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复中绞痛,嘴里苦涩,浑身冒着冷汗,眼睛想睁却睁不开,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得申吟着,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无边无际的疼痛,缠绕着他的身体。爱睍莼璩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在痛苦的折磨中生存的念头如此强烈,他要活,只要活着,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能不让那些人伤心,只有活着……
疼痛在继续,他却失去了知觉,再次昏厥了过去。
深秋结束了,梨花落了,天空也开始变得干燥了起来,有的庄家甚至因为缺乏水的滋润而枯萎了,大陆的百姓也处于水深火热中,日日不得安宁。
武林大会之后,死的死,伤的伤,终于还是引发了武林纷争。本来朝廷与武林各不相干,可,毕竟起因是因为朝廷,自然而然,逆天教反了。
朝廷丞相韩青还未做好准备,逆天教就开始上下收买壮士,笼络人心,如此两月一过,逆天教是如日中天,人心所向。那些不知所云的百姓听信传言,纷纷倒戈相向,投入逆天教的囊中。
李涵派兵镇压,得到的结果竟是一去不复返,那些将士土兵过惯了悠闲安逸的日子,自然是懒散惯了,到了那儿,逆天教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吃喝玩乐,侍候好了他们,这手脚,就开始不灵光了,丢盔弃甲而逃。
皇宫乱成一锅粥,而逆天教则……
“我说过我吃!?你们听不懂吗?”从逆天教的后院一处厢房里,爆发出一声怒吼,周围跟着的奴仆纷纷吓得跪倒在了地上,求饶着。生气的主人不打算理会他们,掀了饭桌,愤怒的坐在一边,继续吼着,“以后送进来一回,我砸一回!”
地上跪着三名奴仆,两女一男,年龄皆很小,不足十五岁。要是在别处,李城兴许就会宽恕他们,甚至怜香惜玉一会,毕竟他们还小,做错事也不是常有。可是,这里是逆天教,是他被关了两个月的逆天教后院!
不甘心,屈辱,统统都把怨气撒在了这些奴仆身上。他被抓去幻鹰堡时都没有这种待遇?!两只脚被锁了起来,用大陆上最为结实的石头打造而成的铁链,紧紧的栓在他的两个脚脖上,那里早已被他印了两条红印,触目惊心。
他的范围只能是厢房内,链条的长度正好到达门口,再往前一步就再也迈不开了。他,被当成了宠物,被养在了逆天教的深院里。
这里没有人是真心对他好的,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有的也只是疲惫不堪的折磨和破碎的心。两个月了……他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什么音讯都不知晓,完全被外界隔离了起来。各种不安,各种担忧,各种……思念。
不多时,他绝食掀桌的事迹便被这里的主人知晓了。李城坐在屋内的软榻上,听着外面急促而来的脚步声,嗤之以鼻,冷哼着嘴脸,不屑的闭上了眼眸。
“你又不吃?莫不是还要本教主亲自喂你?”原豪又气愤又担心,知道他再次闹脾气,什么也不顾了,丢下众多的兄弟赶来,就只是来看他这张永远都不会笑的脸。醒来的那一天起,他就从来没有笑过,甚至连一个表情都不曾给他。
“放了我。”
“你就只会说这三个字吗?本教主再重复一遍,放了你决计是不可能!你这辈子就等着当教主夫人吧!”
李城已经听腻了夫人这两个字,并没有多大的动静,踏着沉重的锁链,走向了床沿,幽幽的说道,“我累了,不要打扰我。”
“李城啊李城,你就等着这个月二十之日成为教主夫人吧!哼!”说罢,拂袖而去。
李城看着床柱,盯着锁链,失了神。如果宁枫彦的软剑还在就好了,最起码能削铁如泥,一天一天的磨,也应该差不多可以断了。
唉……如今却只能在这里唉声叹气,什么做不了。当初怎么就没跟着师傅学铁砂掌呢?至少用手磨,两个月也是可以磨出个印子的,这下好了,磨出印子的地方却是他的皮肉!
欧阳渊,果真是混蛋做成的,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死到哪里去了?!
幻鹰堡内,独自坐在败落的梨花树下,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远处走来的欧阳轩幽深的看着他,“大哥,你也会得风寒?”
“只是一个喷嚏而已。”
“哎,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一个喷嚏,会引起很大的一个病体的,然后传染,传染,再传染,就会形成瘟疫。就好比一个眼神,或许就会深深的被吸进去而无法自拔……”
欧阳轩还没说完,胸前的衣衫便被欧阳渊给揪住了,只听他吼道,“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欧阳轩恐怕是被吓着了,毕竟是第二次见到自家的大哥如此失了方寸,失了理智。第一次是因为李城的失踪,这有情可原,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吧?正准备再开口,谁知他幽幽的放开了,两只手颓废的垂落在双腿上,眼神涣散,嘴里呢喃着两个字,“眼神……”
好似又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就当欧阳轩以为他疯了的时候,他却走了,离开了万瑾园。
冬天来临,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呈现出一副萧条的状态,以等待着春天来临之际提早发芽。街道上也有些商贩因为寒冷而不能出来贩卖商品,因此而亏损大把大把的银钱进账,了所以很多人都讨厌冬天。但是也只有冬天才能够真正的休息几天,累了春夏秋,冬季终于可以美美的钻在被窝里睡上一觉,也是人生中的一大乐事。冬天,有人喜有人忧。
不是每个季节都有人喜欢,不是每一天都有人过的很好,比如,此时皇宫里的李涵、宁枫伶与那默默守候的木头疙瘩侍卫统领莫陌。
三人最近时常坐在御花园里,看着梅花一点一点的绽放,心,一点一点的惆怅。少了嬉皮笑脸的李城,好似走到哪里都觉着不对劲。那种感觉就跟身上突然少了块很重要的肉一般,难受,疼痛,心凉。
“涵哥,要不你出去转转?玩够了回来换我?”宁枫伶突然开口询问着李涵。
李涵摇摇头,趴在了石桌上,“没心情。”石桌上冰凉的触感验证了他的身子是温热的,他是活着的。他还以为,他只是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不想想事情。
“涵哥……”
“你们若想出去就出去吧,不用特意在宫中陪着。”
“我们不出去,也不是无聊,只是……”正在这时,有名匆忙的小太监来传话,说是欧阳公子已在御书房等候。
李涵又神清气爽的坐直了身躯,风风火火的去了御书房。怔愣的宁枫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也跟着去了。李涵就好比一个将死之人,突然间诈尸了一般,飞快的行走着,甚至连轻功都用上。
皇宫里比之两个月前,萧条荒凉了几分,也许是冬季的原因,大多奴仆都不情愿的在打着哈欠做着自己本分的事情,没有了生机勃勃的场景,一时间,让人觉着皇宫当真是个关着躯壳的牢笼。
四季常青拼命的呈现着绿色的光彩,却遥不可及,散发出的生命的气息,在这冬季是如此的脆弱与无助,即使再努力,也是冬天了,其他的树木根本就不能再这个时候绽放美丽。
树干上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尽数散尽,片甲不留,甚至地上飘落的枯叶,也被皇宫的奴仆们收拾的干干净净,仿佛这里是一座枯城,是所有人都不忍心再回望的地方。
御书房外站立了两名侍卫,见到李涵,行了礼。
屋内的欧阳渊听到声音,回头观望着,一身皇袍的李城赶了过来,进了屋,随手关了门,朝着欧阳渊走来。
“有消息?”
“嗯。”
“哪里?”
“逆天教。”
“如何得知?”
“猜测。”
李涵长叹着气,拍着欧阳渊的肩膀,“是不是担心过度?逆天教里怎么会有李城?”
“不会错。”
李涵见他坚定的语气,又不好再说什么,往前走了几步,从文案上拿起不起眼的一张红贴递给欧阳渊,解释着,“逆天教教主原豪准备这月二十之日的黄道吉日,迎娶一位佳人进教,作为教主夫人,甚至还大刺刺的给朕派发了一张请柬,你如何看?”
欧阳渊冷哼一声,接过请柬,翻开来看,里面赫然写着“原豪与林家千金”。一般情况下,女方的姓氏可以在请柬上公布,而那个名讳则可以免去,简单到位的喜帖,明目张胆的挑衅,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恩怨。
“我看不如去会一会,赶在婚宴之前。”
李涵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致,与李城一样喜欢思索的时候模着下巴,开口道,“朕和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门外传来宁枫伶的声音,继而才见到他推开了御书房的门,走了进来,莫陌则留在了门外等候。
“不要闹,我们是去办正事。”
“我为什么不能办正事?好歹我也是宁家二公子。”
欧阳渊站在一旁,不准备参与他们之间的家务事。
“二公子啊,这不是去玩。”
“我知道,涵哥,你就放心吧。”
李涵向来是对这个唯一的表弟听之任之,也不好灭了他的意向,转身对欧阳渊说道,“那,一切就交于你们了,朕就留在宫中静候佳音了。”
欧阳渊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拿着请柬离开了御书房。
“涵哥,最近御膳房里有个小贼,你可要当心一点。”
李涵吃惊的问道,“皇宫内院也进了贼了吗?世风日下啊!”
“不是,是一只光偷吃喝的贼!那日我与莫陌去御膳房,就听那几位厨子在那聊这。东西做好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不见了。”
“有这等事?”
“你小心一点便是。”李涵点头,宁枫伶走出了御书房。
小贼吗?
难怪……
他有些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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