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悠想救桂娘,可是依现在所拥有的条件,欲救难救也!
起床,将房门打开,吃力地端起床边的水盆,向天井而去,牛大娘和申婶正在低头洗衣,眼角忽见一双小脚,随即立刻抬头,乍见来人,都喜极而泣。
申婶离晴悠近,连忙将双手在围布上擦干,接过水盆关心问道:“晴儿啊,可觉得身体好些?饿了吗?渴不?”
今日院中特别安静,未见一孩子在此嬉戏,不知是不是因为怕打扰到晴悠和桂娘的休息,抑或是因为昨日之事使得孩子不敢到此来嬉闹,总之今日院里静得让人宁心。
“娘发烧了。”晴悠双手一空,大气喘着,前几日好不容易稍好的身体,像一下子又被掏空了,此时的她又再次回到醒来时的原点上,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牛大娘一听,顿起,给申婶使了个眼色便接过申婶手中的盆道:“晴儿乖,你娘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跟申婶去吃点东西,一会再去找大牛哥玩,等你回来了,你娘就会没事的了。”
这般哄孩子的话,晴悠又怎会不晓,去玩是不可能的,但吃东西这点晴悠还真是需要,因为此时她真的很饿,虽有小凤护体从旁帮助,但晴悠自身的消耗还是会有的,故此体力耗损巨大。
看了一眼房间,在申婶地牵动下,晴悠便跟着一块去厨房吃东西,依旧是白粥和白馒头,看到这些东西,晴悠心想,想要将身体调理好,药理是其一,食疗才是上策,叹息一声,还是将这两样东西全都吃下,而后还添了碗白粥硬撑饱肚子。
吃过饭后,晴悠没有去找大牛,而是打了盆水,简单地洗了把脸,见厨房没人,就抓了小把盐用手指代牙刷刷了一下牙齿。
“哎……活命都成问题了,更别说刷牙了,至少今天还能刷上,让我这可怜的小牙得以洗刷。”漱口过后,晴悠将东西收拾好便向隔着一墙的院子而去。
在穿过圆形院口之时,晴悠听到牛大娘和申婶的低语。
“申妹子啊,你说桂娘不会就如此去了吧?”牛大娘看着房间停了一会道。
“她的命也够苦的了,如若不是为了晴悠,我想她都不会死命撑着,这晴悠也是个可怜,三天两头就睡个几天不醒,也难为桂娘了。”申婶语中的无耐让晴悠心感自责。
“要是桂娘过不了这关,我看晴悠这孩子以后也难过。”牛大娘不停手中活,使劲的搓着,似乎将心中不满都发泄到这洗衣之上。
“可不是嘛,要是晴悠身体好些,桂娘也不会三天两头跑去找管家求药,这大夫人又不见得桂娘到前院去露脸,生怕跟大少爷碰个正着,每次桂娘一出院都派人来折磨一番,前阵子桂娘不穿得很漂亮出院了,回来时可是衣衫不整呢……”申婶凑近,低声语道。
“你疯了,这话可别再说,要让晴悠给听着了,孩子该怎么想她娘。”牛大娘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小声大斥申婶。
“桂娘为人怎么样,你我都清楚,要换你,为了孩子也会如此,只是女子贞节视如命的桂娘,心里可曾好受过,若是你,又该何选,弃了儿,保了贞,于心何安啊?”牛大娘的话让晴悠落下无声之泪。
无力的身体不知为何瞬间力充上冠,双手力大无穿,一股难言的气感顺着毛孔侵入体内,依着经脉,缠着血管,通体畅流。
沉溺在自责与气愤中的晴悠,完全不知发生何事,就连自己的体内变化也未有察觉,不知过了多久,小凤的声音自其脑中传出,“晴悠,气感,你已成功引动气感,虽未借由金针,但却引动了金针,好好记住这种感觉,金针的唤出,就依此气而出和收,欲想开启金针空间,你得多加努力。”
此话传来,让晴悠如枯木逢春,令其死寂的心死灰复燃,金针,曾几何时晴悠将此救死之宝给忘了,只要能唤出金针,嫣然便可借助针灸之术加以药物配合,治疗桂娘之痛症可不在话下。
收起泪水,晴悠回到房中,闭门不出,就连牛大娘和申婶拍门叫唤也不加理会,静坐房中一角,感受着气感的流动,引气至心房,内视之。
只见金针遇气便逃,晴悠控气不定,一急便散,小凤指引有术,但未立即见效,晴悠不弃,跟藏于心房的金针角逐了起来。
每一刻钟晴悠便得大气休喘许久才能重新聚气,引气心中,金针似不服这渺弱稀薄之气,最后竟不再逃离,而是正面迎气,针尖一踢,即将气给踢散,这让嫣然浑身一颤。
不服,聚气重来,三个时辰已过,可晴悠之气却连针尖也未能碰到一角,为此睛悠气息凌乱,一身汗水湿了一身粗衣。
“欲速则不达,金针不离身,来日方长,勿急。”晴悠欲休息过后再来,可小凤之语让其凝气定神不动。
调息过后,晴悠领会小凤之意,故收势不再抓针而唤。从房中出去,夕阳已斜照于此,正对着房门正面迎射而来。
天井边上,牛大娘和申婶已不在,晴悠拿起边上侧立的木盆,将水桶抛下水井,屑加吃力地拉起小桶井水,对此晴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强大了许多,较起早上连端盆水都大喘的她,可是惊天之变了。
将水倒入盆中,水中影着晃动着的人影,小脸通红,不再苍白无色,虽渗黄泽,但却粉女敕了许多,双瞳明亮富有清泽,小嘴也未因流汗而失水有些干结。
晴悠大喜,曾想小凤和金针的出现已是其一生的最大奇迹,可未想到,原来属于自身的力量才是最让人可喜的。
金针虽未取成,但却在不知觉中调息了身体,扫空病态,利索地洗过脸后,晴悠便又遁回房中继续聚气流走体内,慢慢地气流变强,变壮,变得密度浓郁,似铁柱般无隙可入。
凌晨三点,晴悠依稀听到些声音,从而醒来,快速至床边,紧紧抓住在梦中的桂娘,“娘,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晴儿在你身边……”
“晴儿,晴儿,别离开娘,别离开娘啊……对不起,对不起……”桂娘似是乱叫的声音,还有胡乱抓空的双手在空中挥抓着。
晴悠紧抓其手,从旁安抚着,看着桂娘那般痛苦难耐的脸,心感百触,“娘,我在这里,晴儿会陪着你,你安心的睡吧。”
好不容易桂娘才安静了下来,晴悠却露苦色,黛眉皱团,瞳仁中影射着不成人形的果背,“怎么办?天气这么热,后背已发炎,浓疱也起了,如果再这么放任的话,恐难回天。”
晴悠轻轻放开桂娘的手,执起盆边的布,浸湿,拧干,随后轻拭着桂娘的脸,将其脸上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干迹擦净。
换布再起,晴悠欲想擦拭果背,但却又迟迟未有下手,她在害怕,多年来从医以来的她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前世身为医学天才的她,中西医精通的她可从未有不知何从下手的无力感。
依此情形,若是换作从前,晴悠会立即对其进行施救,并叫护士一一递上其所需物品,可这里,既无麻醉药,也无止痛剂,就连最基本的消毒措施也难以开展,这让其如此下手为好。
推开门,大口吸着夜中凉气,体寒之感瞬上,浑身自不觉的颤起,强忍不适,换了盆清水回到房内,避开桂娘背上的伤处,将周边的污渍给轻擦一净。
打坐一旁,一边练气,一边照看着桂娘,一夜过去,晴悠体寒之气散去,夜里未受寒气之折的情况昨夜可算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有所改善。
天色渐亮,打水洗过之后,晴悠上床,眯眼在床的内侧,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待其醒来,已是午时,牛大娘见到晴悠出来,便让大牛给其送来了吃的。
今日不知为何,多了一根红薯,馒头也是整个,晴悠看了傻了眼,以为是加餐了,正欲问是怎么回事之时,大牛便将房门合了起来,“快吃,别让人看到,这可是我从厨房里偷来的,别告诉我娘。”
晴悠鼻子一酸,泪水瞬涌满眶,但不到三秒又收了回去,拿起红薯剥了皮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待其吃完,大牛双眼定格在这薯皮上,晴悠不解,“大牛哥,你饿了吗?”
“不是,你吃,快吃吧,我已经吃饱了,你身体虚弱,多吃点。”大牛看着这薯皮说着这样的话,顿时让晴悠有些蒙了。
细想过后,晴悠这才想起,这穷人家的人可是不剥皮就吃的,更别说连红薯都没得吃的人呢。
晴悠将白馒头折了一半,还有那薯皮一块递给了大牛,“大牛哥,我吃下这馒头还有粥就饱了,这些你吃。”
大牛不愿接,头手并摇,但晴悠硬塞,又怕掉了,没敢强来,故此,便跟晴悠一块坐下吃了起来。
晴悠记忆中,大牛为人老实,甚少会做出这些偷食之事,可见如若不是为了晴悠,想必他是绝不会做出这事来,故此晴悠便在脑中快速打着转,设法能通过大牛找到一些用器救治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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