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态度认真,神色凝重,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这幅模样,使得罗暮也不禁慎重起来,紧张兮兮看着她:“到底什么事?”
“你看就知道了。”她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掂了掂手里的砖块,等待那离奇一幕的出现。
可等了半天,手里的砖块依旧稳当当躺在她掌心,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可能?如果说第一次砖块消失是幻觉,那么第二次呢?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绝不会是幻觉这么简单!
可此刻的状况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信,丢掉手中的砖块,又重新捡起一块,可还是如上次一般,那青砖静静躺在掌中,纹丝不动。
她还是不信,再次丢掉手里的砖块,这次直接抱起一摞,可不论她怎么尝试,之前的一切都像是梦境,一闪而过后就渺无踪迹。
她一次次丢掉砖块再捡起来的举动,让一旁的罗暮大感不解:“你怎么了?不是说有事要告诉我吗?”
江晚鱼定定看着手里的砖块,她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是老天爷在耍她玩,还是她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
颓然丢下手里的砖块,淡淡道:“也没什么大事,还是不说了。”
罗暮一听急了,以为她不信任自己:“别呀,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他从站立胆阶上跳下,大步走到她身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她呆呆看着脚下的砖块,一语不发。
罗暮见状,更是心急,想了想,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别怕,主公那里我会替你说情。”
少年虽然武功很差,但手劲不小,江晚鱼手臂上传来隐隐帝痛,她抬起眼,看着罗暮那双乌黑晶亮,因焦急而隐隐泛红的眼眸:“罗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罗暮一愣,抓着她小臂的手一松,下意识别开眼:“哪……哪有。”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以罗暮的性子,是绝不可能主动对人示好的,更何况,她与他之前还有过那样一段不快的经历,唯一能做解释的,就是他做了亏心事,自觉对不起她,才这么殷勤地主动关心她。
可罗暮能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使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的是那对黑心主仆,又不是他,他愧疚个什么劲?
可他此刻的表现,却明显是有愧于人的样子,难道这家伙真的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
她眯了眯眼,那样子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兽类,罗暮突然发现,她以眼神传递警告的这个表情,和主公简直是如出一辙,主公生气的时候,也是微微眯眼,并不多言,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一步,罗暮抬头看了看湛蓝奠空,把话题引开:“马上就到选秀之日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大群女人进宫。”
选秀?微眯的眼睛骤然睁大,虽是从现代来的,但她对这个词可不陌生。
说得好听,是为皇帝物色称心可意的贤内助,说的难听,不就是挑牲口一样,挑选几个合适的生育工具吗?
自古都是那一套,什么后宫充盈,子嗣才能绵长,于是选秀选秀,一个劲的选秀,大臣和皇帝高兴了,可后宫的女人就不高兴了,斗来斗去,就为了那么一个男人,一个地位。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她是个最烦是非的人,记得上中学时,班上几个女生看她不顺眼,处处找她麻烦,她忍了几次后,终于忍无可忍,将那几人打得一个月都下不了床,也因此被学校开除,不过后来因祸得福,她这匹千里马遇到了自己的伯乐,教她学习兵器制造,眼看就能报答自己的恩人了,谁料竟遇上这坑爹的穿越!
现在想想,心中依旧愤愤难平。
“你高兴吗?”她看着罗暮的侧脸问。
“我才不高兴呢!”罗暮答得迅速,那总是大大咧咧的神态,也在一瞬间变得冷肃起来。
她愕然,接着好奇道:“为什么不高兴?难道自己讨不到媳妇,看着眼馋?”
“你懂什么!”罗暮眼又红了,只不过这回是气的:“我讨厌女人,你们女人都是忘恩负义心如蛇蝎的妖魔!”他似乎真的是气极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紧紧的,额角上青筋迸绽。
江晚鱼呆了,他这么恨女人?还恨得挠心挠肺?可自己也是女人啊,他刚才那番话,岂不是把她也骂进去了?
罗暮看她一眼,不知怎的,她感觉这一眼似乎包含太多感情,有憎恨,有可怜,有悲伤,有气恼。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她也什么都没问,到了午休时间,她自发自动前往临时搭建的小凉棚里休息。
罗暮下午要去怡轩楼看望那位日日“卧病”在床的武宣王,所以没人再给她大开方便之门,她只好老老实实照工头的指示搬砖。
不过对她来说,她宁可忙一点,也不想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有了昨日的教训,江晚鱼自知与暴君对着干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所以她一下工,就直奔金龙殿。
因为早有旨意,所以守门但监直接就放她进殿了。
不得不说,奚成壁这个人虽狂妄霸道了些,但作为一国之君,他确实是个好皇帝。
江晚鱼已经在他面前站了大半个时辰,可他一心扑在案上成堆的政务中,时而皱眉,时而叹气,时而沉思,烛火跳跃,将整个大殿摇曳出别样的风情,一明一暗中,使那向来冷厉无温的面容,也生出了一丝暖意。
奚成壁醉心政务,她觉得不该打扰他,于是就那么站着,等待他自己发现她。
可他真但投入了,许久都没发现她,而她就那么站着,竟然也不觉得累。望着烛光下自己的纤长的身影,她的思绪,渐渐开始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正在回忆小时候的趣事,猛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厉喝:“澹台婉玉,朕在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她呆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想起了自己如今的遭遇,望着近在眼前被烛光渲染得越发俊美的脸容,她清凌凌开口:“奴才没有听清,您能再重复一遍吗?”
她惮度不像在敷衍,奚成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当无法在她眸中窥探出更多讯息后,他淡淡转开眼,将手里的一叠画纸丢给她:“给朕随便选几个。”
她本能接住,原以为是削藩的方案,毕竟她前不久才提示过他,可一低头,她却傻眼了。
美女,全是美女!
清丽型的,妖媚型的,端庄型的,可爱型的,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