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八阿哥是被人抬在软轿上抬回去的,突然发作了高热的他从进得城门来就没怎么清醒过,而同样被抬回来的人还是十阿哥和大阿哥,十阿哥是着了火枪,大阿哥可是被巨石砸伤了胳膊。
本来大阿哥是要挣扎着起来的进宫面圣的,可是失血过多的他都没有办法独自站起来,被人搀扶着上殿始终不好,最后大阿哥还是屈服了,坐着轿子回了阿哥所的。
康熙皇帝人在深宫,却已经得了消息,旺跳的不得了的四个儿子出得京城去,结果抬回来了三个,两个重伤,一个不明原因的昏迷,如何不震怒?
调动了京畿的八旗兵力,又连夜派了人去保定督军,一定要追查那些残党的下落,朕的儿子岂是他们可是伤的?
等到一行人进的宫来,看见病榻上昏迷不醒的十阿哥,高热不退的八阿哥,和行走艰难的大阿哥,康熙皇帝气得够呛!四阿哥倒是完好无损,被康熙捉过去好一通盘问。
裕亲王得了消息,赶紧递了牌子进宫,老远就听见了康熙的咆哮声,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阵乱砸。
整个上书房内鸦雀无声,外面立着的内侍们个个胆战心惊,皇帝这是心疼了啊!是啊,谁家儿子出了事做老子的不心疼啊?
康熙咆哮了一通后,瞅瞅自个四儿子也是一脸菜色,估模着也吓得不轻,温言安抚了几句就放他回去休息了,回过神来又催着身边的梁九功:“遣个人去问问啊?十阿哥什么时候能醒,八阿哥几时能退热?”
梁九功陪着小心说:“回主子的话,已经安排了人守在各处,一有动静就回话,奴才这就去催催。”
梁九功刚往门那里后退着,康熙就又喊住了他:“得了好消息派人往后面递个话,也好让人放放心,只是不论好坏都要报到朕这里来。”
梁九功领命而去的时候,心里一阵发愁,十阿哥着了火枪,枪子已经起了出来,只是据说失血过多所以一直昏迷,将养将养也不算凶险,大阿哥的胳膊也已经正了骨头,唯有八阿哥的高热来的莫名其妙,众太医都束手无策,到现在连病因都是众说纷纭。
嘉妃娘娘的红封包梁九功一直以来也收的不少,这几日嘉妃娘娘的随身大宫女来了好几趟,无非是想打探下八阿哥的情况,只是这样生死未卜的昏迷着,弄得回话的梁九功都不好意思了。每当看见那粉红对襟衫子的影子,梁九功就心里紧张。
九阿哥到的时候,梁九功正准备回去回话,看见九阿哥,躬身行了一个礼:“给九殿下请安。”
九阿哥焦躁地挥挥手:“安什么安,梁公公,这几日院判院使来来去去,究竟没一个管用的,皇阿玛现在在哪里起居啊?我得去讨个恩典,让人把江南的好大夫招几个进京来,可不能把我兄弟的性命给这些混账们糟蹋了。”
梁九功哪里敢接这个话头,只好陪着笑说:“九殿下哪里这么着急,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八殿下吉人天相,怎么会有大碍?您过逾了啊!”
九阿哥心里烦闷,却也明白自己冒撞了,这样青天白日的红口白牙咒人原不是自己的意思,只是这几日九阿哥得闲就过来沿路瞅瞅自己的兄弟,十阿哥没醒,八阿哥也没醒,由不得他不着急。《》
就连去宜妃娘娘那里,九阿哥都长吁短叹个不停,宜妃娘娘素来是个爽快人,说话梗直,见不得自己儿子难受:“老九,你何必像个老婆娘们似的吱吱歪歪?从来都是治的病治不得命,八阿哥的病来的蹊跷,未见得有办法,你有空在这难受,不如去佛前抄个经文倒好些。”
九阿哥哪里肯听得这个话,越发连他母妃都不愿意搭理了,只是兀自发着急,十阿哥那里还好说,不过是外伤,顶天了是个外感,补养气血,生肌止疼的药用下去准不错,可是八哥是怎么了?
难道是魔障了?九阿哥摇摇头,不至于啊,别说出门在外了,就是在宫里的时候,皇子的生辰八字都是宗人府上在玉牒上,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就算有资格查看的人,每次查看都会留有记录。
而八阿哥贴身的内侍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哥哥的头发、衣服、鞋子乃至剪下来的指甲都会妥妥的处置,断不会给那些妖人可乘之机。
忧心了这几日的九阿哥又踱进八阿哥的屋子,里面正把八阿哥扶起来用布巾擦身子,看见九阿哥进来,白哥等人就要起身行礼,九阿哥摆摆手:“你们别管爷,该干什么干什么,爷就是过来看看。”
九阿哥凑近了看自己哥哥,脸上烧得通红,嘴上都是火撩起来的泡子,身子无一处不是滚烫的,干干的就是不发汗。不觉得暴躁起来:“马起云,你跟着爷八哥出门的,八哥怎么就这样了?你给爷仔细想想,到底是怎么了,不然别说爷不疼你,皇阿玛打杀了你的心都是有的!”
马起云心里比其他人更是着急上火,只是不好说得,谁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
伺候主子本事分内事,伺候的不会自然要受罚,若是主子这样去了,别说皇上了,嘉妃娘娘惠妃娘娘,大阿哥甚至眼前的九阿哥,日后会醒来的十阿哥,个个都拿自己当陪葬都不会犹豫的,只怕还没机会殉葬呢!主子这样病得不明不白,追究起来,自己全家人都要倒霉吧?
:“回主子的话啊,奴才着实不清楚啊!那一日眼看着十殿下就着了那小人的道,八殿下上前去推开了十殿下,不然那火枪可是瞄准了十殿下的心口啊!后来大人们就背着十殿下去前头寻大殿下,路上八殿下还是好好的,就是人有些累,后来见到了大殿下我们主子就病倒了,然后就一直没醒过来啊!”
九阿哥心里烦闷,听着马起云絮絮叨叨越发是堵得发慌:“今儿院判来了是怎么说的啊?”
白哥正端了茶盘过来,跪着献了茶,才屈身回话:“今儿张御医来过了,看了脉息,也瞧了舌象,方子交到惠妃娘娘那儿去了,这会子还没有药送过来。”
九阿哥伸手去模模八阿哥的心口,突突突地跳的挺有力的,心里吊起的肠子也放下了一大半:“你们也不必慌张,我八哥真龙血脉,一定能遇难成祥,你们好生伺候着,不要躲滑,等他醒了定然重赏你们,若是有人躲懒不肯干活的,马起云你就做主捆起来打死算了,知道吗”
马起云哪里敢应这个话?还是白哥伶俐:“得了主子的话,咱们奴才们干起活来就更安心了,想必主子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这没来没由的,又没伤没患的,哪里就会如何呢?不过是奴才们胆儿小,自个吓唬自个呢!”
九阿哥听了这番话,心里到底得了些安慰,正待说什么的时候,大阿哥的内侍捧着东西过来看望了,九阿哥起身替八阿哥接了东西,让白哥拿到后院交给格格们收着。
到晚上的时候,十阿哥先清醒了过来,嚷着要喝水,大夫原是不许的,这几日灌下去的药水都能洗澡了,哪里还需要喝水?只是十阿哥脾气大,眼珠子瞪得比牛大,大夫也只好依了他了。
十阿哥一醒,康熙就知道了,欣喜若狂,派人去温僖贵妃娘娘那里焚香果然有用,到底做娘的舍不得孩子受苦。
手上的折子也不批了,亲自过来瞧了瞧十阿哥,闻言安慰了番,又对十阿哥英勇的行为表示了肯定和鼓励,康熙足足呆了大半个时辰还不愿意离开。
这几日御医院开出来的方子,康熙都有亲自查看,这会子十阿哥醒了过来,康熙龙颜大悦之下也没有忘记奖赏各位辛苦了的大夫,等大夫们高高兴兴领了赏,康熙看着十阿哥又睡了才把大夫们带着往八阿哥那里去。
八阿哥那里依旧是愁云惨淡万里凝,康熙才乌云转晴没多久的天颜又阴沉了下来,亲自守着人给八阿哥拿了脉,细问了马起云八阿哥发热的起因,这几日白天夜晚的表征。
亲自拿手去按了按八阿哥的大腿,把他的关节挨个的扭了一遍,又让内侍去看了看马桶里的大小便。
皇帝皱着眉头冷哼一声:“八阿哥不过是受了惊吓,邪热陷心,痰热蒙蔽心窍而致高热、神昏而已,你们不敢定论就拿着不痛不痒的方子拖着八阿哥,吃了多少天的药了,如何一点不见好转?果然庸医杀人是良训!”
拿起桌子上摆着的药碗闻一闻,康熙的眉头皱得是更紧了:“你们这群庸医,胡乱用药,八阿哥身上并没有阳虚之象,你们如何就拿着温补的药材猛下?”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君羞答答来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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