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璃一袭白色的抹胸婚纱,线条简单利索而柔和,完美的剪裁出纤纤细腰与娇线之间的贴身设计,展现出收放自然的弧线,显得优美惊艳!更显得身材曼妙又修长,华丽而不造作。
淡淡的妆容,锦上添花一般在那张精致的五官上,更显柔美旖旎,使她看起来就像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淡紫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莫名平添了一种冷艳神秘之感。
一路走来,整个婚宴现场,从所有人惊艳的眼神中,林洛璃知道自己的出彩。
偷偷地以眼角余光偷觑身旁的林项东,只见他仍是紧紧抿着唇,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只是眼睛若有似无地扫视整个大厅。
林洛璃眼神黯淡了下,心里明白他在找些什么。就像白天在别墅的婚礼现场一样,他在寻找楚恒的身影!
套在白色蕾丝手套下的手紧了紧,心里突然有丝不确定。
自己背叛小信的信任,孤注一掷地选择实现自己的梦真的没错吧?会不会有一天,到头来她会变得一无所有?
环视一圈这个华丽的大厅,这是一个多月前,楚恒举行婚礼的地方。
有些牵强地扬唇,无声一笑,她命令自己不再去想,为什么整个婚礼的筹划过程他完全不闻不问,却独独开口说了婚宴的指办点。
即使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么地不踏实呢?一点也没有真正得到他的感觉。
而那种不安的感觉,在楚恒挽着向凌出现的那一刻,上升到最高点。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林项东瞬间僵硬的身体,还有他看着他们的那记复杂的眼神。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无畏地担惊。在上午11点,她已经在伴娘团的陪伴下,在花童的带领下,在众宾客的见证下,在神父面前与他许下一生的承诺,签下了婚约。神父已宣告了他们婚姻的成立,从今往后,有资格陪伴他一生的人是自己,而且,楚恒并不爱他,也有自己家庭,她不可能成为她的威胁!
这么想的时候,她便看到了坐在角落边的方紫若,她正难掩伤心失落地看着林项东,心道:这一位才是我的威胁。至于楚恒,想起平安夜看到的一切,看到她和向凌那样地和谐,除了欣羡,她还能如何?
身边两位演艺界颇有些重量的综艺主持人担任了婚宴的司仪,他们一言一搭,配合得默契非常,时常妙语如珠,逗得台下宾客笑声不断。整个婚宴的气氛处于一种极为轻松欢乐的状态。
过了不知多久,林洛璃忍不住终于有了一丝真心的笑意。
这就是她梦中的婚礼,整个大厅的布置,完全是婚庆公司照常她的意向,以紫色为主,打造出的一个如梦似幻的童话世界。可是站在台上的他们,却像两具木偶,靠着纱线被人操纵一般,木然地作出一切应有的反应。
也许,全场大概也只有林豪天和林豪明两兄弟是真正快意地笑着,任是谁都看得出他们脸上的兴奋与满足。
当然,谁也不会猜想得到,他们此刻的欢欣不止是一个父亲对儿女成婚的那种欣慰,还有另一种不为人知的,难以羞耻的情怀,他们将自己永远无法实现的遗憾寄托在这一对儿女身上,通过他们的结合,当作是自己真的如愿以偿站在阳光下接受众人的祝福。
“叶凌!”
向凌的脸上始终端着悠闲雅致的微笑,不急不徐地将手烘干之后,才有些慢条斯理地走出洗手间。走了几步,身后便陡然传来一把有些苍老暗哑的粗犷嗓音。
眼神微微闪了下,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没变过,连脚上的步子也没有落下一步。
“叶凌!”但听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向凌的手已被人从身后疾追上来扯住。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黝黑、苍桑,那是一张被岁月磨砺过的脸。
“请你放手!”精致的脸上绽开一抹招牌式的有礼浅笑,眼神里却分明有了些许冷意。
那人有些不怀好意地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花白交错的落腮胡下,两片唇色发暗的唇瓣从胡丛中露了出来,露出一抹明显嘲讽的笑。“吃了几年向家饭,当真忘了本了?”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向凌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变。视线落在扯着他袖子的那只长满老茧的手,并不怎么费力,便用了些巧劲从那只手里挣开。对于眼前这人那无礼的蔑视与嘲讽,他也并不动气。只是再度淡淡地扯了下唇,修长如玉的手便在袖子被那人攥住的地方轻轻地掸了几下,便毫不在意地笔直朝前走。
“哼!当年的小**摇身一变,穿得真是人模人样,好像还真当自己是名门贵公子,都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出身了!”他一顿,再度一记冷哼,嘴边又绽开不怀好意的笑。“其实也不过是被自己婊子娘卖给我,差点让我宋和平上了的小贱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向凌一直面带浅笑朝自己的所在的桌位走去,对身后的人口中一句又一句激厉又带着污辱性的言词根本置之不理。而宋和平看到他的表现,直觉地以为他胆小怕事,匆匆在逃避着,益发地得意忘形,一路尾随其后,口中的污言秽语一句比一句难听起来。
一路走来,因他过于粗俗尖锐的言语,所经过的桌席,每一桌的宾客无不讶异地朝他们望去,脸上俱是一片惊愕之色。
此时,礼时正进行到新郎新娘在双方父亲的陪伴下,正在一桌一桌地敬酒,更巧的是,刚好敬到向凌和楚恒所坐的那桌。
楚恒原已举杯,正和同桌的人高举着酒杯向新人碰杯祝贺,一抬头,看清眼前的情形,眼神瞬间便冷了下来。
向凌刚走到她身侧站定,一手端起了酒杯,一手便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朝她毫不在意一笑,指节几下摩挲安抚,眼神写着“让她放心”。
酒杯轻轻地往林项东手上的杯子碰了一下,脸上写着最真诚的祝福,倾身凑到他耳边,以只有彼此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你忘性真大!”
看着向凌脸上温柔的笑意及他始终上扬的唇角,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在朝林项东说着贺词。
只有林项东在顺着向凌若有所指的视线,看到宋和平那变得很是苍老的脸时,心头因他话音里的冷意而倏然一颤。
向凌看透了他玩的小把戏!
是他故意给几乎已与他们家无正式往来的宋和平机会,参加他的婚宴。
当年那件丑事,不但让宋和平自己吃了十几年的牢饭,也让他妻离子散。他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小姨,带着几个孩子在他母亲的帮助下,早就移民加拿大,十几年来没有再回来过一次。
从风光的名导演到变成阶下囚,再到现在一介晚境凄凉的孤苦老人,宋和平如何能不恨?
他知道以宋和平对向家对向凌的恨意,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找机会让向凌出丑。
他恨向凌,却碍于情势不敢自己给他难堪,便妄想借宋和平的手替自己出一口气,还可笑地以为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以为当向凌责问时,他只要装无辜就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毕竟宋和平还有一个身份是他姨父,他的参宴本在情理之中。
林项东有些惶恐地朝楚恒望去,正正对上她既失望又愤怒的眼神,一时,前所未有的难堪与挫败感攫住了他。
顿时,他觉得自己就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他本可以辩解,可方才那一瞬,对上向凌那一记了然的眼神,再对上楚恒这一记眼神,他蓦地不想辩解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让这个人进来的?”林豪天不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显然他对于过街老鼠一样的宋和平打从心里排斥,生怕他的背景被挖出后,让林家也蒙污。
他马上使了记眼色,离他们不远处的安保人员马上会意,把宋和平给拉了出去。
“向少爷,真是不好意思!是林家照顾不周,让这么个疯子混进婚宴,让你受惊了!改日,我一定携犬子亲身登门赔罪!”林豪天是知道向凌身份的,这出闹剧令他又惊又气之余,额上的冷汗也是直冒不停,城北向家……他宜发完全没有与之相提并论的资本。
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狠瞪了儿子一眼,他努力地跟向凌和楚恒赔笑脸,又亲自登台向在场宾客道歉,再加上两位司仪适时地发挥,很快就把全场的气氛重新炒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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