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影姿最怕的还是来了。尽管她在心中一直否定着这个想法,可他却又是所有矛头的指向,现实面前,根本不容她分辩。
父亲的话仿佛一把利刃,将她原本结痂的伤口割开,强迫着她去面对残忍的现实。这样的结果她不是没有想过,也并非没有面对的勇气,只是她太过后知后觉,甚至在鲜血流出的前一秒都意识不到锥心的痛楚。
霍东陵,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坚守是否真的只是愚蠢的固执,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影姿在心中不断地问着自己,却始终得不到任何答案。此刻,她忽然想起了慕新的忠告,也许自己早就应该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是否已经为时过晚了呢?
担忧和恐惧一点点残蚀着她的心头,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庞,她最后的一点坚强也濒临崩塌。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尽管自己心头已经不堪重负,甚至有可能在下一秒就会崩溃,但在这一秒之前,她仍旧成功地伪装了自己。
简单地安慰了父亲几句,正好借着吃饭这个由头,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审讯室。
似乎不堪忍受警局里的纷扰环境,她叹了口气直接走了出去。外面的天色有几分晦暗,看样子是在酝酿一场大雨。
也许是天色的缘故,她阴沉的心头没能得到缓解反倒越发抑郁了。眼角有滴水正愈渐凝重,她努力地眨着眼睛想要把它噎回,最终仍旧无力回天,只得任由泪水滑落脸颊。似乎是怕别人看到她的卑微,泪滴滑落的瞬间,她忙不迭地抬起头看向了四周,原来并不是她多心,真的有人见证了她的脆弱。
他为什么每次都在自己最无力的时候出现,先前的惨痛经历她始终不能忘怀,他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更加沉重的打击。尽管对来人不欢迎,她也没办法,毕竟他没有对自己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人身伤害,而无意中窥到了她的忧伤在法律上也构不成任何罪名。就算他天生有见证自己狼狈的癖好,她仍旧无计可施。
眼下她能做的只是擦干泪水,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戒备。
“怎么,廖小姐好像不太欢迎我啊?”徐仁峰靠在车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动作,影姿忽然想起了霍东陵,那时,他也是这样斜靠在车前,一脸的玩世不恭。他话很少,但凡开口,却总能噎的自己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自己就是被他的光芒吸引,时至今日她才明白他的光芒并不是耀眼的虚晃,而是实实在在的烈火,靠近一步,就会将她灼的遍体鳞伤。
她的眼神渐渐迷离,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了霍东陵的身影,而这一次她也终于不抱希望,讽刺地笑了。
“影姿!”这声迥然相异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她定睛一瞧,徐仁峰正站在她面前,双手攀在她的肩上,一副要将她从魔怔中挽救出来的模样。
“你干什么?”意识到徐仁峰的亲密举动后,影姿惊慌地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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