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尾,朱府的血迹图画好了。”
一大早,子雅期便拿了将朱府勘察出来的血迹合在一起的图纸走进别院大厅,对正在喝早茶的许无言说道,
“哦?打开看看!”
虽然不是什么精妙的图画,但是朱府勘验出来的血迹非常之多,想要把这些血迹图拼合到一起,然后标注清楚位置、死者性命还是需要费一些时日的。
子雅期将桌子上的茶壶茶杯放到一边,小心的将血迹图展开平铺到了桌子上,密密麻麻的图形和细小的文字便出现在眼前。
“这是你拼合的?”连卿看了一眼血迹图,惊讶的看着子雅期确认道,要知道完成这幅图可是个不小的工程,单是那些蝇头一般的小字清晰的标在这一方不过是三尺见方的宣纸之上就是个精细活计。
子雅期眸光闪烁,很是得意的点了点头,道:“当然是本公子亲力亲为了,不然这世间还有谁能完成的如此完美无瑕。”
“不错!二弟,你终究是长大了!”就连子雅湛也不仅开口夸赞自己这位一直都很优秀的胞弟,
“是精细无比!想不到妖男竟有如此本领。”方卓涵也开口附和,
许无言则是盯着那幅平铺在桌子上的血迹图,眸色渐深,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指了指图上两处不甚明显的图形,
抬头看了看子雅期,问道:“妖男,我记得这里和这里是没有尸首的,怎么也会出现血迹?”
众人听闻,也都看向图上许无言所知的位置,红色朱砂笔化成的不规则图形旁边标注这别院后舍和西侧厢房最边上的耳房。
子雅期看了一眼,答道:“我派人打听过,别院是朱永靖的孙子朱建文的居所,朱永靖心疼孙子,允许其自行在后舍煮食做饭。♀而且。朱建文却也有自己的厨子伙房,极少和朱家的其他人共餐。而这西侧厢房边上的耳房便是朱家的厨房。”
“也就是说这两处都是厨房,时常杀鸡宰畜,出现血迹也不足为奇。”连卿看了看子雅期总结他所说的话,
子雅期看了看其他人点了点头。
而许无言则是不可置否的一直盯着那两处看。
“无言,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妥?”见许无言闭口不言,想必是她看出了什么端倪,子雅湛开口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奇怪。”许无言收回目光。缓缓说道。“哦。对了,朱府的尸首分布图可画好了?”
“好了,在我房里,要不要现在拿过来?”子雅期看着子雅期答道。
许无言摇了摇头,“晚间我回来再看吧!”继而看了子雅期一眼,“妖男,陪我去一趟州丞府衙。”
“狐尾,你好歹也体谅我画了一宿的血迹图好不好?我要回去补觉,找别人跟你去吧!”子雅期哀怨的看着许无言,叫苦不迭的说道,
许无言这才注意到子雅期一双魅惑人心的双眼此刻染着两圈重重的乌青,想必是昨夜熬了一宿的结果。
“大哥!你陪狐尾去吧!”许无言正要说自己一个人去。那边子雅期就先行一步替许无言求起了自家的那位无所不能的大哥。
子雅期眉宇荡漾着一抹暖暖的和煦,看着许无言温声说道:“无言,我陪你去吧!”
许无言看了看子雅湛,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末了点了点头。道:“好!咱们走吧!”
说罢,看了其他人一眼,抬脚离开,“那我回去睡觉喽!”背后传来子雅期那欢呼雀跃的声音。♀
方卓涵和连卿则是相视一笑,各自做事去了。
走出别院的两人,各怀心事。许无言一步紧似一步的走着,似乎想要尽快结束从别院到州丞府的距离。而子雅湛则是眸光犹豫的紧跟在许无言的身后,紧紧跟随。
“无言,你为何要躲着我?”子雅湛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不知为何,从在珉州城子雅湛找到许无言时起,许无言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子雅湛,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像是刻意避开子雅湛。
就连方才子雅期开口,许无言那想要拒绝的神色看在子雅湛眼里都是那么的刻意和明显。许无言明明就在身边,却总是给子雅湛一种拒之千里的感觉,这让子雅湛几乎抓狂。
听到子雅湛的声音,许无言心下一震,终究还是开口了,终究还是逃不过。
“我…没有。”许无言有些心虚的答道,
子雅湛伸手拉住许无言,一双染了秋水的眸子禁锢着许无言,语调凛冽的问道:“无言,你知道我对你的心对不对?你这么躲着我就是害怕面对我对不对?”
手臂上的金箍感,让许无言更加想逃,眼睛更是不敢看子雅湛,嘴上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子雅湛,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子雅湛听罢,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英眸之中的秋水瞬间冻化成冰,死死的盯着许无言,一字一句的说道:“许无言,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刻骨的爱着你,无论你在哪里,你愿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愿一生护卫、追随。你可以不接受我的爱,但你不可以这般的对我视而不见。”
一字一句像是一记又一记的重锤狠狠的敲打在许无言的心上,许无言不是木头人,子雅湛对自己的感情又怎会丝毫不知。
只是…只是许无言哪来的资格去接受?怎么能接受?又怎么敢接受?
“子雅湛!”许无言缓缓抬起头,迎上子雅湛那一双染上冰霜却也深情的眸子,缓缓说道:“我们是生死之交,永远都是!”
“你是说我只能做你的朋友而非夫君?”子雅湛盯着许无言那一双永远看不透的眸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许无言点了点头,清声道:“是的!我许无言此生注定孤独终老!”
说罢,许无言拿开子雅湛的手,缓步离去……
“为什么?是为了楚寒彻吗?”子雅湛看着许无言的背影,最终还是说出了心底最不愿触碰的那个人,
许无言的脚步一滞,
“是的!”这两个字一出口,两行清泪从许无言的眼角滑落,心底还染着血迹的伤疤被人猛然撕裂,痛明晰无比。
那两个字犹如巨石狠狠的砸在子雅湛的心上,被拉扯的心泛着不能言喻的痛楚,握手成拳,泛白的骨节,咯咯直响。
既然无从接受,那就不要开始了吧!
“许提刑!”州丞府衙的侍卫见到许无言恭敬的行礼,
许无言看了看空荡荡的府衙,瞥了一眼两侧的守卫,冷声问道:“你家大人呢?”
“我家大人在府衙后堂会客。”侍卫见许无言脸色不好,便不敢多言如实回答,
“去通报你家大人,我在这里等他!”许无言抬脚走进了府衙,
侍卫见状自然也不敢怠慢,急忙应声到后堂去通报。
许无言也没有坐下,而是看着威严的府衙公堂,衙案后面是日月青天,上方是明镜高悬的金边墨色匾额。
两侧黑色的刑具架上,整齐的摆放着数根杀威棍和一些经常会用到的小型刑具,再加上门口的那一只惊堂鼓,果然有着不同寻常的震慑之气。
“许…许提刑!”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进去通传的侍卫便战战兢兢的回到了许无言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叫道,
许无言低头看了看躬着身子的侍卫,问道:“你家大人呢?”
侍卫的身子低的更狠了,怯懦的低声答道:“我家大人他…他在后堂议事,请许提刑移步前往。”
侍卫颤抖着声音说着,心里却是叫苦不迭,这都是什么差事啊,这许提刑的官阶可是高自家大人不少,却偏偏要许提刑迁就前往,这要命的差事还偏偏落到自己的头上……唉!
“哦?”许无言看着侍卫不可置否,
那侍卫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看样子也不像是撒谎的模样,好个宋毅!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处事圆滑的官场油条这次要怎么收场。
“好!我这就去后堂。”许无言神色未改,抬脚向后堂走去……
后堂大门敞开,远远看去一个身影负手而立,许无言眸色一沉加快脚步朝那后堂走去。
“宋大人,好大的架子!本官前来拜访还要受一个下马威!”许无言一踏进后堂,便朝那身影冷声喝道,
不料,许无言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大门便被人关上,眼前的背影也缓缓的转过身来……
随着眼前之人的面孔逐渐清晰,五味陈杂的情绪和翻江倒海的恨意如洪水猛兽一般瞬间沾满许无言的脑海。
“是谁惹我的言儿如此生气,本王一定饶不了他!”如地狱修罗一般的声音夹裹着无边的压迫感朝许无言袭来……
惊惧在许无言的脸颊之上蔓延开来,出于本能的扭身要走,不了手臂却被铁钳似地五指紧紧抓住,无论如何也挣月兑不了。
“言儿,这整个天和都在本王的手掌之中,你能逃往哪里?”楚寒彻手臂一用力,轻巧的将体形瘦弱的许无言拉入怀中,看着那一张惊恐无比的脸颊,嘴角泛着浅浅的弧度柔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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