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冰城看守所,冰玫目不斜视,快步走向车站。
婉萍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冰玫,一个字也不敢说,婉萍知道,此时,任何一个字都有可能引爆冰玫满腔的愤恨。
到了故园门口,婉萍还是习惯性地跟着冰玫。
冰玫停下脚步,微微喘着粗气,对婉萍说:“不好意思,婉萍,今天让你陪我白跑一趟。”
“我没关系,倒是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只是刚刚太激动了。”
“刚刚那男人,”婉萍稍稍迟疑了一下。
“我知道你恨他们,”婉萍理解地点点头,“如果他们还缠着你那怎么办?”
“他们罪有应得,我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离他们远远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好吧,别多想啊,回去和蓝商量商量,让他帮你出出主意。”
“嗯。”
目送冰玫走进故园,急步离去的窈窕身影,婉萍不由轻叹了一声。
冰玫在故园租的公寓是两室一厅的套房,一间卧室,一间大妆房。
冰玫爱美,妆房里挂满了精致的衣服、华丽的饰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鞋子、皮包和化妆品。
接到叔叔的电话,你就到了故园。
冰玫不在公寓,信步踱到妆房,看着满屋金饰,边等着冰玫,思绪如拉长线,你苦恼着怎么安顿冰玫。
肯定不能让她在冰城孤零零地过年,可如果带她回大连,就代表见了家长,某一天要结婚。
结婚。
你都被这个词吓住了。
“我和冰玫真的要结婚吗?”你双手轻轻地按着头,第一次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
“父亲、叔叔、婶婶,他们会同意吗?”涉及到和长辈的沟通,你没有自信。
“如果,我结婚了,那和海媛将姻缘尽断。”你下意识地舀出海媛的蓝色手套,呆呆地盯着,这是海媛最后留下的唯一物品。
海媛。
海媛轻柔的嗓音,海媛调皮的笑容,海媛柔软的发,海媛缠绵的拥抱,海媛刻骨铭心的吻……一滴不带任何羞耻的泪落在海媛蓝色的手套上。
海媛是扎入你骨髓,无法拔除的一根芒刺,让你隐隐作痛。
只要你活着,就能清晰感觉到这痛楚。
边等着冰玫,不由已在妆房枯坐了半天。
公寓的防盗门锁转来转去,转了半天才打开。
冰玫生气地一把踢开门,身上的大衣和围巾随意一扔,卷宗用力摔在客厅的茶几上,进卧室开始翻找一份申诉材料。
此时她想的,就是找到一个重磅炸弹,在法**给秃顶男人致命的一击。
心越急,反而越达不到目的。
翻箱倒柜都没发现,脑子里又浮现出李强子磕头如捣蒜的情景,还有秃顶男人龌龊的嘴脸,冰玫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直往头上冲。
冰玫想着应该是放在了妆房的哪个包里。
还没进门,冰玫抬眼就看到蓝愣愣地坐在妆房的沙发上。
“好,你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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