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山在帝国中部偏南地区,属中州曲阳郡管辖范围。韩越舀着从林怀英房里翻出的《大陆地形图汇编》,认真的了解着这个自己还陌生的世界。自己需要进曲阳郡换取关防文书,再沿曲水河向西,取道中都郡入中州城,再寻往北的客商一同向北去,大燕帝国虽是文明国度,但民风悍勇,自己虽有那么点本事,但是想到一庄血案,韩越收起了独自上路的念头。
曲明山麓韩家庄离曲阳郡不远,有坐骑,脚程不慢的话,两个多时辰也便到了。韩越自没有坐骑,加上不认识路,走一路问一路,直至傍晚尚未走到曲阳郡城,只到了一处小镇,找人一打听,此处离郡城不远了,但此时郡城早已关城下钥,进是进不得了。韩越只有就地找地方住下,自己全身只有三百七十余钱,这住店就要五钱,看样子自己得剩着点花了,不然这点钱可到不了拒马关。
韩越住下的地方叫悦来客栈,全镇只有这一处客栈,本来生意一般,毕竟靠近郡城,来往客官只需快马加鞭,转瞬即可到郡城,自不必在这穷乡僻壤之地打尖住店,每日里卖出最多的只是几碗茶水罢了。熟料今日不知是什么日子,客栈客满,乐得掌柜的那瘦长脸上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最后一件上房还被一乡下土财主用五钱的价格给包下了,若说平常这五钱银子可是三四天的茶水钱。
韩越自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瘦削的身上披着的鹿皮披肩成了土财主的象征,正一边就着自己带的干牛肉,喝着客栈里一铜板免费喝的稀粥,费劲的吞咽着,一边支起耳朵听着大堂嘈杂的人群在谈论些什么。
客栈大堂里是十几桌客人,韩越临桌的一桌人显然非常豪气,清一色的山珍,从他们嘴里,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一件事。原来曲阳城正在募兵,曲阳郡都尉府奉命募本郡青壮三千人,前往北部某边关戍守,由拒马关振军将军刘钊统帅,两年后调大燕帝国国都轮值长信宫。
自大燕立国以来,向来中州便被认为是民风最为淳朴之地,从中州募兵虽然纪律很好,但战斗力一向平平,故戍守边关地带的军队向来是从各边州选募,轮值帝国皇宫尤其是东宫长信宫更是各边军之精锐。各边军军官也都认为帝国中部地区的募兵战斗力极弱,常常只选其中精锐,其余者则随便打发至不要紧地方,不要说轮值长信宫,就连成建制戍卫边关的前例都没有。
怪不得此地这么多人,想必皆是为了能成为戍卫宫廷的羽林郎吧。要说一旦成为宫廷禁军,不说每年能够领到不菲的饷银,连自家耕种亦或者是打猎交的税银都可免除一半。
韩越不知不觉喝了四五碗粥,喝得掌柜的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乡下财主没见过世面真是扣,咋比我还鬼精呢?
韩越吃饱喝足,又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心满意足的回客房安枕去了。
曲阳郡是这方圆百里之内的大邑,城池雄伟。奈何帝国中部地区久不经战乱,岁月的静好早就磨平了郡兵的锋芒,一大早,韩越已经等候在城门下,郡兵们打着哈欠费劲的打开城门。韩越便急急的进了城,还向郡兵们打听到了募兵的地方。
是了,募兵的去处是拒马关振军将军处,拒马关不就是白姑娘说的风系传承可能的所在之地么?自己独自出门需要面对的东西太多,而且最大的问题是银子的问题,实在是难以应付这一路上的开支啊!所以,参加募兵是自己当下最好的选择。
募兵之处在城北护军营的校场,路痴韩越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后,连籍贯都没有问,那白净书生扔给韩越一块竹牌,指了指后面。
韩越按照指示到了一名军官的面前。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军官,问了韩越一句话:“善使什么武器?”
韩越道:“弓和剑。”
军官看了看韩越,又道:“你还能使弓?这可不是小孩过家家,几石弓?”
韩越道:“四石弓。”
军官又道:“吹牛呢吧?老子才三石弓,你这瘦的跟个杆子似的能使四石弓?你如果使得四石弓,老子立马提升你为新募兵伍长。如何?”说完从身后帐篷里寻模出一柄军用制式牛角硬弓,一壶雕翎箭,扔给了韩越。“就以百米外那棵杨树为目标,中树干,我输。”
韩越接弓后熟练的持箭拉弓,动作简洁流畅,只稍一瞄那杨树,手中雕翎箭“嗖”的一声发出,远处白色的剑羽在杨树主干上轻微的颤动,那军汉楞了楞,走过去一看,箭已穿透树干而出,可见力道之霸道。
那军汉对着韩越竖起了大拇指:“厉害,老程我服你,你被录用了!我回头跟都尉大人提一提,伍长肯定有你一个!”
韩越腼腆的笑了笑,“你跟我来,我领你去领军服和武器装备!”那军汉道,回头冲着刚刚的白面书生道:“老齐,你先帮我看着点,我去去就回。”
韩越忙道:“不用,你告诉我在哪,我自个去就成。不是说当兵要自备武器装备啥的么?”
那军汉倒是自来熟:“没事,我叫程不易,你叫我老程就行,俺就服有本事的人,你箭比我射的好,我就服你。你说的那不是募兵是军户齐民,本镇的郡兵就是要自备武器装备的。募兵是由朝廷统一配给装备武器,制式化训练与补给,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韩越笑道:“程大哥你多担待点,有些地方我也不大清楚,还麻烦你劳动金口,多指教!”
程不易道:“你是读书人吧,说话文邹邹的,俺老程最烦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弯弯绕,不过你倒还好,有那么点直爽的意思。承你叫我一声程大哥,你以后就是我程不易的兄弟。韩小兄今年多大了?”
韩越道:“去年刚满十三岁,今年十四了!”(大陆十三岁成年是交代过的,成年当然是能参军的。)
程不易惊道:“十四岁就能开四石弓了?过几年,你这小屁孩要是骨头长开了,那还得了?你这个头也不小了,居然才十四岁,不过也是,你这脸倒是女敕的很,哈哈,我老程居然跟个十四岁的称兄道弟。”
韩越正声道:“大陆十三岁是男儿成年之时,你我一见如故,何必在乎年纪大小?”
程不易连声说是,一路上喜不自胜,自不必多言。
韩越领了军服,铠甲,一柄青钢剑,四石弓,箭是作战或训练时配发的,换上这装备的韩越倒真有一股子英武之气。老程见了韩越如此英武,自然也是赞叹一番,目不转睛的盯着韩越看。
数日后,曲阳郡募满三千甲士,也不知道程不易在都尉面前说了韩越多少好话,韩越被提为游击校尉,手底下也有那么一百号人。经过一个月短暂的训练之后,这批新兵刚有了军队的样子,就被勒令立刻启程前往拒马关处驻防。漫长的行军开始了,有了校尉身份的韩越分到了一匹坐骑,是九阶玄兽嘶风兽,以速度著称,长相类似后世的马,与项家大爷的那匹八阶玄兽辉月兽相比,少了那头上独角的同时,毛色也要杂很多。但勉强可做代步的坐骑,胜在其性格温顺,便于驯服饲养,故军中骑兵多以之为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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