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雪原上,空气在冷气压催动下不断地刮裂着周围的山脉树木,连同被冰冻的石头一起。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悫鹉琻晓
一辆马车从葬山山脚驶出,朝着索罗布的方向奔去。还是来时的路,还是来时的车,只是回去的路上,马车内死一般的静,连气氛都逼人寒骨。
青崖看着对面的紫无名,回想起山洞内他的话,再看看已经昏迷却被死死抱在怀里的人,眼中就一阵刺痛。
“无名,你这样又是何必,既然那样喜欢他,又何必说出那样的话。”
“事实本就是他说的那样,我再怎么解释,也是事实。”
墨城一战确实是他的指使,胡不多也是他在控制,只是他的初衷不是要伤害浣花辰,他只是在行使计划的一部分而已,为了夺得天下。
只是他并没有将浣花辰列入其中,对于浣花辰的爱,他没有一分参假,甚至比烈山无殇爱得还要深。
他只是想让浣花辰看看,在他统一天下的那一刻,告诉他,他有了可以保护他的最强大力量。
“那现在该怎样,是继续进行计划,还是……”
“计划照常进行,十几年的时间不是想放弃就能放弃的,我相信到最后,辰儿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
花过留香,水过留痕,没有不能被原谅的事情,还在痛苦,是因为还没有原谅自己。
他相信浣花辰一定会明白他的心思,明白他这样做的理由,明白他的心。
索罗布的天空又飘起了大雪,紫无名将浣花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便坐在了一旁,静静地守候。
青崖的控心蛊虽然厉害,可是浣花辰遭受的伤痛太过沉重,在被控制的同时便昏了过去,已经两天过去,现在应该醒了。
果然,在紫无名伸手还没搭上浣花辰的额头时,那双桃花眼便睁了开来。
“辰儿,你醒了?”
“滚!”
许久,浣花辰才回过神来,听着那个有些厌恶和痛恨的声音,他心中一痛。自己在最后还是没能救出千里。
“辰儿,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伤害了你,可是我不是有意的,现在,你好好休息,我改时间再来看你。”
“放了千里,他是无辜的。”眼角泪水划过,浣花辰看着雕刻床顶,那白色的帷帐刺痛了他的眼睛。
“放不放他,是我说了算。你只需要好好待着便是。”
“我叫你放了他!”浣花辰一掀被子,腾地一声坐了起来,他看着紫无名,全身如被恶魔附身,仿佛只要紫无名一个不肯,就会吃了他一般。
只是紫无名没有看浣花辰,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浣花辰,“你刚醒,喝杯茶,润润嗓子。”
“我叫你放了他,你这个恶魔!”
愤怒地抬手打翻紫无名递过来的茶水,浣花辰眼中一酸,脸上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衣裳,“他是我的朋友,他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我求求你,放了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求你放了他。”
浣花辰走下床,跪在紫无名面前,不断地磕着头,口中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黑色的地板上,因为他额头流出的鲜血,变得更加的黑暗。
“你说,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放了他,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空荡荡的屋子内,浣花辰跌坐在地上,紫无名离开的背影还在眼前,他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想要救他,可以,只要你杀了烈山无殇,然后用身体用真心来取悦我,或许我可以饶了他一命。”
此后的几天,浣花辰连紫无名的影子都没见着,确切地说,他被监禁了,不能踏出房门半步,门口守卫着重重士兵连暗处都是哨卫,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
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白色雪花,看着它们跌在地上混入积雪不再自己,浣花辰眼睛一酸。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一片雪花呢,为了爱不断地陷入,又因为爱不断地被陷入深谷,再也不能自己。
“无殇,我该怎么办?”落雪飘落的声音掩盖了浣花辰的心,将两人隔离在两个世界。
烈山无殇骑在马上,马蹄前进的声音在雪原上传播开去,周围的枯草在风中呼啸,嘲笑着他的愚蠢。
回到隐药谷的他并没有见到浣花辰,而是如花药所说的那样,浣花辰跟着别人跑了,丢下他跟别的男人跑了。
“主子,隐娘带着十二罗刹已经等候在江声,我们要不要……”
“直接去索罗布。”
“是,主子。”
北风吹得呼啸,带来的无力感让言路有些迷茫。他不得不承认,自从浣花辰回来以后,天下乱了,不仅是紫无名,单单烈山无殇一个人,就已经扰乱了整个天下的秩序,他浣花辰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妖孽竟能让个个至上的人为他担忧?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妖孽,才让这些人有了活着前进的方向。
紫无名站在窗前,看着红色角楼的方向,身后的青崖顺着那个方向,眼中一抹厉色一闪而过。
“无名,你不该把他带回来。”
“这是我的事,控心蛊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在葬山,如果不是控心蛊,我们早就死在帝留下了。我建议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
“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面上,你最好收回刚才的话,我要怎样做是我的事,杀不杀他与你无关。”
他知道,出了千里这一事,他与浣花辰便永远也回不到以前,就算是陌生人的关系。他们之间,只能是敌人。
既然只能是敌人,那他就将这个敌人做到底,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红色角楼上,浣花辰使劲的敲打着房门,紧扣的门扉从外扣死,他不能出去,就连窗户都被人看守。
“紫无名,你放我出去,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哈哈,帝留也不过如此,被人控制了身心,也还是跟一个废物没有两样。”邪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青崖双手握拳,眼中一丝痛苦隐现。
许久,房内都没有声音,青崖以为里边的人因为自己的话终于安静了些,只是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浣花辰开口说了一句话,便真的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