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英抓着韩越的右手,微闭双目,突然睁开双眼,盯着韩越开了半晌,“越儿,你的体质?怎么会这样,大陆从未听闻神绝灵脉能够再生?”林怀英松开韩越的双手,若有所思的低语,“再生便罢了,为何越儿居然身具风灵脉,如此的纯净,大陆少有人有如此奇特的灵脉。我自问读书无数,却从未听闻有人是风灵脉,倒是光暗五行灵脉者居多,大多数人身具四种以上灵脉,有双灵脉便是万中无一的资质了,单灵脉必然会被一派奉为明珠,倾全派之力来培养。何以越儿会突然身具风灵脉,我还没听说过有人具备风或者雷属单灵脉。”
林怀英转过头来,双目如电般盯着韩越,“越儿,你在那曲明山可有什么奇遇么?”韩越心中一惊,心中想到了自己以青天剑派筑基心法为自身洗髓一事,想来此间世界的我以前并无此体质,经我洗髓后方得如此身躯,可我若直言相告未免骇人听闻,对了,我醒来是有一对夫妇曾为我护法,不妨以此为借口推月兑。
韩越抬起头来,道:“我在那山中绕过无数野兽毒虫,才来到静水湖边采得忘心草,但还是被疾风狼发现追上,结果从一悬崖坠下,本以为死无葬身之地,但被树枝挂碍,得以留的一口气,昏迷中只觉得渀佛有一对夫妇运功为我疗伤,什么也不记得,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棵树上,身上恶臭熏人,于是我下河洗净身体衣物,顺着河水到了一处河谷,当时天已近晚,我感到十分疲惫于是睡了过去,结果第二天在树下发现许多狼的尸体,还有一只老虎的尸体,我还在他们的尸体里找到了晶核,在一个山洞里看到了一只死去的狼还有这个狼崽子,我便将它带了回来。”说着韩越翻开兜带,舀出晶核,抱起从兜带里出来后一直在睡觉的狼崽。此时韩越发现,晶核居然少了一个,看着已经睡着的狼崽,似乎这狼崽长大了些,当即,韩越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做神色的将这些交到林怀英的手中。
林怀英看着手中的晶核,惊讶无比,道:“玄晶!这是八阶玄兽才能凝结出来的东西,这么一小块,若是被铸剑大师得到,可以使一柄剑发生质的飞跃;同样的,这也是玄功大进的大补之物。”林怀英舀起那块青紫交杂的晶核,“这一块青紫交加,应该不是疾风狼出产的晶核。难道是曲明山的暴风紫电虎?不对,暴风紫电虎是四阶,已经远高于一些大门派的镇山玄兽的级别了,不肯能被顶多七阶的疾风狼击杀。可是看这晶核必然是五阶以上玄兽才有的。除非暴风紫电虎受伤了,才有此可能。”
韩越听着林怀英的猜测,越发的惊异,林怀英所说居然半点不差,只凭这几样东西居然猜了个七七八八。
林怀英看着韩越,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这真真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好的消息了,想必那对夫妇必是不世出的高人,居然能为你打通神绝灵脉,这要什么样的境界才能够帮助你打通,难以想象啊!可惜,我还未听说大陆上有适合风灵脉修炼的玄功心法。唉,这打不打通也都一样啊!可惜可惜。”
韩越听得此话,心中一阵发苦,自从以青天心法为自己洗髓后,便再也没法用此心法进行修炼,那日偶遇虎狼之战醒来时,他就发现自己在睡着时虽然青天心法在运转,但那青色能量体并未在自己身体中有所增加。看样子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与上个世界是有所不同的,自己并不能在这一世完成上一世修真成仙的心愿了。
林怀英看着韩越一脸苦闷的样子,不忍道:“无妨,我儒道同样是世间大道,养浩然之气虽不能以力破敌,但可以正己身,齐本家,治吾国,平天下!我知道越儿向往军旅,有勇力不过能为一猛将,熟识兵法,深谙韬略即使无勇力,可为帅矣。越儿天资聪慧,五岁已经阅尽四书五经,养有浩然之气,十岁已经读熟兵法,为师给你的数十本兵书都被你读的通透,有纸上谈兵之能,想想将来,若能经历行伍军阵,必能得到磨炼成就一代名帅。”
韩越低着头,心中激荡无比,原来我曾有过这样的梦想,上一世,可真是无比乏味,俯首修炼,固然能成一代宗师,但隐居深山,谁又能知你名,我本是一个少年人,为何上一世竟如此淡薄。少年人本就该意气风发,血气方刚,为着这血气方刚,我也不该因为无法修炼而耿耿于怀,郁郁寡欢。想通了这一节,韩越只觉得豁然开朗,心想,我不仅有这一世读过的书,我还有上一世青天派收藏的无数藏书。
修道人讲究入世,再看破,从而达到道,故而青天派藏书奇杂无比,从正史到野史,从文治到武功,从奇谈到正朔,都有藏书。凭借上一世的修为,韩越有着不同于凡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青天派藏书被韩越看了个遍,无数藏书在心中。其中兵法更是熟识于心,不仅仅是兵法,韩越还有正史中记载的无数战例为参考。相信只要给他实战的机会,必定会爆发出无比璀璨的光芒。
韩越抬起头:“师傅教训的是,所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是男子汉就应当参军入伍,享受那金戈铁马,枕戈待旦的生活。”
林怀英眼中一亮,“好,好一个‘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当年的东吴以铸剑为名,如今跃马关,呼伦山以北四十余州皆入北胡之手,好诗好诗,越儿好志向!”
韩越心中大寒,自己随口掏出上一世的诗,居然与这一世如此契合,真是狗屎运!
不多会,秦依捧着一个竹木碗,小心翼翼的从后院走来。韩越急忙走上去,接过竹木碗,跟着林怀英进了主卧,一张桑木打制而成的床上躺着一个身材高瘦,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此时印堂发黑,双唇微紫,手指指甲完全黑透。韩越看到此人的状况,心中莫名一抽,鼻子不经酸了一下。
林怀英将韩炬扶直,掰开他的嘴,将药缓缓倒入其口中,同时舀起秦依手上早已备好的银针,在韩炬的十指,十个脚趾上各扎了一针,又在靠近其胸口处插了一根针,又用右手在其后脊处用力一击,之间林怀英如遭雷击一般醒来,嘴角有褐色液体流出,其臭无比,于此同时,他的胸口,十指,脚趾都流出同样的液体。韩越看着林怀英的医术,心中激荡不以,原来这一世也有如此医术。
如此约莫大半个时辰,那液体颜色渐渐变淡,最终当胸口处的液体转为红色血液时,林怀英将韩炬放平,拔掉各处银针,郑重的对韩越等人说道:“我去开个方子,疗养半月就好了。以后不得使用玄功,否则神仙难救。”
韩越看着昏迷中的父亲,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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