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一片寂静,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多久,彼此都没有如此认真的看过彼此,最后一次,应该就是晴悠倒在毅怀里“死”去的那一次,那一次,晴悠将毅的样子,深深地刻画在了心里,因为她曾有想过,也许那一次之后,她……
她将永远永远的从这个世上消失,再也回不到来,也回不去……
这一刻的相遇,二人等待了多久,晴悠无法理解,也无法去推算,倒是毅。
为了这一刻,他做了很多,也忍了很多,越来越像一位王者的他,心更加狠了,所做的事更加强霸了。
“你就这么打算一直站着吗?”毅从塌上下来,慢步的走向晴悠,越近,心里越是震惊,“这么多年过去了,”指尖划过晴悠白皙女敕滑的脸颊,“居然一点改变都没有,晴悠,难道你都不会变老吗?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晴悠没有动,任由毅顺模着自己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肩膀、胸口……
一直到毅的手快要触及她的胸部之时,晴悠抓住了他的手,止道:“够了,我已经在这里了,放过我三哥还有司徒家吧。”
毅没有抽回手,反抓晴悠的手凑近自己的唇,轻吻了下去,“还有一个时辰,时间还长着呢,不是吗?”
“你……啊……”晴悠被毅被如其来地用力咬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发出责问,整个人便被毅打横抱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放我……”
似乎意识到毅的意图,晴悠叫止道:“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要是再裂开的话……”
听到晴悠关心之语,毅更是来劲了,完全不理会她的劝阻,轻薄的幔纱之下,满是春光之色。
与毅相见的情况。晴悠曾有过百种幻想,唯独这个,晴悠万万没有想到。
在这个情况下,晴悠不能拒绝,见到了她,毅并没有立即收回成命,而是告诉她。还有一个时辰,而这一个时辰之后,司徒展还有司徒家的命运,可是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而非在毅的手里。
手环晴悠的细腰,下巴压在晴悠的玉肩上,手把玩着晴悠的长长秀发。头满在这黝黑的发丝里,那股刚强、灼热的刚阳之气,让她有了迷失,昔日令其怀念的霸道的温暖,一点一点地涌入了她的心头。
“下旨吧……”晴悠阖上了双眸,背对着毅,心里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能就此沉沦了,要记住这可是为了司徒徒才出现在这里的,“再不下就来不及了。”
毅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很轻松地道:“晴悠,我想你了。”
收紧了揽住晴悠的细腰,语气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在行动上,却让晴悠感受到了压力。
“……”晴悠不知道说了什么,毅却突然对晴悠冷淡了起来。
“明天就回宫,你也跟着一起回。以宫女的身份进宫。”毅狠狠地下令道。
宫女?呵……晴悠在心里嗤笑了一声,终于决定狠下心来了,太好了,呵……真的太好了……
如果毅知道晴悠这么想的话。一定以为她是疯了,但是晴悠真的是如此希望着。
从毅的房间里出来,晴悠静如湖面的表情,迎对了担心不已的邬昊,“好久不见了,一切安好吗?”
邬昊有礼地向晴悠行礼,恭敬地回道:“托晴姑娘的福,一切安好。”
“我想见我三哥,”晴悠回看了一眼房间,轻声地道:“方才他说的话你都已经听见了吧?这一次,回去之后,如果想要见到他的话,就更难了。”
邬昊低着头,回道:“我这就派人去安排,晴姑娘你先下去休息吧。”
在毅的安排下,晴悠被带到了一间窄小、灰暗且布满了灰尘的房间里。
晴悠没有发出任何的怨言,将自己身上的裙子扯下了小块,将桌子和椅子擦干净,静静地坐在那里。
房外几名下人陆续来回,见到人,吵杂的声音让晴悠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桂娘跟她所住的那个小院子里。
床的摆设就像是那时候那样,还是在窗边下,透过那破旧老化了的窗纸,晴悠可以看到下人闲下无事围坐聊天的小角。
太底有多久了,久得连晴悠也差点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时光,发着呆,专注于那个窗洞看着院里的情况,不知不觉得,眼神有些恍了。
仿佛看到的不是这些人,而是牛婶他们围坐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卷着衣袖和脚角,有说有笑的样子。
“娘,女儿想你了,你在那里还好吗?”晴悠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自言自语道:“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我跟你的缘份呢?在这样的房间里醒来,最后也会在这样的房间里离去……”
“你在胡说什么?”完全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晴悠没有注意到,在她入神的这个时间里,司徒展已经推开了门,站在了她的跟前,对于她的话,一股不好的念头立即在司徒展的大脑里涌了出来,“晴悠,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晴悠眨了眨双眸,瞬间恢复了清明,微笑而对道:“三哥,你才是,在胡说什么啊?”
司徒展定眼看了晴悠数秒,见其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后,拉起了她,“走,我们去找皇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这……这样的地方,还有这样的安排,他怎么可以……”
拉起来了晴悠,并没有跟着司徒展走,不,应该说是他没能拉动晴悠,“走啊,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宫女?你知道什么是宫女吗?”
任由司徒展抓着她的手,没有争月兑,也没有顺从,而是很平静地说道:“三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了,等进宫之后,我不再是你的三妹,也不再是司徒家的人,从今天起,我与司徒家一刀两断,等回到京都,我会正式向衙门提出切结书的申请,完完全全与司徒家月兑离关系。”
司徒展被吓了一跳,抓着晴悠的手立即松了开来,任由她的手垂直掉落,失力的掉落,“你……晴悠,这事……不如我们先回龙都跟爷爷商量过后再谈吧,相信回到龙都,皇上会收回成命的。”
“不,”晴悠拒绝,很坚决地道:“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我的人生不应该如此的,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想回去,但又害怕回去,这里……过了这么多年,我依旧没有归属感,如果非得说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只有我娘、我爹还有我儿……”
“晴悠,别担心,还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爷爷绝对不会让你以宫女的身份进宫的,你再忍耐一下好吗?”
司徒展以为晴悠只是一时之气,以为其只是因司徒家受累而回到那让其窒息的皇宫,那个华丽的牢笼里,所以才会胡言乱误,说出些奇怪的话。
其实晴悠真的生气了,真的很生气很生气,她想要嘶吼,想要发泄,想找一个人宣泄一下,但是不可以,她什么都不能说,面对这里的人,她有太多太多的话只能藏在心中。
无力地甩开了司徒展的双手,试图以最快速最简捷的方式表达自己内心最沉痛的感受,可是在其看来,那都是因为“司徒”这个姓氏拖累了她。
“三哥,你有没有想过,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晴悠认真、真诚地看着司徒展,双眸流露出那种让人无可耐何的痛楚,“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骗了所有人,就连我娘也都是,你知道吗?我不是司徒晴悠,不是你的妹妹,在六岁那年,司徒晴悠就已经死了……”
“也许你觉得我所说的话很荒唐,但是好好想想,我为何会在这里的人相差甚远,为什么我总会有奇怪的想法,有奇怪的举动?难道你从来都没想过吗?”
也许是司徒展被吓到了,又也许是因为晴悠说得话太急,没能给时间司徒展理清自己的情绪。
“来这里已经有二十年了,”晴悠回想着,昔日与桂娘、与林善生活在一起的一切一切,都在她的脑中浮现,“你知道当时醒来的我,有多害怕,有多彷徨吗?我以为来到了这里,我的人生就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可是不是的,我想回去,回到那个属于我的世界,也许时间快到了……”
司徒展不相信,自讽一笑,完全不能接受,“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什么回去你的世界,什么你的世界,这个地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你别乱来,别做傻事,我去求爷爷,一定不会让其进宫当宫女的,一定不会。”
“我没疯,”晴悠的表情很严肃,压抑的氛围之下,使得她的话真让人无法当作胡话,“司徒展,骗你了,骗了所有的人,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的关联。”
赶走了司徒展,晴悠整个人虚月兑瘫倒在地,心里阵阵的抽痛,金针失控的在其心中乱窜,“啊……”痛得让其窒息,地面上不断的出现晴悠收入金针中的物品,一件、两件、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