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自然是不想未央知道她所做的那些事情的,只不过事到如今,阿秀自然明白,若是她不告诉未央实情的话,自己便是在欺骗了未央,即便是未央恨死自己了也好,还是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也罢,阿秀想着自己必然是要告诉了未央实情的,无论她即将会是如何看自己,她跪在了未央身前的时候,已然是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了,因而便是紧闭着双眸,一咬牙,就告诉了未央关于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以及未央如何会因为了自己,而中了林戬的毒的,“未央,对不起,若不是我,那时白湛毁了他所有的毒药,若不是我私自藏着,后来又想要毒害林戬,那毒药也就不会到了林戬的手中,更不会是因此而害了你!”阿秀说到这里的时候双肩不断地战栗着,身子也是颤抖地厉害,只抽噎着,简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却是让未央瞧着,很是不知所措,虽然不是很明白阿秀的话,只不过未央光是瞧着阿秀这般,自己的心里也就无端地难受了起来,别说自己这毒本来就是林戬给自己下的,就是阿秀亲自对自己下了毒,未央自然也是不会怨恨她的。
一想到这里,未央赶紧扶了阿秀起来,单单是她瞧着阿秀这般泪流满面的模样,就是未央自己也要哭了,不过却还是强撑着笑容,咧着嘴笑道,“阿秀,阿秀,你不要哭啊,我不怪你,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未央这可说得是大实话,她与阿秀本来就是好姐妹嘛!只不过阿秀却是许久才平静了下来,在未央的安慰之下,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明显的泪痕,只是抽噎着说着话。一边说着,一边更是紧紧地握住了未央的手,目光笃定。“未央,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就是我没了这一条命,我也一定要治好你,我不会看着你出了任何事情的!”阿秀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是通红的,刚刚才收住的眼泪不禁又落了下来了。
只不过未央却是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过来,就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不禁开口说道,“我知道了,阿秀,怪不得你以身犯险。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解药,所以才会去找了林戬,才会只身潜入了宗人府之中,也才会被林戬那家伙所钳住?”见阿秀只是沉默不语,既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更没有多说些什么,未央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是愈发的笃定了,不过却也是在心里忽然心疼起了阿秀起来,想着这还是因着自己的缘故。差点儿就将阿秀给害死了,方才阿秀还给了自己跪下去呢,若是阿秀为了这件事情而出了山么三长两短,未央只想着自己怕是跪个千八百回都是不够的了,“阿秀,你真傻,你怎么能够因为我做了那么危险的事情呢!你就放心吧,白湛既然都说了,他已经找到了解药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总之我这个人福大命大,这么多次都是大难不死,如今那里又那么容易死的,一定是必有后福的了!”说着更是故意装作无所谓地撇了撇嘴,笑得那叫一个欢月兑,“阿秀,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那么怕死的一个人,若是真的知道自己是快要死了的话,恐怕早就是怕得直哆嗦,是站也站不稳了,如何还会像是现在一般,好好地站在了你的面前的!”未央说到了这里,又是咧着嘴吧,只兴高采烈地笑着,“所以说,你就放心吧,就是这一会子,我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若是你再为了我这般不顾自己的安全,到时候不要我安然无恙,你却出了什么事情,这岂不是叫我不安么!你不是折煞了我么!”未央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若有其事,乍一听,好像还听着是有几分道理的,虽然也不排除这其中,更多的,却是歪理的成分,不过却也叫阿秀终于缓缓地平静了下来,握住了未央的手,不无激动地说道,“未央,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情啊!”
“这是自然,我哪里还能出什么事情呢!”未央说这话的时候是故作轻松,只不过她心中的心思,只怕也只有自己才会知晓了,未央并没有告诉了阿秀,其实她想起了那时她还在了山上的时候,道观里的老道姑对自己说的那些一听着就是无比森然的一番话语,似乎是早就料定了未央会发生了既然你这些事情一般,那般的灵验,简直叫未央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了,她一想到这里,那嘴角的额笑容也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了起来,只不过未央却还是极为勉强地保持着正常的神色,不让阿秀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而未央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一拍脑袋,脑海里忽的无端出现了林老太太不苟言笑的一张脸来,自己如何是忘记了,林戬的事情看起来似乎是告了一段落了,值不够后续要处理的事情与这会子比起来,却是要更复杂的,且不说齐律是要如何处置了慕二郎了,只是如今证据确凿,自己这个二伯被抓到的时候也是有真凭实据的,若是想要为自己的二伯月兑罪,那也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了,更何况,就是自己有这个心,如今更是齐律扳倒了慕家的好机会,虽说自己如今姓慕,也算是半个慕家的人了,不过就是齐律这般的性子,恐怕自然也是不会照着自己的面子做事情的的,谁叫他如今是一国之君,公私分明呢,慕家宅大业深,若是能趁此机会,将慕家连根拔起的话,对慕家来说,定然会是一个不晓的打击,未央并不是不知道齐律的难处,知道这也并非是为了齐律这个家伙的一己私欲,更多的,也是因着为了整个江山社稷着想,未央还在四思忖着这件事情的时候,慕天赐已然是被未央叫醒来,到了偏厅之中,此时天还未蒙蒙大亮,四周都是灰蒙蒙阴沉沉的,慕天赐更是还没有睡醒,正睡眼惺忪地揉着演讲,视线都哈市模模糊糊的,整个五官更是因为了困倦又忽然被叫醒,是洗漱都来不及了,看着就是一副邋遢的模样,又是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更是懒散地说道,“我说六姐姐,我这正睡着呢,您就这般忽然将我叫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扰人清梦可是很难受的知道么!”
这小子还真是能睡,未央近来睡得时间明显变短了,虽说老是觉得累得很,不过躺在床上又是睡不着的节奏,如此翻来覆去的,倒是将睡意全都给驱散了,如此恶性循环,未央是天天起了一个大早,就像是此时此刻,虽说慕天赐这个家伙,依旧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不过未央却还是很负责地同他讲述了慕二郎所犯之事与慕家之间的利害关系,直将慕天赐听得那叫一个一愣一愣的,全然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不过被清晨时分那清凉的过堂风猛地一吹,原本还弥漫着大雾的混沌沌的脑子忽然也就清醒了许都,可是叫慕天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未央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慕天赐可算是眼前一亮,终于一拍脑袋,明白了过来,“哦,我懂了,原来你说的是当今皇上会因了二伯的缘故,来找了咱们慕家的茬,虽然说他早就想要找慕家的麻烦了,不过这会子总算是给逮着了机会了!”
大致说得还是对的,只不过未央怎么听,都觉得怎么怪怪的,却又说不出这话究竟是哪里奇怪罢了,也只能是点了点脑袋,赶紧是纠正了从慕天赐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其实吧,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吧,当今皇上可是明君,这一点咱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也不是他想着故意来找了咱们慕家的麻烦,只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若是真的有选择的机会,想来她也不会是这般的无情决绝的,所以你个傻小子就不要杂七杂八想那么多了,乖乖地照着我所说的做去,皇上自然是不会对咱们慕家如何的?”
“能相信他么?”幕天赐总算是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迫性与重要性,瞧着未央还这般轻松的模样,却是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未央是不是怕自己多想才不告诉自己的缘故,不过他慕天赐也是有脑子的,齐律还不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将慕家的家给抄了!?慕天赐一想到了这儿,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响,也忽然不知道是如何是好。
“上一回我交代的,将地皮和生意给卖出去的事情可是如何了?”还是未央冷静,这个时候淡淡开口问道。
只不过慕天赐依旧是无比的慌张的,虽然一听见了未央这般问自己,点了点脑袋,不过终究还是记得团团转,这下子,可是如何是好?!
而未央定了定神,却没有如同慕天赐一般的慌张,既然是办妥当了,那接下来,不也就好办了么?!未央这才高兴起来,想着这些个好主意,反正都是齐律与沈疏都同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