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轻轻勾起唇瓣,当真是美人如玉。
“五百两?没问题。”
她豁然睁大眼,整个人因为极度震惊而显得有些傻气。
五五五、五百两!
靠之!她明明想说五十两来着,果然是有钱人!早知道就伸十根手指了……她默默在心里悔恨了一把。
“好,成交。”虽说后悔,但还是兴奋占了主导地位,他生怕对方反悔,连忙道:“想要我怎么帮?”
狐裘下,一双修长白皙,肌肤下青蓝血管清晰可见的手伸了出来,掌心处,是一枚的玉牌:“你带着这个,去前面的东太门,将其交给一名青衣侍童,他见了这个,自会跟你一同前来。”
她接过玉牌,转身之际,带着丝担忧转身:“你……能撑住吗?”
他浅浅一笑,虽病容满面,却风华绝然:“冰雪虽脆弱,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被阳光融化的。”
她怔了一下,他虽是无意般道出这句话,却狠狠撞击了她岿然不动的心灵。
她喜欢这种即使在困境中,也能笑对人生的人。
早知道,她就不狮子大开口了,只问他要十两银子就行了。
按照他所说,找到了那个青衣侍童,虽说是侍童,但那眼神,却充满了敌意,一点也不如他家主子和蔼可亲。
“王爷!”青衣侍童与她一同赶往废弃荷塘时,看到以手扶着树干,像是随时都会倒下的人时,面色陡然一变,慌忙冲到对方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匣,取出一枚淡青色的药丸,置入男子口中,又将一只手低在他后背。许久后,男子苍白无色的脸,才渐渐恢复了血色,紧蹙的眉也一点点舒展开。
江晚鱼虽与那男子素昧相识,但也一直为他揪着心,这样的男人,要是死了,还真是可惜呢。
“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青衣侍童面带忧色,转而眼中又射出浓浓的恨意:“是不是皇上他……”
雪衣男子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江晚鱼看天看地看荷塘,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
只要关系到奚成壁的事,她最好自动屏蔽,她若是好奇地问一句,“皇上他咋了?”保管小命不保。
“这位姑娘。”恢复了些精神气儿的男子朝她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之前与小王定下的约定,是付你五百银的报酬,只不过,小王今日出门匆忙,忘记带钱了。”
什么?没带钱?男人都是骗子,没一个好东西,长得美也不能欠姑我的钱!
江晚鱼抖着手,若不是拥有强大的自制力,只怕早把手指点到他的鼻子上去了。
你个混账!还王爷呢!王爷连五百银都付不起,难道要赖账?也不怕遭报应!
眼中浮起一丝怒色,因她低着头所以无人能看到。如果她猜得不错,种种迹象都说明了,这个病病歪歪,暖春时节还套着厚厚狐裘的男人,应当就是那个愁得罗暮食不下咽的武宣王慕容怀卿。
看不出来啊,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力易推倒的家伙,竟然这么阴险,把罗暮童鞋耍的团团转。
好吧,现在他也把自己耍得团团转了,她和罗暮还真是患难与共啊。
她不能强行催要,因为他是王爷,论身份,同样比她高出不知多少个天阶。
她恨封建制度,恨等级制度!
在她愤愤不平,准备招呼慕容怀卿祖宗十八代时,一只手忽然伸到了面前,与上回不同,这次,那冰白色的手掌中拖着的,是一串乳白色的象牙手串。
“这手串虽不算十分名贵,却也值个五六百金,小王以此作为酬谢,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什么什么?她没有听错吧,五六百金?这是多少钱啊!她觉得有点晕,实在是兴奋过头了。
一开始,她气恨对方不守信用,可这会儿人家遵守诺言,以物抵金,她却犹豫了。
这象牙手串,可不像慕容怀卿自己说得那样不怎么名贵,他说至少五六百金,事实上最少可以卖上千金吧。
她虽爱财,但也知道什么样的财能要什么不能要,拿钱走人最好,可拿了人家的东西……
“姑娘?”见她不接,慕容怀卿不禁奇怪。
“这个……你下回见了我,再把银子给我吧,先赊着。”肉痛啊,到手的银子马上就要飞了。
“为何要下回?难道姑娘不信我?”
“不是不信,而是……这手串太贵重了,武宣王还是自己留着吧。”
慕容怀卿怔了下,听她唤自己武宣王,原以为她懵懂无知,谁料她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小王向来守信,姑娘若是不肯收,便是陷小王于不义。”温柔的语气,偏偏寒如冰雪。
温柔的人也是有脾气的,您老人家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个道理?
她欲哭无泪,这还有逼着人收东西的,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还拒绝,那就是不知好歹。
只好硬着头皮接过那串象牙佛珠,的手串捧在掌心,就似捧了个烫手山芋。这算什么?被天上掉下的金子砸死?
自作孽啊!
“梓山,走吧。”慕容怀卿对身边的青衣侍童吩咐,转身欲走。
“请等一下。”对着已经背对她的人影唤了一声,她郑重道:“王爷既是守信之人,下次进宫时,请王爷带够五百两,将手串从我这里赎回去。”
“下次?”慕容怀卿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精光:“人生充满了各种未知性,小王真的很期待,与姑娘的下一次碰面。”
这人说话怎么也古里古怪的,那话中蕴含的深意,让她不由得眉睫一跳。
算了,她懒得深思他话中的意思,看着手中的手串,她忽然发现,今天看似收获颇丰,但实际上,她一个子儿都没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