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林中,一鬼魂急促飘动,直至九根幽竹前才停下来,低头跪下,“葬仙大师门下大弟子绝仙道人求见鬼道九葬。”细细看去,这道人正是那与狼婆打赌的鬼魂。
这时,从九根幽竹里走出来五人,不过这五人都是灵魂状态,灵魂状态不同于鬼魂,灵魂状态说明此人身躯未毁、生机未灭,而鬼魂则是生机全无、回天无术。
“拜见葬天大师!拜见师傅!拜见葬人大师!拜见葬神大师!拜见葬鬼大师!”绝仙道人连忙说道。
为首的那人手持一山峰,该山峰显然是经过特殊手段缩小过的,奇怪的是这山峰下居然压着一条龙,九个头的龙。这人缓缓开口,“如今我等寄生于这九根幽竹里,处境何等凄凉,想我鬼道九葬昔日何等威风,连天族九天尊都奈何不了我兄弟九人,那封派天人太可恶,三番四次出手谋我兄弟性命,可怜了我的四位兄弟,老二葬地,老四葬道,老五葬佛,老九葬魔!”
“葬天大哥,无尽年来,两大派系争斗不息,连鬼道之主大人都难以干涉,又岂是我等小人物能左右的……”开口说话的那人身材短小,不及半人高,身旁却有七颗发光的珠子。
“三哥说的没错,我们能活下来都是幸运的,我可没想过能从九幽林中出去。”绝仙道人的师傅葬仙大师插了句话,打断了葬人大师的话题,转而问向绝仙道人,“绝仙,圣上怎么样了?”
“圣上刚刚进行完六道轮回法,现在正被封狼城少主背着,这封狼城少主就是十四年前被封族祖灵赐名的炽辉。”绝仙道人依旧跪着,至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来。
葬仙大师看出了绝仙道人十分犹豫的样子,于是问道,“绝仙,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
“不,没有了,该说的都说了……”听到葬仙大师冷哼了一声,绝仙道人连忙磕头说道,“师傅,各位大师,我看到了封族金卷,封族金卷上写着圣上的名字,圣上已经成为了炽辉的正妻。”
手持山峰的葬天大师听到之后脸色一变,“好个封族!好个封狼城!好个燕广!当初封狼城刚立,我鬼道九葬可是为他封狼胥买过命的,而他燕广遭受大难时,我鬼道九葬同样出手相救,可他燕广不识好歹,居然谋算我鬼道。”
最左边的葬神大师从一根幽竹里抽出一把剑,这剑上残余着血迹,剑锋上赫然刻着“葬神剑”三字。葬神大师抚模着手中的剑,“大哥,不如我们撕毁与封狼城的约定,把圣上留在这里,大不了与封狼城和封族干上一场。”
葬仙大师连忙开口,“六哥,不可胡来!大哥,封族金卷是封派赐予封族的天物,岂是我兄弟五人能动改的?再说,封族和我鬼道的处境何其相似,这般联姻或许可以一改封族和我鬼道的大势。不如我兄弟五人每人设下一关,炽辉闯过去,就索性让圣上做炽辉的正妻。”
“各位对这个提议有什么看法?”见到其余三人都点了点头,葬天大师伸手示意,“那么谁先来设下第一关呢?依我看,就由八弟设下第一关吧!”
还在拼命赶路的燕云自然不知道九根幽竹前的变故,燕云把楚鸳放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喘了几口气。楚鸳坐在一旁,推了推燕云说道,“燕云哥哥,我们不需要那么急,悄悄地告诉你,我刚刚把香吹灭了,这根香永远都烧不完了,你看!”
楚鸳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舀了出来,可是香依旧是燃着的,楚鸳看见香并没有被自己吹灭,哭了起来,“刚才香明明灭了的,怎么它又烧起来了?”
见到这一幕,燕云笑了出来。笑过之后,燕云安慰楚鸳道,“别怕!哥哥在香烧完之前带你出去。来,爬到哥哥背上去,我背着你出去。”说完,燕云背起楚鸳又开始了赶路,可还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老朽做在一小树墩上,老朽面前还有一大一小两树墩。
燕云走近了老朽,再看去,原来大树墩上有一格状棋盘。这老朽正是鬼道九葬之一的葬仙大师,“小兄弟,有没有兴趣陪老朽下一局棋?”
“对不住了,老爷爷,我还有事,恐怕不能陪您老人家下棋了!”燕云微弓了弓身以表达歉意,背上的楚鸳举了举手中的香,“老爷爷,我和大哥哥急着走出这里,不然这根香一烧完,我和大哥哥都会死在这里的。”
“哈哈,好不容易来了个棋友,我又怎么会放你离去?”葬仙大师看出燕云有动手的意思,连忙咳嗽了几声,“小兄弟,你别看我年老,可你是打不过我的。”
“我知道,那前辈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呢?”燕云缓缓开口说话,顺着又把楚鸳放了下来。
“你会下棋吗?”
“不会!”
“那就不好办了,因为你只有下赢了我,你才可以从我这里过去,难办啊!难办啊!”葬仙大师摇了摇头,语气中有点叹息,“我一生棋友不数,可从未逢对手!不过我却曾败给了一个不会下棋的小子,他只用了一子就逼得我认输,哈哈……”
“一子就逼得他认输,到底是那一子?”燕云围着棋盘走了起来,边走还边思考了起来。燕云心里头清楚的很,“我肯定打不过这老朽的,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出到底是哪般下法可以一子逼得他认输?”
燕云看看棋盘,又转头看看楚鸳手里握着的香,心里越来越急,“到底是那一子?到底要怎么下?快啊!快点想出来啊……对了,一子,只下了一子!”
“前辈,你棋艺天下无双,可否让我先行?”燕云走向葬仙大师拱手道。看见老朽点了点头,燕云舀起黑子往棋盘正中心落去,“天元!”
这一手天元确实让葬仙大师吃了一惊,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目光呆呆的。燕云伸出手在葬仙大师眼前挥了挥,见到葬仙道人有所反应,问道,“请问,老爷爷,我可以走了吗?”
葬仙大师挥了挥手,把天元上的那颗黑子扔给了燕云,“小兄弟,这颗黑子就当老夫送给你了,哈哈……生平三败,我已经败了两回……”话音还未落,葬仙大师就和树墩一同消失不见了。
九根幽竹前,葬天大师暗自说道,“过了老八的天元棋关,现在到可老七的鬼门关了。”
“今天的老爷爷怎么多?”楚鸳很小声嘀咕着。燕云也暗自骂道,“这些老家伙会不会是大长老的人,这么不要脸!”眼前的人白胡稀发,头上带着一古怪的帽子,正弄着手里的雕塑,不过那雕像可真够吓人的,活像了一个骷髅头。料得不错的话,这人就是鬼道九葬中的葬鬼大师。
燕云心里骂着眼前的老家伙不是好货,可嘴里依旧恭敬,“老人家,你在干什么?”
“我在雕刻一个鬼,可是我不小心把这雕像弄坏了,我一直在想一个可以把这个雕像弄好的办法!”葬鬼大师连眼角都没有留给燕云,一门心思都在那骷髅头雕像上。
“哦!老人家,这我可帮上吗?”燕云心里一喜,似乎自己可以走了。
听到燕云要走,葬鬼大师跳了起来,威胁着燕云,“帮不上吗?我可告诉你,如果你不帮我把这雕像弄好的话,你就别想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燕云顿时憋了气,不过没办法,自己又打不赢这老家伙。燕云这才看向这老家伙手中的雕像,心里暗想道,“这老家伙明明雕的是人死后的骷髅头,这骷髅头与传说中的鬼有什么关系。这老家伙一定在坑我!”
“老爷爷的雕像被弄坏了,老爷爷你不要伤心,你把这个坏了的雕塑丢了,再从新做一个更好的雕像!”这时背上的楚鸳出言安慰葬鬼大师,燕云听到楚鸳的话后,不经意间念叨,“真是的,烂了就是烂了,干吗不把这破东西扔了,还一心想着把他修好,我看,还是趁早做个新的吧!”
“从新做一个雕像!从新来过!好一个从新来过!我懂了,原来如此……”葬鬼大师站起身来,朝着楚鸳递出一颗发着金光的珠子,“其实这雕像是我五哥弄坏的,当年五哥说,只要我能把这雕像修好,我就懂他当年的所做所为了,可惜如今我才懂五哥的意思!现在就把我五哥的舍利交给你吧,楚鸳!真是的,我跟两个小孩子说这么多干什么?”
“我看前面恐怕还有不少这样的老怪物吧!”
听到燕云这样说,楚鸳点头道,“燕云哥哥,我们已经碰到两个怪爷爷了,你说我们还会遇到几个怪爷爷。咦,燕云哥哥你把那个恐怖的骷髅头带上。”在楚鸳说话的时候,燕云手一捞,就把地上的骷髅头捡了起来。禁地多鬼怪,自然也少不了宝物,燕云当然不会放过这骷髅头。
过了葬鬼大师这关,还未走出百来步,就看见一白发青年靠树而倚,抬起酒壶,仰头一口。这白发青年看上去与燕云大哥东域王一般大,可燕云知道这家伙肯定与先前的两人是一伙的,也是个老家伙。
放下楚鸳,燕云摊开手,开骂道,“老家伙,这一回又要我做什么?”
“小友,你弄错了,我不是老家伙,我叫葬神剑客,我不要你做什么,你就把我面前的这把剑拔出来,我就放你离去。”这白衣剑客指了指眼前插在地上的葬神剑,原来这人就是葬神大师。
“这么简单,我拔出剑,我就可以走了?”燕云走向葬神剑,试着拔了拔,而后戳了戳手,猛地拔葬神剑。楚鸳也在握起拳头,挥动拳头给燕云打气,“燕云哥哥,加油!加油……”
燕云脸都憋红了,也不知道葬神剑拔出来了多少,这时一旁的葬神大师开口嘲笑,“小子,你行吗?我看你的手就快不行了吧!来来我给你喝口酒,你再去拔吧!”
燕云一松手,倒在了葬神大师一旁,从葬神大师手里接过酒壶,闷了一口,又喘了几口气,再看看自己的手,通红通红的,并且燕云感觉到自己的手就想火烧一般。葬神大师舀回了酒壶,倒了些酒在燕云的手上,只见燕云的手迅速恢复了本色,那种火烧的感觉也没有了。
“不行!我要拔出那把剑,我还要带着楚鸳出去。”说完,燕云又闷了一口酒,凭着酒劲用力拔动葬神剑,可葬神剑依旧纹丝不动。葬神大师把燕云拉了回来,又给燕云手上浇上了许些酒水,“哈哈,说实话,当年我寻到过一柄剑,那剑就插在一座高山上,我那时自视甚高,也如你这般拼了性命,一心只想拔出那把剑,每一次都把自己的手弄伤,于是我就炼制了这酒水,这酒水可以治好被宝剑所造成的伤势。”
燕云指着眼前的宝剑问道,“还有你拔不出来的剑?是不是眼前的这一把?”
“不是这一把,那把剑至今没有名字,传言谁能拔出那把剑,谁就是剑的主人,也只有剑的主人才有资格为那把剑取名。”葬神大师把手中的酒壶随手丢给燕云,站起来背负双手,围着葬神剑走了几圈,说道:“你想不想听我讲一个故事?”
“我年少时曾拜过两位师傅,我的第一位是佛门大佛,教我佛门剑法,领我感悟佛法,带我普度众生。当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留在佛门时候,我却认识一个人,他自称释魔。我与他偶遇,一见如故,曾彻夜讨论佛法,后来更是深有来往。可是我不知道的是,释魔居然是鬼道之主的亲传大弟子,但我更不知道的是,我师傅也知道了释魔的事情。”
燕云摇头晃脑,带着丝丝醉意说道,“葬神老大,你说说,后来到底发生什么?我可听我师傅玉虚子说过,佛教中人可不是你这个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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