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洒进冰城二院的窗口,重症监护室门外。
医生、护士来回奔忙,清洁工也忙着清理医疗垃圾,没人理会这个在医院门外焦灼不安,不断徘徊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蓝。
他满面尘土,有灰尘还有煤渣,但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眼睛一直没离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
只要有护士出来,他就扑上去,迫不及待地问:“医生,她没事了吧?”
无奈所有的护士和医生都密不透风,直到一个护士被拉住好几次,无法面对男人焦灼的目光,只好同情地说:“病人还在昏迷,不过暂时度过危险期了,但是还要再观察,您不要太担心了。”
听说此话,蓝拉紧了一夜的神经,像弹簧一样,松了下来。
他问自己,如果冰玫醒不过来了,他会怎样;他也问自己,如果冰玫死了,他的一生,是否会在自责和埋怨中度过,但一切都没有如果,也不希望有如果。
连续两天,冰玫都在昏迷中,只是一直在噩梦中挣扎,渀佛想挣月兑纠缠她的恶鬼和悲惨的命运。
蓝日夜守在病床前,没有任何思想,护士来一遍就问一遍:“为什么她还没醒呢?”
“病人的皮外伤不严重,而且伤口已经清理完毕,其实没有昏迷的理由,如果病人还是不苏醒的话,有可能是受了严重的精神伤害,她现在不愿意醒过来。”
听说此话,蓝锁紧了眉头。
又是两天无望的等待,除了帮冰玫换液、换衣、按摩等,仅有的休息时间蓝倚着走廊的护栏,点燃的烟袅袅升起,又被风吹散,在烟雾中,只能看到蓝紧锁的额头。
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尖叫,然后是“乒乒乓乓”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医生和护士的手忙脚乱。
蓝慌忙扔掉烟头,跑进病房,只见医生护士使劲按住歇斯底里的冰玫,给她狠狠地打了一针,冰玫慢慢睡了过去。
医生无奈地擦了擦被冰玫划伤的手臂,回头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吧?”
“对。”蓝急忙点头。
“病人刚刚醒来,周围没有人,所以大喊大叫,而且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应该是有非常重的心理伤痕,心理负担也很重,这样的病人不能再受一点刺激,要不然,很容易走上自残的道路。”
“您是说,她得了…得了精神病吗?”蓝拉住病床上的铁杆,紧张地问。
“不,她现在还在潜伏期,还没发病,但如果有外界的诱因引发,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不是自残,就是产生报复心理,所以这段时间,不,是这几年,都不能让她受任何刺激,最好是有一个她很熟悉信任的人常常在身边,让她慢慢形成安全感,这样才有治愈的可能。”男医生用严肃的表情叮嘱道:“刚刚给她打了镇定剂,病人一会就会醒,不要再让她受任何刺激。”
“嗯,好,…”蓝茫然地点着头。
要一个形影不离的亲人照顾,蓝所知道的,冰玫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熟悉信任的人,除了自己,蓝想不出还有谁。
可是,自己,如何形影不离?
蓝的性情本就冷淡,遇到惆怅烦恼的事,更是沉默,额头更如一把重重的铁锁。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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