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废弃的屋子,灰尘满地,堆满了轮胎和家具的断臂残腿,冰玫靠在一个大纸箱上,头发散乱,妆容惨淡。要在平时,这是冰玫最不能忍受的,但此时生死未卜,根本无暇顾及。空气憋闷,冰玫只感觉每呼吸一下就吸入无数的灰尘,每呼吸一次就忍不住咳嗽一次。一夜的折腾,加之呼吸不畅,冰玫只觉昏昏沉沉,醒来时已不知是几时几刻。
唇舌干裂,肚子啃得胃极其难受,加之胃酸过多,冰玫只觉得肚子翻江倒海。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艰难地想寻到周围哪怕是一滴废水,一点食物,但地上除了灰尘和废弃物,什么都没有。
不知在房间爬了多久,无功而返,看着满是灰尘的地上自己刚刚爬过的痕迹,想起小时候每日早起就能吃到的发糕,冰玫的泪水毫无羞耻地像泥水一样倾泻而下。
“妈,我不想死,不管是渴死、饿死,还是被那个禽兽折磨致死都不愿意,妈,你要是在天有灵就来救救我吧。”她的喉咙抽搐着,在自己发出的软弱的喉音中,无望地哭泣,哭到疲累,再次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非常熟悉的梦,不幸落水的自己,在咸涩的海中像一只受伤的鸟一样扑腾着翅膀,眼看就要淹死了,一转身,居然模到一只柔软的救生圈。她费力地游到安全的地方,四近无人,但她却听到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在急促的呼吸中,她能肯定,救他的人,一定是蓝。
冰玫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猛地转身往后看,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纸箱后面的墙上没有救生圈,却挂着一个破旧的钟。看样子应该是清代的旧物,由于年岁久远,钟摆和旁边的装饰物已经月兑落,只剩下光秃秃的钟面,神奇的是,钟表却还在摆动,时间是否准确不得而知,只见上面的时间直指四点半。
冰玫想起昨天秃顶男人对蓝说的话:“明天下午五点,冰城码头修理厂,带上100万…”,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钟表的时间准确的话,再过半个小时,如果蓝守时的话,就有救了。
冰玫不由兴奋地冷汗直流,“蓝,如果你出现,就算救不了我,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冰玫盯着钟表,钟表正走到四点四十,她目不转睛地等待时间过去,度过她生命中最难熬的二十分钟。
正在这时,门“嘭”地一声被踹开,秃顶男人和他的狗腿子出现在门口。
冰玫下意识地往纸箱边挪了挪。
“我的美女,一天不见,想我了吧?你看太阳都落山了,你的情哥哥还没来,估计不会来了,他把你送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来,让我亲亲,想你一年了。”
冰玫厌恶地转过头,避开秃顶男人的口臭。
见冰玫转头,男人恼羞成怒,挥手就是一个耳光:“还真不识抬举!你今天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就是我的!”男人边骂,边蛮横地撕扯冰玫的衣服。
冰玫脸上马上出现五个血红的印子,嘴巴抖着,上下齿不断发出“的的”的声音,听到衣服撕裂的惨叫,无数的羞耻和悔恨袭上心头。冰玫挣扎着在地上打滚,光溜溜的小腿在水泥地上擦出一条长长的血印。
她死死盯着钟表,钟表直指五点,冰玫紧闭双目,在心里倒计时,向天祈祷,“蓝,你快来吧,只要你来,只要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生活,天涯海角,我都愿随你去,哪个男人都不要,这辈子,我只守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