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溦被捆的粽子一样的手脚俱不能动,于是她开始在马车内使劲翻滚,本来行驶在平坦的山路上的马车开始剧烈的颠簸起来。
刚走过车身的孙敢奇怪的转头望了那马车一眼。
马车内,那个年轻的男子赶紧蹲下,双手死死的按住徐锦溦的身子。
车身不再抖动,耳听得孙敢的马蹄声渐渐远处,徐锦溦口不能呼,她一眼瞥到头边那年轻男子的脚趾,她使出浑身的劲,挣扎了一下,将头猛的撞过去。
男子不知是被撞痛还是被徐锦溦头上的步摇扎着,立时呼痛出声。徐锦溦也因为自己用力过猛,撞得头昏眼花,加之车厢里又闷又热,她浑身乏力的再也闹不动了。于是装作昏死过去,安静了下来。
孙敢的马已跑远,听着那男子的叫声回过头来,见没什么异常,便仍旧催马继续往前。
马车不远是一条岔路,又有军人模样的人纵马而过,片刻又勒转马头跑回来,指着老李头道:“你们干什么的?”
老李头勒住马缰,回道:“军爷,我们家郎君进城采买点东西
徐锦溦又燃起了希望,只是她再无力动弹了。
那年轻男子将头伸出马车,陪着笑打了个招呼。接着又将头又缩回去。
“你们有没见到刚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经过?”那军爷问。
“有的,刚有一英武小哥往那边去了老李头说着遥指了指新军营的方向。
那军爷听了,双腿一夹,又纵马飞去。
“马车驶到岔路口,老李头问道:”桓爷,现在往哪个方向去?”
那男子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听问,眼睛也不睁的就答道:“当然不是到总舵。公主说了,只要不让她活着回去,我们自行处置就够了。我看这小娘子生得不错。先带到营地给弟兄们解解馋再说
徐锦溦听言心中充满了恐惧,这分明是一伙乱军,看己不仅性命难保,死之前还要受尽凌辱了,这公主是谁?和自己有什么仇,为什么这么恶毒?
徐锦溦开始后悔自己的偏激和任性了,倘若不是为了固执的嫁给刘明昊,不去婚嫁坊闹这一场,也许自己就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马车内因捂得严实,光线更是昏暗。路上寂然无声,偶有一两个人经过,马上又恢复寂静。
徐锦溦终于绝望了,她再一次因害怕无声的哭泣起来。
孙敢快马加鞭赶往新军营,得知徐锦溦没找过刘明昊,他出了军营茫然四顾。
这徐锦溦能去哪呢?这兵荒马乱的岁月,一个孤身小女子,要是遇见兵匪怎么办?到时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他心情沉重的骑着马往回走,逐一分析着她能去的地方。守城门的士兵说了,他们分明是看到徐锦溦气急败坏的跑出来朝这条路来了的啊!可出了这北城门,他一路就没看到过她啊!除了刘明昊这里,她还能去哪?
孙敢回忆着自己出城的情形,的确没见徐锦溦的任何动向,难不成她已遇害了?忽然他想到了那辆马车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
他虽然也直爽,但并不笨,几年的游击生涯,让他对一些异常的事件自是本能的敏感。
他想起那辆马车,首先,大热的天为什么要帘幕低垂,里面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其次,那么平坦的山路,马车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颠簸。还有那突然呼痛的一个男声。
孙敢一拍脑袋,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
他赶紧催马往来路狂奔。
行至岔路口,他跳下马,细看了车辙印痕,这马车分明是向城西去了。
孙敢沿着车辙追赶,也顾不得天色渐渐的暗了。
或者婚嫁坊的人会担心他天黑也不回坊,可他更担心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倘若遭遇不测,不仅婚嫁坊月兑不了干系,就自己心里这道坎也过不去。
想那徐七娘子虽然任性,跋扈,但也不失直爽,率真。喜怒哀乐皆写在脸上。
虽然婚嫁坊没几个使女对她有好感,私下诟病她也不少,但孙敢只觉得她不善与人相处,不知拐弯抹角,是一个刚直得将心机写着脸上的小娘子。
想起她第一次被自己弄了一身泥时要哭不哭的无助模样,以及后来被孙幽戏耍,找到自己时那种全心全意的信赖。还有平时出入婚嫁坊对自己毫不设防的或微笑或跋扈。
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徐锦溦蒙难,此时最担心她的不是她的家人,却是这个从未入她眼的一个平凡的管事。
孙敢身处婚嫁坊,每天都和各种女子打交道,他或礼貌敬重,或敬而远之,或厌烦憎恶,只是这在别人眼里任性肤浅的徐锦溦反倒让他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和保护欲。
孙敢追至一道山口,天已完全黑了,看不到车辙,也失去了方向。他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沿路继续下去是通往彭泽,江陵方向的道路,左右深山高耸沉寂,特别是在夜里,黑魆魆的一望无际,更显得神秘莫测。
按说,那马车应该是跑不过他的快马的啊,算算路程自己也该追上了。是他们拼了命的在跑,还是自己判断错了?
若是自己判断错了,似乎不太可能,那车辙可是抹不完的。若是拼了命的跑,更说明他们有问题。
只是为什么还追不到呢?难道他们躲进了这深山?
他望了望两边黑漆漆的山崖,常年的丛林游击,他可知道这里是惯匪出没的地方。
继续追下去,还是弃马进山?孙敢犹豫不决。他知道自己一个选择失误,或者徐锦溦就是万劫不复。
孙敢正在马上踌躇,忽然听到远处几声清晰的夜鸟叫声破空而来。接着又几声夜鸟的呼应,然后山林间的夜鸟开始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
孙敢警觉的下马,牵着马轻轻的朝山里夜鸟叫着的方向走去。
他无声的冷笑了,常年玩鸟叫的人岂有听不出这鸟叫的异常。
却说这老李头和姓桓的男子,听到接应的鸟叫声,藏好了马车,给徐锦溦解下腿上的绳索,拉着她往深山进发。
徐锦溦早软成了一堆泥,哪里还能走路,无奈,那老李头只得摇了摇头,道:“造孽啊!”背着徐锦溦和那男子向山里走去。
徐锦溦惊惧交加,想跑没力气,想叫,嘴里塞了布条。只惊恐的由着危险一步步向自己接近。
三个人沿着一条蜿蜒的山间小路直向半山腰。那男子在前探路,老李头在后跟着,约莫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一片房子前。说的是房子也不过是两三间的茅草屋。
那男子又一个呼哨,茅草房的灯亮了,两人抓起徐锦溦扔进房子。
那桓姓男子踏进门高叫道:“兄弟们,给你们带享受来了!”
立时,屋子呼啦啦的出现了一圈人,那些人开始猥琐的瞅着徐锦溦,有人道:“桓爷,你真是来得及时,兄弟们正馋呢!”
有人道:“桓爷,这是大将军给咱发的奖励吗?”
还有人道:“这一个女人兄弟们哪分得开啊!”
那桓爷拔掉徐锦溦口里的布巾,徐锦溦一边惊恐的向后退,一边大叫着:“别乱来,我父亲是定远侯,我哥在皇城户部,他们不会饶过你们的!”
“原来是没权没势的过气定远侯府的啊,爷我就是没尝过侯府小娘子的滋味,正好!”
“定远侯算个屁啊,要说也要说个能唬住我们的主,小娘子,再说个够分量的
那些人全不当徐锦溦的话一回事,一边话语逗弄着她,一边婬笑的去抓她。
徐锦溦一边挥手打掉伸向自己胸前的手,一边还在不停的大叫着:“刘明昊小将军是我未婚夫,他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有好大的一个新军营!”
那伙人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啊,那你叫他来啊,老子们先尝尝他的女人再说!”
老李头摇了摇头先出去,桓姓男子带了几个人也出去了,屋子里只有三五个人在逼迫着徐锦溦。
徐锦溦惊恐的退到一个桌子旁,撞掉了桌上的陶杯,碎片刚好落到身边,她迅速捡起陶片,搁在自己的脖子边道:“你们谁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为首的一个瘦脸男子哈哈大笑,一下子抢过陶片,顺势撕掉徐锦溦肩上的单衣,道:“你想死?兄弟们还没答应呢!”
转头对后面几个人道:“你们他妈的先出去,等老子完事了你们再来!”
说完,又俯身来扯她的胸衣,徐锦溦吓得一边死劲往后缩,一边哇哇大叫道:“孙大哥,孙大哥,快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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