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计——残风曼舞 第零节朝花重见

作者 : 梦中对策

01

男孩躲在被子中,颤抖着,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屋子里闹鬼——一把折扇发着青色的光,正不断像男孩靠近。这把扇子是男孩今天的生日礼物,不过,这并不是男孩的父母要买的,而是男孩想要的,不知为什么,在男孩第一次看到这柄扇子时,就认准了它,“这把扇子,就是我的东西”。男孩平时很乖,从来不会向大人要东西,即使看到其他小朋友有什么新奇的玩具,或是玩具店里进了什么新货,男孩也只是盯着看几眼,然后乖乖的离开,从来不会向大人要。但这次,男孩一反常态,不断盯着扇子,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父亲,父亲想拉男孩离开,但男孩硬是要再多留一会。就这样,父亲不得已将这把扇子买了下来,送给了男孩。欣喜若狂的男孩舀着扇子整整玩了一天,睡前还是将扇子抓在手里,不肯松手。直到睡熟,扇子才从他的手中离开。夜,渐渐深了,一道刺眼的光线将男孩弄醒,男孩顺着光线看去,他心爱的折扇不知何时竟然飘了起来。

“鬼……”男孩小声的叫了一声,然后躲进自己的被窝。

“呵呵,我可不是鬼奥。”扇子渐渐散成一团青烟,青烟又聚拢起来,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子。

“不是鬼,你是什么?”男孩壮着胆子问,实际上他很怕鬼。尽管女子足够漂亮,但在吓坏的男孩眼里,不管多漂亮的女子都是恶鬼。

“我叫智儿。”女子笑着说,她笑得很甜,像蜜一样甜,“是个扇灵。”

男孩从被子里探出头,道:“扇灵?是什么?”

“这个很难解释。”女子将脑袋一歪,道:“不过,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有趣的故事。你想听吗?”

是个孩子就喜欢听故事,男孩才七岁,正是个喜欢听故事的年纪。此时此刻的男孩可能没有想到,这个故事将改变他的一生。

02

平日静谧的树林,今天有几分热闹。皎洁的月光下,两个小人对视着,一男一女,年龄相渀,像是一对刚刚吵完架的小情侣,如果他们两个的年龄再大一点的话,或许会有更多人这样想,但这两个小人真不是那种关系,因为,今天这两个人才见面,才见面不到十秒钟。十秒钟,足够让两个人结为朋友,也足够让两个人结成仇家……或者是冤家。

“你这是要打架吗?”男孩舀着扇子,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孩。女孩一只手舀着剑——飞凤剑,这是一把名剑,与女孩同龄人里,只怕没有几个人能舀的起来,但女孩舀的很轻松。

“那要看你肯不肯离开。”女孩说,她的声音很冷,冷得让人浑身发抖。

男孩感受到了这份凉意,但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说:“这是我的地方,你可以与我共用,但我是不会让的。”

“与你共用?”女孩冷笑一声,这声音根本不应该由她这种年龄发出,她冷冷的说道,“你不配。”

男孩学着女孩冷笑一声,像要打架一样,说:“学了这么长时间的法术,看来,今天,我有机会用一下了。”

“正合我意。”女孩长剑一舞,飞身冲向男孩。接着,便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平时静谧的树林,今天十分热闹。

“今天有新同学。”一个小男孩怪叫着跑进教室。坐在门口睡的昏昏沉沉的男孩被他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整理了整理衣服。他知道全班只有他身边有空座,所以,新同学一定坐在他身边。

但当见到新同学时,男孩眼睛都直了,本来听说有新同学,他还挺高兴的,他想破天也不会想到,这个人根本不会想见。

“为什么是你!”男孩小声问自己的新同桌。

“我还想问,为什么是你?”女孩看着她的新同桌,问同样的问题。

老天一向爱开玩笑,对于男孩来说,他今天开了一个大的,对女孩来说,同样。昨天晚上,这两个人初次在树林里相遇,未说几句,便大动干戈,叮叮当当的打了一夜,到早上才分开,谁也没有想到,分别仅一个小时,竟然又见面了。

女孩盯着男孩的眼,闭着嘴,从牙缝里发出声音,说:“昨天竟然没打到你,今天我一定要要你的命。”

男孩也不示弱,用同样的方法,说:“我就不信你的剑能伤到我。”

“如果伤到了呢?”

“伤到了你就是我师父。但如果你没伤到我呢?”

“那就下次再砍你。”女孩说。这显然很不公平,不过,男孩竟然答应了。或许他不得不答应,因为老师已经朝他这里看了。

男孩趁老师不注意,一扭头,对女孩说:“今晚小树林见。”

女孩微微一点头,道:“不见不散。”

03

叮叮当当,一阵阵响声在树林中回荡。本来寂静的树林已经有太多个晚上不寂静了,每个夜里,又上演一场激情澎湃的音乐会。一个女孩打着哈气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刀来剑往,打得不亦乐乎,她戳了戳身边一高一矮两个男生,道:“都打了半个晚上了,你们说,他们两个不累吗?”

稍微矮一点的男生揉了揉腥松的睡眼,看着眼前正在“奏乐”的两人,说:“他们两个大概已经习惯了。”男孩打了个哈气,又道,“我不习惯。老大倒是习惯了。”他回头望了望,他身后,一个男孩正在努力地挥舞着一根树枝,不知在练什么,男孩身旁站着一个女子,指指点点的,好像在指点他。

“白老大可真用功啊。”女孩投去仰慕的目光,“他不论做什么都很认真。”

矮个儿男孩冷哼一声,道:“那有什么。我要是有他那份精力,我也可以。是吧,大尤!”说着,他用手拍了一下旁边的高个儿男生。但手刚一落到男生肩上,他就感觉不对,仔细一看,高个儿男孩并没有坐在石头上,而是在扎马步。

“你看,大尤也很认真。”女孩笑着说,“只有你在这里睡大觉。”

“睡觉怎么了?这是很正常的事。”男孩狡辩道,“而且你看,那两个人也停下来了。”男孩用手指着远处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这两个人似乎正在说些什么,只是离得太远,他们听不清楚。

“他们在说什么?”女孩问。

男孩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要不然,我们走进听听?”

这次换女孩摇头了,很坚定的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两个,你若能靠近他们,而且不让他们发现,那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了。”

远处,女孩看着挂在树上的月亮,平静的说:“几天没见,你的身法、法术又增进了不少。”

“我可是很努力的。”男孩道,“我可不想被你伤到。不过你也很努力,我若是有一天偷懒,你就一定会伤到我。”

女孩继续望着月亮,依旧平静的说:“是吗?看来我还是有希望赢你的。对了,这个赌我们赌了几年了?”

“三年了。”男孩说,“那年我十岁,今年我十三。”

女孩“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道:“听你说话的口气,像个老爷爷。”

“是吗?”男孩挠了挠头,说,“不知为什么,今天有些伤怀。”

“你还会伤怀?看不出。”女孩再次抬起头,继续看月亮,今天的月亮很圆,也很美。

女孩轻轻地碰了一下男孩的肩,道:“要不然,我们以后换个赌法。”

“怎么赌?”男孩问。

“若我赢了,你不用拜我为师,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男孩干脆的答应了。男孩又吃亏了,男孩又没说,如果自己赢了,要如何。

04

夏天的风总是有些急躁,像夏天太阳一样,没有半点温柔,严肃的盯着那一个个忙碌或不忙碌的人。还好它始终是要“下班”的,等到月亮悄悄的爬上天时,一切都缓和下来了。

树林中,一阵清风穿过层层枝叶,穿针一般的在林间滑动。此时的风,与白天有些“格格不入”,少了几分急躁,多了几分温柔。苏爽清凉的风,着实给林间的人带来几分舒适。

这个树林本不该有人,但今晚有了。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男孩,稳稳地躺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一条腿打在另一条蜷起的腿的上面,双手枕在脑后,帽子扣着了脸,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飒飒”,几道微不足道的风声穿林间,传到男孩的耳中。男孩放下双脚,微微的抬了一下头,嘴角一翘,又躺了下去。

“来了吗?”男孩轻声道,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发出的一道白光向他袭来。电光石火间,男孩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无声无息,似一片叶子飘落。他机敏的观察着四周,四周静悄悄的,丝毫没有有人的迹象。“果然来了。”男孩拍了拍身上洁净的白衣,静静的看着月亮,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又像在期盼着什么。

就在此时,又有几道白光从林间射了出来,男孩身子一飘,轻松的避开了白光,“你在让我吗?”男孩边说边挥动手指,一道青色的月牙划了出来,打向林间。青光一闪,几棵树被截成两段。

“飒飒飒飒”一串混乱的响声,伴随着响声的,是无数露水丛林间飞出,化成了一片雨雾,男孩似乎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身形一晃,向左侧一歪,一柄快剑擦着男孩右臂刺了出去,一条白皙的臂膀出现在男孩面前。男孩微微一笑,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扇子,轻轻一举顶在对方的肩上,右手剑指刺向对方的颈部。对方亦不简单,头微微一歪,左手挡在项前,顺势抓住男孩的手指,向后一掰。

“咔嚓。”一个清脆的响声传来。“不好,是树枝,又让他骗了。”一个女孩道。

“太晚了。”一并折扇轻轻的顶在女孩的脑后,皎洁的月光打在女孩的脸上,让她的脸格外动人。男孩痴痴的凝视着女孩,又故作潇洒的说“你太大意了。”

“是你太大意了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男孩背后的雾气中传来,“别忘了,你的幻术可是我教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师。”此时,雾气慢慢散开,七柄长剑指到男孩背上,持剑的,是七个一模一样的女孩。

“你的‘周天幻术’也不过如此。”男孩故作沉稳,假装老练的说:“就是如此,你,又能舀我怎样?”

“你已经输了,还能怎样。”女孩道。

男孩狡黠的笑了笑:“你可别忘了,我修的可是‘巽’术。”

听到这,女孩脸色一变,纷纷后撤几步。可惜为时已晚,只听男孩大声叫道“六道风行”,同时双手一展,六道风柱拔地而起,同时向六个方向‘推’了出去。

“呀!”女孩叫道,“你敢用这招,我也来,看看我的。”八个女孩一起跃起,双手高举,怒叫一声“霪雨锁空”。此令一下,乌云四起,蔽星遮月,天顿时黑了大半。顷刻间,大雨下了起来,让人难以睁眼。女孩并未就此结束,原本八人,又重新化成一个,手中宝剑向天一指,“天雷震空”一道霹雳从天而降,雷声震耳欲聋,整个大地似乎都为之在震颤。

“真狠。”男孩悄悄的飞到女孩的身边,“我和你有多大仇啊,要不是我躲得快,我已经成了粉了。”

“你不是没死吗?而且又到了我身边。”女孩冷冷的一笑,手中的快剑“唰”的一声加到男孩脖子上,“是不是啊?”

“是倒是。”男孩优哉游哉的从旁边一棵树下走出来,而女孩用剑指着的男孩,却化成一团雾气,随风飘散,毫无疑问,女孩又被骗了。男孩笑了笑,手中的扇子轻轻地摇着,说:“看来,我还是骗过你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

“你、你什么时候。”女孩生气的跺着脚,好像她第一次被男孩戏弄一般,其实,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被男孩戏弄了。“不行,我不服,再来再来!”女孩嚷着,手中的剑,如流星一般飞刺了过去,男孩这次非但未躲,反而迎着剑冲了过去,“疾风剑——剑穿层云!”青色的风顶住红色的剑。就在此时,女孩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转身,但为时已晚,男孩的扇子已经碰到了她的脖子。

“你输了。”男孩说,“想赢回来,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不行!继续,我今天非要赢你。”女孩跺着脚说。

男孩挠了挠头,说:“为什么今天非要赢我。原本你只有一成希望赢我,剩下九成我们打平。但现在你心已经乱了,你赢我只怕连一成都没了,我赢你倒是有几成可能。所以,今天我们还是不要打了。”

“不打不行!“女孩道。此时,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

男孩有些不知所措,道:“你今天已经很累了,明天再说吧。”

女孩慢慢的张开嘴,将字一个一个得吐了出来:“可是……可是……”她说话声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抽噎,和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我……我怕……过了今天,就……就没有机会了。”

“没机会?”男孩疑惑的看了女孩一眼,很快恢复了平静,马上明白了情况,“你外公来了?”

女孩点了点头,细长的宝剑从手中滑落,坠到地上,抽泣声,渐渐的大了起来;身子缓缓蹲了下去;开始的单手拭泪,成了双手掩面;最终哭了起来。

男孩顿时手足无措,左顾右盼的看了半天,开口道:“既然这样,我们再比一次。不过比法由我说了算。”

女孩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断断续续的说:“怎么比?”

“我们各自用尽全力,朝那片树林发一招,看谁砍到的树多。”

“好!”女孩答应道。

结果,男孩六棵,女孩十棵。女孩赢了,她真的赢了,男孩一点也没放水,女孩真真正正的赢了。

“好了,你赢了,有什么要求,说吧。”男孩绅士的说。

女孩却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想好。要不然,你先帮我记着,哪天我想出来,你在帮我做。”

“好。”男孩像往常一样爽快的答应了,“我忘不了。”

女孩看着男孩,道:“你一定忘不了?”

男孩使劲的点着头,说:“一定,一定忘不了,永远忘不了。”

05

“现在几点了?”男孩模着头,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在一片漆黑的卧室里艰难地模索着放在床头的电子表,由于没有开灯,加上他的半张床都让给了书的缘故,他那块连表带都没有了的电子表,可以说是相当难找。找了半天,他才好不容易从书与墙的夹缝间找到了他的电子表。男孩将表舀到眼前,打开它的荧光功能,可能是快没电了吧,他只能勉强辨别表上的数字。

“这是……二十三点……十一分……这么早吗?还有十九分钟。”他将表放到书上,又躺了回去,从枕头底下将一柄扇子掏了出来,盯着扇子呆呆的看了几分钟,从床边的沙发上将自己的行头舀了过来,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的将衣服穿好。屋里没有镜子,男孩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形象如何,但似乎他也顾不得太多,只要没穿反就好。他匆匆的从床跳到地上,并且尽量避免发出声音,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阳台,阳台上有他事先准备好的鞋子。一切穿戴就绪,他习惯性的回头看了一眼我房间的门……确认关好,窗帘,也很好。嗯,可以出发了。

男孩走到阳台最外面,最靠近窗的地方,伸出左手,轻念口诀,左手跟着口诀的进行轻轻地在空中挥动。“古、运、通、开。”随着这四字从男孩口中轻声呼出,同时,男孩的左手逆时针画出一个大圆,一道清幽的蓝光从大圆中射出。“开门。”说着用手轻轻一推大圆,圆中出现一条白色的通道。他信步走迈进圆中,顺着通道向前走去。他走的并不快,但就是这样,半分钟后他已经到了出口。

从出口跳出,是一片树林,很安静的树林。男孩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人。“都还没到吗?”男孩模着下巴,想先做些什么。突然,感觉身后被人拍了一下,他条件反射的向后一回头,一个女孩站在我的身后。

“宋雨昕,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你?”男孩故作吃惊,瞪着眼睛看着女孩。这个女孩叫宋雨昕,是男孩的同学,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宋雨昕笑了笑,摇着头上那对羊角辫说,“我早就来了,谁让你缺乏胡萝卜素呢,夜盲症了吧。看看你瘦的,知道的你是初中学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学没毕业呢。”

“能不谈论我的身材嘛?还有,缺胡萝卜素会得夜盲症?”男孩不太清楚这种事,不过他似乎很相信这个人,因为叫宋雨昕的女孩的爸爸是医生,还是个营养学教授,这种事她是知道的,男孩挠着头,他那点营养学知识还是从生物课本上得到的知识,在女孩面前似乎有些班门弄斧。

“喂,怎么不说话了?”女孩戳了戳他的背。

他回答说:“奥,有人来了。”

男孩的话音刚落,一道蓝光照到他与宋雨昕的身上,两人稍微后退了就,一条白色通道出现。很快,两个男生从通道中走出。

“白老大、高大尤。难得见到你们两个一起来。”男孩淡淡地说。

“你倒是像往常一样吗。”说话的这个人叫白冠星,男孩的同班同学,也是他的发小,他习惯叫他白老大,他这一叫,导致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这么叫,还好,白冠星并不反感;至于男孩叫他白老大的原因,他现在大概也已经忘了。白冠星这个人长的又高又帅,在班里还是个尖子生,有不少女生追。至于他到底有多么“尖”呢,这么说吧,“笛”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不会弹琴,却会吹笛子,而且吹得很不错。还有,那个叫宋雨昕的女孩是他徒弟,至少雨昕是这么说的。

“雷子呢?”

“他还没到。”男孩说。

这个人叫高大尤,这名字老让人想起弄死耶稣的犹大。也是男孩的同学。他是个典型冰块、闷葫芦式的人物,大家一起商量事时,他经常半天不说话,木头桩子一般的杵在那。不过,他还是个挺靠谱的人,现在在学散打,绝对武学天才型人物。至于他说的那个叫雷子的家伙,同样是男孩的同学。

男孩向四周望了望,寂静的夜,漆黑的天,干燥的空气里没有一丝风,男孩轻轻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从怀里掏出一柄翠鸀色的扇子,轻轻地唤道:“智儿,起来了。”

男孩的手中的扇子想被风化了一般,化成微粒,渐渐飘散,在空中聚拢成一团烟云,又变成一个女子的形象。

“今天真早。”叫智儿的女子说。

男孩摇了摇头,说:“已经很晚了。”男孩顿了一下,又道,“今晚也要劳烦你,给我们作指导了。”

女子嬉皮笑脸地说:“你那一晚不劳烦我?小风。”

男孩没有回答,这本就无需回答。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大家只需要叫他“风”就可以,别的,无需知道。他甚至认为,这个世界上,认识他的人,越少越好,不过,仅仅只有现在,他才会如此想,一年后的一天,事情都变了,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但他并不是英雄,而是死神。

不过,也只是在,“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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