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访明代后裔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后文的,就连最小的十四阿哥都能看出来这事不过是皇阿玛为了稳定各地民心的举动罢了,若是真有明代后裔,早被皇阿玛下手灭了哪里会真心把他们找出来供养?
不用等到后来朱慈焕被康熙用“朱某虽无谋反之事,未尝无谋反之心”为罪名遭处死的时候,八阿哥就发现了帝王心术一点不容得挑战。♀
假惺惺地无果寻找后,康熙下了道圣旨改令地方官委一佐二官专司祀典,以时致祭。十五日又下了旨意让巡抚宋荦同江宁织造曹寅共同主持维修明太祖陵的工程,康熙还特地为明陵御笔亲题了“治隆唐宋”的殿额。
八阿哥知道这一次南巡,肯定又是李煦同曹寅迎驾,看到沿岸的高大建筑,康熙皇帝直接喜笑颜开,不断回身同身边的人夸赞曹李二人治理有功,几位阿哥都知道,皇阿玛看着自己的女乃兄弟曹寅,只怕比看着自己的皇叔父恭亲王常宁还亲热些。况且皇阿玛的女乃母还活着,这曹家李家不但掌了最肥的差事,更有递密折给皇帝的权利!是真真正正的天子近臣了!
等到迎面曹寅、李煦骑着马过来,跳下来板板正正跪下去给皇帝磕头的时候,皇帝的胡子都有些颤抖了,把二位拉了起来,说了许多安抚鼓舞的话,更有许多勉励,旁边的官员嫉妒的脸都青了。
曹寅同李煦很自觉地后退半个马身,跟在康熙皇帝的身后,陪着他一路游赏过去,逢着皇帝满脸微笑表扬他们治理有功时,立刻便躬身说都是托赖天恩,都是皇恩浩荡,才有了黎民之福祉!
康熙皇帝在来的路上就拉着自己的儿子不断地夸张曹寅,顺带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女乃母孙夫人,在那样患难的日子里,女乃母对自己照料地无微不至,康熙想起来就觉得温馨亲切,皇祖母虽然疼爱自己,可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宠溺把自己当孩子看的只有这位老保姆!
而曹寅同李煦也争气的很,总理地方事务样样得法,又不居功,是难得的纯臣,怎能让不去抬举他们?
阿哥们想起自己的女乃母也是唏嘘不已,皇子们从小就进了阿哥所,说起来同自己的母妃都没有同女乃母亲近,一到年龄可以开府建牙,阿哥们都会赏赐自己的女乃母,女乃父若是得用,也都能在王府里说得上话!
对着皇帝的感慨,各位阿哥也是心有戚戚,难得父子同心同德了一次,就连一贯纳于言辞的五阿哥都激动了一把,结结巴巴地说了好几句话,康熙都笑着听完了!十三阿哥同十四阿哥机灵,趁机偎到父亲身边,眨巴着眼睛撒娇。♀
而曹府里的太夫人早得了信,皇帝要到自个家里来住几日,年事已高的老夫人心里特别激动,念叨着皇上当年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盯着儿子让他去预备,曹寅既担心外头的差事又担心家中的高堂,连着几日都睡不好。
去岁江南一带大丰收,可是西北用兵,东北旱涝,江南的税收库银就成了大头,曹寅不敢有违皇命,说不得只好多摊派了些火耗才把去岁的帐给平了。
这次皇帝要南巡,妻兄李煦早早就过来商议了好久,皇帝自小就是个好大喜功的人,从来不肯认输,若是给他见到江南一带的富庶不过是粉饰太平只怕不好。曹寅的本意是原原本本地上奏等待皇帝发落,李煦却不答应:“妹夫,你也没拿着皇帝的银子填了自己腰包,不过是拿着皇帝的银子往皇帝身上使罢了,有什么杀头的罪名?”
曹寅拧着眉头不肯退步:“皇上连年用兵,各地又旱涝无时,国库库银空虚也不是一日之患,终究是头顶的霹雳啊!”
李煦哈哈一笑:“咱们主子何等精明?哪里需要我们操心这些,做奴才的担君之忧自然可以食君之禄,没有个拿奴才的腰包填主子荷包的道理!我自有一番道理,皇上此次过来,不过是想着前朝余孽年年生事,借着南巡立威罢了,咱们必然是要跟主子一条心,你这样岂不是跟主子添乱?不妥,不妥!”
曹寅想了想不觉失笑:“舅兄说的是,是我障了,皇上必然是心里明白的,日后密折再报上去吧!”
李煦这才放下心来:“不知老夫人可好?这次皇上过来,只怕就是为了老夫人吧?”
曹寅脸上的笑容特别真诚:“家母近来也很是康健,主子果然还是那样顾念旧臣,实在让人心里热乎!”
李煦点点头:“家中务必事事当心,会有打前站的内侍过来,千万别违了禁,不是好玩的!”
曹寅感激地说:“多谢舅兄提点,我省的的!”
康熙皇帝到的时候,曹府里各人已经按品级大妆好,分男女在曹府门外的官道路口等待多时,康熙带出来的小太监们早已过去预备着了,而康熙也催动着马匹走快点,想到就要见到自己的女乃母,心里尤其激动!
被众人簇拥着进了曹府,康熙都等不及同曹寅多说什么,就命人快快把女乃母孙氏一品夫人宣出来,见到久违了容颜,康熙激动不已。
不但让大阿哥去把行大礼的孙氏扶了起来,好让三阿哥去搀扶着孙氏夫人落座,孙氏夫人口里连称不敢不敢,康熙笑着说:“嬷嬷何必见外?都是小孩子家,正是让他们做事的时候,不必外道!”
五阿哥生性木讷,八阿哥便笑着过去接过了孙氏夫人手里的龙头拐杖,孙氏夫人坐下来,仔细打量了下康熙,拿出手帕子擦了擦眼泪:“好久没见到我们主子爷了,今儿一见才觉得主子爷您瘦了啊!”
康熙心里有些感动,到底是自己的女乃母最在意自己,站起来走近前去,让孙氏好好看看自己,孙氏伸出手把康熙身上模了一遍,康熙笑着说:“嬷嬷,您看,朕结实了,多好!”
孙氏点点头,把手帕子收起来:“奴才在家里日日为主子求菩萨保佑,只是主子爷太辛苦了,奴才也听儿子说过,主子爷没有一天是闲着的,这可怎么行呢?主子还是要多保重啊!”
康熙用力地点头,生怕自己的女乃母年老眼花看不清楚,回过头同曹寅说:“虽然是你家的老夫人,却也是朕家里的老人,曹寅啊,千万好生奉养啊!”
曹寅忙跪了下来满口称是,康熙身后的小太监端上来了赏赐之物,赏了上用金寿字缎二匹,酱色细羊皮袍一件,其余不过是些钱物。
八阿哥笑着说:“皇阿玛,儿子想着孙嬷嬷必定不在乎这些俗物,倒不如皇阿玛留些什么东西给孙嬷嬷做个念想吧!”
康熙心中一动,是啊,钱物什么的怎么会被女乃母看在眼里?不如留个御笔越发显得恩宠非凡,打定了主意就冲着八阿哥说:“八阿哥想的好点子,三阿哥来磨墨,朕要为嬷嬷的庭院题字!”
曹寅忙捧出一个锦盒:“主子,这是当年的安徽布政司曹素功进献之物,还请主子御品一二!”
康熙顿时被勾起了兴趣:“哦?那个家伙啊?难道辞官就是为了这个,那朕一定要试试了!”
打开那锦盒,里面墨锭一式十锭,长方条形,色泽如漆,黝黑之中泛出微微紫光,每锭面上镌刻白岳一景,分别是紫玉屏、玉屏峰,剑峰、狮子峰、沉香洞等,康熙拿起一锭墨放在鼻子下面闻闻惊讶道:“居然放了麝香同冰片?果然下了功夫,要好好试试。”
三阿哥接过墨锭,细细蘸了清水开始研磨,皇帝已经迫不及待要动笔了,看看庭院前,萱花开的正盛,红红黄黄煞是可爱,蕴毫之后,书了“萱瑞堂”三个大字,酣畅淋漓,墨汁未干便有人开始叫好。
曹寅更是看了激动不已,都知道古称高堂居室为萱堂,后世便随分从时用萱为母亲或母亲居处的代称,如今皇帝用瑞萱堂来称呼自己目前居室,可就皇帝事自己母亲为母,这是何等的荣耀?
一向冷静自持的曹寅都要结巴起来了,八阿哥笑着提醒他说:“还不谢恩?”
曹寅这才反应过来,磕了头开始谢恩,康熙摆摆手:“不用多礼!”
:“这墨着实不错,让那家伙多进点来,朕要让他把这墨锭专供大内!”康熙皇帝实在想多写几个字,可惜偏偏不合适,只好巴巴看着三阿哥拿起笔合了几句诗送给了曹寅。
曹寅得遇如此殊恩,连手都抖起来了,大阿哥颇看不上他这样子,无声哼了几声就不肯看他了,
三阿哥笑着说:“皇阿玛,儿子想讨个恩典!”
康熙眉毛一竖:“三阿哥是想要这盒墨锭吧?”
三阿哥眼睛一亮赶紧谢恩:“多谢皇阿玛!”
康熙摇着头叹着气对曹寅说:“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朕的儿子,看见什么都要,哪里像话?”
曹寅也是做父亲的人,哪里听不出这话里面,言若有憾心实喜之的意思*潢色小说
康熙仰头大笑一番,拉着孙氏夫人的手说:“今儿必要扰了嬷嬷的午觉,陪着朕用个午膳吧!”
而李煦在自己的府中,也在暗暗盘算着,自己的母亲也是皇帝的乳母,只是去世的早,自家比着曹家不是不受重用,只是这与天家的关系从来是远不得的,不然自己这个位置,多的是人要踩下自己的头去!只怕还要另想法子同皇上亲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我外婆去世,家里忙丧事,所以没有时间更新
大家包涵啊!!
那边是存稿箱~~~~~~~~~~
八阿哥要部署了哟,要动手了哟,哇咔咔
终于写到这里了,累啊
前段时间*抽抽,没办法送分,也不能回复留言
貌似今天好了,待会送分去,大家积极留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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