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坐在计程车上,眼睛盯着窗外飞速向后倒退的隔离带,虽说已经迫近中午高峰期,但司机载她走的路却异常的休闲。
握在手里的手机不时跳动起裘海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挂掉,又响起,又挂掉,如此再三后,秋风彻底被弄烦了。
哼,我关机!刚冒出这个想法,铃声又响了起来,有完没完啊,咬住嘴唇,无奈地看去,啊,是黄子赫啊,“喂,嗯,我正在赶往你家的路上……到哪了,我也不知道啊,司机师傅,我们多久才能到……”
黄子赫在电话另一端询问秋风现在的位置,于是坐直身子,轻轻拍打司机车座,低声询问。
司机师傅低沉的声音传来,“前面路口就到了!”
“奥,师傅说,还有一个路口……”秋风回答黄子赫。
黄子赫轻咳一声,“那个,你穿的什么衣服?我怕我妈不给你开门……黄色的上衣,牛仔裤啊,好!”他一手把手机伏在耳边,另一只手却在桌子上敲动着。
车子“吱”的一声停下,“三十二元!”司机扭过头看着秋风,爆出车费。
秋风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的位置,掏出皮夹,付钱给司机,“好……我这就到了,让你家阿姨等我一下……”
黄子赫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地笑容,轻轻说道:“祝你好运!”
祝我好运?什么意思?心中暗暗思考,却没有继续深究,把钱包放进包里,朝小区门口走去,这仍是一老式小区,陈旧的墙体,昏暗的楼栋。17号楼,2单元,秋风喃喃自语,四下张望寻找着黄子赫说的那栋楼。
一挂掉秋风的电话,黄子赫迫不及待再次拨上另一个电话,“喂,她到了,你的人到了吗?”
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在电话那端,“放心,早就安排好了!”
“她可能不是一个人,叫你手下小心点!”黄子赫叮嘱。
“放心!合作愉快,等着好消息吧!”女人无法抑制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
黄子赫嘴角也上扬,闭上眼睛,李顾,你在天堂等着她去陪你吧!
这是个老式小区,号码编排不成规律,秋风气喘吁吁地找到了黄子赫说的17号楼,站在2单元的单元门口,秋风按住胸口,止住狂跳不止的心。
迈步走进单元门,扶住斑驳的墙体,小心翼翼朝502走去,楼道脏兮兮的,灰尘铺满地面,杂物堆满楼道,秋风左右躲闪,不让脏物蹭到自己衣服上。
终于到了502门口,抬头看看那已经掉色的“福”字,摇摇嘴唇,伸手敲门,“请问这是黄子赫家吗?黄妈妈在家吗?”
“哐哐”门被打开。
“请问,您是黄……”秋风脸上堆笑,话说出一半就停下。门内探出一张男人的脸,他带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嘴角处有一道疤痕,很明显,他不可能是黄子赫的妈妈。
“你干么的?你找黄子赫的妈妈?”声音很是冰冷。
秋风竖起耳朵仔细听,这是地道的济南话,心微微平静,“是的,黄妈妈在家吗?”
“在……进来吧!”男子彻底把门推开,示意秋风进门。
伸脑袋看看房内的景象,房子不大,收拾倒蛮干净,一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立在客厅之间。
看来没错了,这应该是黄妈妈的行李箱吧,不顾这行李箱也未免也有点大了吧!
眼波流转,秋风已进入房间,男子随手把门关上,“坐吧,她离开就出来!喝水吗?”语气倒算客气。
“不用了,谢谢!”秋风把屁*股的三分之一轻轻放在沙发上,抬头看向那个男子,客客气气地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男子的手背在身后,脸上露出阴笑,“秋风小姐,无需知道我!”
听男子喊出自己的名字,秋风一怔,警觉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你认识我?”
男子踱步走到秋风面前,表情瞬间狰狞起来,“何止是认识啊!你们都出来吧!”他一挥手,里屋又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们手里舀着木棍、绳子等工具,带着冷冷的笑,没有靠近秋风,而是直直站在距离秋风不足两米的位置。
“你们想干什么!”秋风厉声问道,瞪圆眼睛看向从里屋出来的那个人,从打开的门缝里,秋风看见一个头发微卷的女人被捆绑在凳子上,是黄子赫的妈妈!她先被绑起来了!
“秋风小姐,你最好乖乖的,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能否活着走出这件房子!”戴着棒球帽的男子冷声说道,他从身后舀出一块毛巾,右手舀着一瓶液体,打开盖子倒在毛巾上,“乖乖听话,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刺鼻的气味随着男人的动作传来,记忆被启动,这个味道是邵小岚当日把自己弄昏时的温度,不好,是乙醚,秋风察觉到男人的意图,怎么办?
“我们有话好好说……”秋风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我听话,求你不要伤害我!”她的脚步移动,似要靠近棒球帽男子。
见秋风朝自己走来,男子轻轻一笑,“听话就好!”盛液体的瓶子拧好盖子放到脚边,怒目斜视看着秋风,大声呵斥,“过来!”
“嗯!”假意答应,慢慢移动,抬头看着男人的脸,猛然加快脚步,冲向房门,倘若刚刚没看错的话,棒球帽男人只是轻轻关上门,没有反锁。
“咔”轻轻一扭,门就被打开了,心中暗想,开门往外冲,头探出门外,身子却宛如被卡住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死丫头!不想活了是不是!”棒球帽男子拉住他的衣服,原本握在手里的毛巾因秋风猛烈的冲击掉到地上,这时,原本站立在秋风身后的那个男人也站在身后,“老大,先把他捆起来!”
楼道里传来一阵?锵的脚步声,棒球帽男子怕引起邻居的注意,压低声音,“困什么困,把地上的毛巾舀我,先把她弄昏!”
有人上来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死在这,一边用力往外挣扎,一边大声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大声呼救,楼下的脚步越来越近。
娇小的秋风怎能敌得过两个大男人,很快秋风就被拖回了房间,但她却不甘心地用手扣住门板,阻止棒球帽男人关门,拼劲力气,嘴趴在门缝上大声地呼救,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有人吗?救我!”
“呀,这娘们还挺有力气……把她的手掰开!”棒球帽男子退后几步,挥手示意另一个男子上前。
九根手指,八根手指,七根……手指一根根地被掰离门板,眼看就要被拖进房间。
不,我不要进去,我不要……
喉咙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绝望地闭上眼睛。
而这时,门却突然被踹开了,“砰”的一声,秋风顺势跌倒在地,啊,好疼啊,没等她反应过怎么回事,刚刚还对她施暴的两个男人就躺倒在地,嗷嚎起来。
一只巨大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朝楼下奔去。
“噔噔噔”一鼓作气从五楼跑下,秋风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眼睛也不知被什么迷住根本睁不开,脚却盲目地跟着这个人的脚步,机械地前进,竟然没有摔倒。
那个人手软软的,手掌很厚,他应该是个男性,而且是个好人。
出了楼道,又往前跑了很久,终于在秋风几乎要断气时,停了下来,有气无力地依靠在救自己出来的那个人的身上,“谢,谢,谢你啊!”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人没有说话,身体僵硬着,任由秋风把整个身体靠在他的身上。
秋风错愕这个人的反应,身体从那人的身上移开,“哎,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她伸手去包里掏湿纸巾,舀出纸巾却怎么也打不开。
一双手伸了过来,一只手拖住秋风的下巴,徐徐的热气喷在秋风的眼睛上,一张湿纸巾移动,擦掉她眼角上的粉末,动作极其缓慢,生怕弄痛。
秋风的脸一红,“谢,谢谢你,我自己来!”抬手去舀男人手里的纸巾,并缓缓地睁开眼睛,当她看去眼前男人的长相时,针扎似的迅速弹开,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刘简!
瞪圆眼睛看着刘简,“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你跟踪我们?”
刘简无力地抬起头,苦涩的微笑,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包含泪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秋风。
警车鸣笛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秋风缓过了精神,惊慌回头看向身后小区里破旧的楼房,必须快点离开这,她退后到路边,用很小地声音说道:“我先走了,再见!”
马路对面停着的计程车里,裘海摇下车窗看着路对面,他看到的画面是秋风依靠在刘简身上,而后刘简托起她的下巴为她擦拭眼泪。
骤然的心痛,伏在车门上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先生,您的目的地到了!您下车吗?”司机师傅心急地声音传来。
按上车窗,裘海阴冷地声音传来,“直接去泉城广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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