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悠已经到龙都三天了,这三天里,她都一直受到冷落,虽然被冷落,但是她却一直都忙于自己的事。
司徒展最终还是无功而返,邬昊领兵本想去消灭那些黑衣人,但正如晴悠与司徒展所听到的那样,太子已经将所有的事和人都一一扼杀掉了,就连那些扶桑国派来的忍都,太子都没有放过,目的,就是不想让对方抓住了他的把柄。
巩宇朗等人更是忙碌,第一次进入龙都,对很多东西都感到很新奇,正好,柳荷与巩宇朗婚期将近,卓碧便想在龙都为二人办置些喜庆之物。
卓碧曾邀晴悠一同去采购,但是晴悠却以身体不适而拒了。
从进入龙都的那一刻开始,晴悠便想可以见到毅,可是除了邬昊来看过晴悠一次,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毅身边的人。
从京都到龙都,路上花了不少时间,晴悠所受的内伤并不如外人所看到的那般轻,那死去的胡彪,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在江湖上,他可是鼎鼎有名的江湖人氏,一个出了名,有钱什么事都会做的人,在江湖上可是恶名远昭的恶棍。
即便如此,但是他还是有值得雇主雇其的价值,只要是其所接下的工作,从来都没有完成不了的,杀人、劫物、偷窃从未失过手,可是此番,却在晴悠的冰雪剑下栽筋斗了。
因此,才会在击向晴悠的那一掌使劲了全力,所以实际上,晴悠的伤是比司徒展重上几倍,但是晴悠却是一直用体内的真气护养着,才不至于立即倒下。
也正因为此伤,晴悠不得不在停下来之后,闭门数日不出。为的,就是要好好将内伤给养好。
养伤,除了修炼,还需要药物的辅助,于是今日,晴悠出了客栈,希望能购买到自己所需的药材。
“掌柜的,请问,可有这些药材……”晴悠从袖中取出一纸,递给柜台前年迈的老者。柔声地问道。
掌柜的眯着眼,伸出满是折皱的黑瘦之手,经历了沧桑的掌心。长满了黄实的茧子,让晴悠不由得想起林叶的手。
多么令人怀念的手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可掌柜所板着的脸,待人不太友善的外表。却是跟林叶截然相反。
就在晴悠认真的观察着掌柜的时候,门外一道厉声吸引了晴悠的注意。
“走走走……”护门的药童拿着扫帚对着一名高其两个头的男子大声斥赶道:“走啊,你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啊,师傅都说了,你爹没救了,你别再来了……”
药童挡了晴悠的视线。其未能看到被赶之人的身影,可是却从被赶之人的声音听出生活迫人的无奈。
“求求您做做好心,让我见一面施大夫吧。这一次我有钱带来,真的,我真的有钱,请施大夫再去看看我爹,他这几天脚可是痛得难耐。再这么下去,我爹会痛死的……求求您了……”
声音很有磁性。应该是一名年青男子,但年纪却是不带,因为那种还处于发育中的声带,让晴悠断出,此男子约莫是十八岁而已。
掌柜没有受到门外的事情所影响,看过药方之后对晴悠道:“方上之药都有,不知姑娘想在几服?”
“三服晴悠不冷不淡地回应。
门童的赶人,男子的求医依旧持续着,晴悠没有多事,但也好奇这男子口中的施大夫是何人,为何此男子都已跪地了,为父做到如此地步了,可这施大夫也太铁石心肠了,即便真的医不了,但至少可以出来与男子见上一面,说上几句安抚之话亦可啊?
可是……这男子口中的施大夫却一直都没有出过面,直到晴悠取了药,结了帐,都没有见到施大夫一面。
垮过门槛,从门童的左侧越过,不料却不正好碰到男子叩头要抬起,男子与晴悠四视相触,头又快速要再次叩下,只是头在落下到一半,便有些迟疑,立即将头抬起,看向晴悠。
一眼,虽然人是一眼,但是晴悠会一直定眼在男子的身上,一直到男子再次抬起头,二人定望着对方,似曾相识。
二人都有这样感觉,可是二人都不敢唤出口中所猜测到的那个人。
跪地的男子没有动,但是他的停顿让门童得空再次发言赶人,“你走吧,师傅已经说过了,不管再看几次,你爹都是如此,我知道你想尽孝,但是你爹这脚,保不住了,你爹又不听师傅的话,如何能治得好呢?你走,等你爹同意师傅的做法,你再来,别再为难我了……”
门童语毕,方才给晴悠配药的掌柜负手走了出来,站到了男子跟前道:“你回去吧,你爹不接受我的意见,我也不为不听我的病患医治,走吧
说完,掌柜的便回到了柜台之后,继续忙和自己的事儿。
晴悠提着药,迈步走向男子,虽然不确定,但是却对男子的行为感到感动,扶起男子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既他非能应所求,你何必强人所难
“晴……”男子不确定,但在晴悠对施大夫不敬,怕其话惹了施大夫心里不快,情急之下,便将心中所猜想的那个人的名字唤了出来,可是刚出口便觉不妥,于是打住了。
看到男子眸中的那个夯实、真切的眼神,晴悠对自己心中的猜测更加肯定了,“阿牛哥……”
阿牛双眸扬起,身体突然一僵,似乎对一眼前之人真的是晴悠感到很震惊,“晴儿……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吗?你……”
“起来吧,带我去看看牛叔和牛婶吧!”晴悠看出阿牛的尴尬和窘迫,为免他感到自卑,她露出了鲜少的温柔笑容,那如孩童时的那个单纯的笑容。
晴悠使力,将僵住的阿牛给扶起,阿牛处于呆滞之中,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到底是怎么起来,也鬼斧神推的,他真的领晴悠去看其爹娘。
领着着晴悠走到高大的城门前,阿牛从怀中取出用粗布包着的零星的十几个铜板。
晴悠不知道阿牛临在城门前拿钱出来是做何,想要询问之时,阿牛却是对其挤出尴尬的笑容,“晴儿……你在此等我一会吧,我忘了东西没买……”
“那我陪你一同去买阿牛脚向已侧去,晴悠速度比其更快,人已迈开了步子,其势难让阿牛摆月兑。
阿牛为人老实,他不懂得说谎,有事不想让晴悠知道,那紧张的神情,一看就是有难言之隐。
从方才阿牛数钱的动作看出,许是不够钱做些什么,于是晴悠对阿牛道:“阿牛哥,我有些事忘了,你在这里等我,一刻钟后我们在这里碰头,可好?”
阿牛听了当然高兴,立即应了,晴悠先行离去,其则在见晴悠走远之后,立即走上了前去跟城卫低语起来。
晴悠猜想,应该是阿牛不够付两人同时出城的钱,所以才会故意想离去,想办法再弄些钱,好带着晴悠一同出城。
其实晴悠并未走远,就在城门转角的一个巷子里偷看着阿牛的一切。
隔得有些远,但却是见到阿牛对城卫求拜的动人可以看出,阿牛的生活,真的很困苦。
从这小巷道里,晴悠跟一位担着两个蓝子卖鸡蛋的老婆将鸡蛋全都买下,待阿牛跟城卫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就从巷子中出来,步向阿牛。
跟城卫谈好后的阿牛,可是高兴地向晴悠挥手,“晴儿……”
见到阿牛脸上的笑容,晴悠觉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至少从不愁吃穿。
“阿牛哥,你好快啊,你的事都忙完了吗?”晴悠一手提着一个竹篮子,小心翼翼地向阿牛走去,生快动作大了,将鸡蛋给碰碎了。
阿牛见晴悠平白多出两个用布盖着的竹篮,走起路来轻慢,以为竹篮很重,于是便跑到晴悠身旁,将其手中的东西给接了过来。
“晴儿,这是什么啊?怎么……”
“鸡蛋,”晴悠没有跟其相争,很自然的将东西递到了阿牛的手中,同时笑回,“还记得吗?以前小的时候,我们想吃一只鸡蛋都难,现在难得去见牛大叔和牛大婶,我总不能空着手而去的
阿牛很感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晴悠却已步向了城卫。
欲出城的晴悠被城卫给拦住,阿牛见状连忙上前,恭维地对城卫笑道:“城卫大人,她是我妹妹,刚刚跟您说的,就我俩出城
城卫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刚刚阿牛说的放行的人是他跟晴悠了,只是这阿牛给其开出来的条件是欠其十个鸡蛋,可是晴悠给阿牛的这两个篮子里,光是一个篮子也不止十个鸡蛋了,所以便生了贪念。
“阿牛,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只不过是一介平民,平日里我们可是念在你一片孝心所以才会让你交点城税就进到龙都里来,可是你这小子好啊,这头说你没钱,那头便提了两篮子鸡蛋,你这不是在欺骗我们吗?”
城卫的话立即让阿牛急了,他不想让晴悠知道他的情况,但却没想到这城卫见钱眼开,立即将他们之间方才的协议都抛开了,如此一来,阿牛可无法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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