛骨下面,再往下一点……
司马季度不由得也红了脸。
为了掩饰他的窘迫,他抬起头蛮横的说道:“你必须给我治好他,还要保证她的清誉
崔郎中为难的说道:“我已经差人去找懂点医道的女郎中了,只是杜娘子流血过多,恐怕会等不及
“你……你……你不知道早点去请啊?”
“老奴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崔郎中委屈的叫道。
司马季度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满手的鲜血,再看了看杜云倾苍白的脸颊,紧抿着的嘴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慌了。
他转身将杜云倾轻轻的放在榻上,然后放下床帘,走到外间吩咐道:“崔郎中留在这里,其余人等全部退下,守好你们的嘴巴。否则……”
下面的话不用他说太明白,众人自是知道后果,于是都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众人刚离开,司马季度赶忙转身进入帘后,跳上床榻,一边小心的解着杜云倾的衣服,一边吩咐道:“崔郎中,赶紧找来一应器具并药品,你来说,我来做,再耽误恐怕真是回天乏力了
司马季度看着血色全无,绵绵软软的杜云倾,心里既紧张又恐慌,还有一丝初碰女子身体的别扭。
然而愈是紧张,那些衣服便愈是跟他作对,偏偏这杜娘子又与众不同,那些衣服全都不似一般男女的交领深衣或襦裙,两边衣袂交叠,系一根腰带就算了。
她的衣服外面看似和普通服装差不多,内面的衣服却是又是蝴蝶结又是扣绊。
等他红着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开那些衣服,看着里面的内衣他整个人似被棒击了似的,呆在那里。但见那鲜红的血迹侵入她浅蓝色的胸衣,更衬她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内衣似烂了半截似的,全都在两丘之上一缕一缕的牵着,隐隐约约露出雪白的浑圆。
司马季度呆呆的看着那杜云倾美好的颈脖和胸脯,竟然忘了她是受了重伤的人。
此时外面传来崔郎中的催促声:“小王爷,你准备好了吗?”他这才如梦初醒。
“马上就好!”司马季度一边答道,一边寻着胸衣的扣绊,等他在她背后模到扣绊时他又犹豫了。
扣绊一解,不管她是不是煜儿,她都是他的人了,哪怕她死,也是他家的鬼了。
想到自己久寻无果的新娘,想到杜云倾几番对煜儿身份的否认,司马季度终于没有勇气解开那些扣绊了。
他只是根据有些物证和推测,猜想她就是煜儿,但毕竟还没最后确认啊!
司马季度还在犹豫,崔郎中又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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