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到达桃园机场时已经是下午,天空下着连绵不断地细雨,秋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她还没嗅到空气的味道,邱默文就迅速拨打邱若蓝的电话,那表情如同是在预约朝觐女王的时间。《》
他的深色系条纹armani西装在台北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的轻快起来,尤其是那条淡蓝色的暗花领带,一下子把他在北京时的阴晴不定全部扫光。
打完电话后,邱默文直接带秋风上了机场巴士,刚落座秋风就开始浑身难受起来,自己厚厚的羽绒服早已无法适应台北的温度,脚上那双全皮的雪鞋像火球一样把她的脚包围,汗竟也开始顺着额头滚落。
车厢里是暖烘烘的空调的热风,窗外是??飨赣辏?街植煌?奈露认肟拷??芯跏?仁?劝隳咽埽?锓缬?15?蓟衬钅且淮蟀?母?暂计氲囊路杆?挥懈脑斐伤?饺丈贤u娴囊路??p>秋风离开拿出手机,试着拨打赵菁齐的电话,几次下来却始终无人接听。
邱默文坐在秋风的旁边,依然像只牙膏一样坐的笔挺,他的眼微微闭上,长长的睫毛上带着点点的水珠,鼻孔发出轻微却又整齐的呼吸声。
秋风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雨水淋在车窗上,然后如流泪般沿着玻璃滑了下来,这幅画面,不禁让秋风怀疑自己似乎从未离开过台北。
半个小时之后,窗外的景色已经完全是无数的高楼大厦,细雨似乎也停了下来,这与北京的茫茫想比,宛如像是给秋风换了一副隐形眼镜,什么朦胧,什么模糊,在刚刚被雨清洗过的台北街头一切都是浮云。
秋风猜想邱默文一定和她有同样的感觉,因为一下车他毫不顾形象的狠狠伸了一个懒腰,搭在他胳膊上的armani西装随着他伸懒腰的动作上下飞舞,像一只刚刚被释放的蝴蝶。
只是纵使台北的冬天比北京暖和上十几度,却也无法给蝴蝶提供足够飞翔的温度。果不然,邱默文的脸迅速跨了下来,他快速穿上西装,脸上的轻松一扫全无,立刻变成那个深沉的mervin,他目光缓慢而又若无其事的从秋风的脸上扫过:“先去我那!”
这是在预示什么吗?
台北的雨还在一直下。
“待会一起吃饭!”邱默文的声音犹如穿过黑夜里的灯光,朦胧却又带着一丝桂花香的温柔,迅速把秋风的身体包绕,
秋风低着头跟在邱默文的身后,他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司机很殷勤递下来帮忙把行李放在了后面,邱默文扔麻袋似的把秋风塞到了后座,然后自己拉开车门,坐到了司机的旁边。《》
司机一直没有说话,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门闷头开车,天空洋洋洒洒地飘起小雨,只是车子刚转弯来到仁路时,司机一直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开,他很夸张地干咳了几声,一个比济南天桥还要苍老的声音传来:“你是邱若蓝的弟弟对不对?”
一直把手支在车窗上的邱默文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他的肩抖了一下,如同一受过专门训练的特种部队警觉的看着司机,他那略带冷漠的眼神里折射出如警犬嗅到敌人后的警觉。
在窗外的小雨映衬得反而有点悲凉,只是这种略显悲凉的警觉持续了不到五秒钟,迅速消失,邱默文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是黎叔啊!”他的语气略微的颤抖,与他那很痛苦的笑容相照应,整个人迅速的沉了下去。
邱默文回头和秋风对望了一眼,他的目光冷漠却又纠结着,秋风直起身子,微微斜了一下,看了一样后视镜里的司机的样子,秋风瞬间知道了邱默文如此痛苦笑容的来源,此“黎叔”是邱若蓝的师傅,只是现在的这个黎叔,消瘦的已经不成人样,这样难怪刚刚邱默文不能一下子认出他。
人一旦进入演艺圈总会衍生出许许多多的莫名其妙的关系,签个经纪公司,立刻会有一大堆师兄师姐;好不容易混上场,前辈来指导你一下,久而久之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你的师傅;吃个饭,唱个歌,赶不巧你还能遇上个赏识你的干爹、干妈。当然,当你有这种“亲戚”之后,也就意味着你还有在演艺圈混下去的必要。
当然,如果你把这些都当成演艺圈的“潜规则”,由此排斥演艺圈的话,只能理解为你的思想太过狭隘。
就像黎叔与邱若蓝,倘若没有黎叔的一再举荐,估计邱若蓝现在也只能是士林夜市某个摊位前的“炸鸡西施”。黎叔的年纪和阿嬷一般,对待邱若蓝可谓真的如亲生女儿一般,当然这些都是从阿嬷嘴里知道的,至于有多疼,秋风也不清楚,但邱若蓝和那位王姓大亨结婚时,黎叔的位子还在阿嬷之前,由此黎叔的地位可见一斑。
秋风无数次在后台听人说过与黎叔有关的传说,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开计程车这件事,据说仅仅是为了防止老年痴呆。
此刻的秋风能明显感觉到黎叔当司机取得的效果,虽然已不年轻,但倒也不像70岁的老人,只是他的声音却狠狠的出卖了他的年龄。
他和邱默文在前面说着话,言语间都是对演艺事业的感叹,邱默文略显尴尬,尤其是当黎叔提起邱若蓝时。
其实年龄永远是演艺圈无法回避的问题。
倘若当年邱若蓝不是硬生生把自己拉到主持的阵营,估计现在也只能站着年轻的偶像后面演欧巴桑。纵然你可以嫁得好,却不意味着你能过的好,自己好才是真的好,这句话同样在邱若蓝身上可以得到验证。
下车时,邱默文多给了黎叔几千元做小费,他执意要下车帮忙拿行李,却被邱默文制止,雨再次开始放肆,如雾般淋在邱默文的头发上,他轻轻关上后备箱。朝黎叔挥挥手,黎叔闪动车灯,一直到两人进入公寓后才离开。
进电梯前,秋风问邱默文:“刚刚你怎么介绍的我?”
邱默文的眼睛上挑,长长舒了一口气,之后不急不慢地对秋风说:“女性朋友!”
而秋风的耳朵却自动过滤掉一个字——“女朋友”。心中无数个小喇叭开始奏乐,宛如再开一场庆祝会,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眼睛也忍不住垂了下来,她转身背着邱默文,肩膀却一抖一抖的开始出卖她此时的喜悦。
“当啷”电梯门开了,邱默文把秋风的行李箱推出了电梯,被雨打湿的头发,开始显露出他的弧度,而邱默文的脸上也再次变得冷漠和神秘,眼神里甚至透露出一丝被大风席卷过的狂躁与坚不可摧外加冰冷无情。
他一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用钥匙开门,他笔挺的站在,犹如米兰国际周上正在走秀的模特,秋风倚在墙上玩弄着手机,最终像个幽灵一样跟着邱默文进了家门。
这是在上次带玉莎和菲比来过之后,秋风第一次踏进这所公寓。进门后邱默文就立刻打开了所有的窗帘,“唰”、“唰”,一道道鲜亮的光线从窗外折射了进来,投射到黑白相间的壁纸上,有点凄冷,但不得不承认,整个房子的确立刻充满灵动。
做完这一切后,邱默文拨弄了一下头发,整理了一下领带,然后优雅地走到秋风的面前:“你先把东西放这!你妈最近比较忙!过几天我给你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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