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大的排场,晴悠显得十分谈定,完全没有因此而感到半点怯场,更别说是显得慌张无助了。
司徒展没想到司徒康会以如此大的排场来迎接晴悠的到来,更没想到的是,竟然连慕容云玉也站在大门口相迎。
虽然司徒康未在大门前,但是以其允许众人如此相迎的阵势看来,其对晴悠的重视程度可是不小。
司徒家中几所有的主要人物都在此处了,可是却不见几人脸带笑容,不用多想便知无人欢迎晴悠的到来。
远远的,司徒雪琴便见到司徒展与晴悠一同走来,伸出手,指着晴悠欲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被其母将其给拦下,轻声斥之。
司徒雪琴嘟嘴不满,想要回驳,但慕容云玉与司徒广都双双看向了她,无奈之下方扁嘴不语。
不过司徒雪琴看向晴悠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恨意与怨念,从第一眼见到晴悠,她就对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总觉得晴悠会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所以在瑞城的时候,每次见到晴悠,她都想多亲近晴悠,从她身上套知些什么,从而解其心中的不安。
不想,先前的这种预感居然成真了,晴悠抢了她的并不只是在司徒家中的地位,就连她的未婚夫,她的未来也一同抢去了,怎容其不怨恨晴悠呢?
那恶狠狠,火辣辣的眼神之中透着让人发寒的目光,晴悠远远的便从司徒雪琴的眸珠里探知到自己是多么的不受欢迎。
司徒广站于前头,慕容云玉立于其旁,身后跟随而站的都是司徒广的妾侍们和在家的子女。
当然家中出了如此大事,就连身体抱恙的三妾,司徒展的生母苏裳慧也在其中,久未见儿的喜悦。可是比司徒家中迎回这位嫡女千金来得更为欢心。
苏裳慧虽然身有不适,对于司徒家中之事也不曾在意过,但还是多少听到下人传言,得知晴悠的归来,对各房主子都带来了不少的冲击,因此,即便如今的她心里是高兴的,却要隐于脸下,藏于心中,不敢显于形。领各房夫人有所猜想。
短短的百米之路,晴悠与司徒展却像走了千米之长,众人打量着晴悠的同时。晴悠也打量着众人。
跟上大概司徒展已向晴悠说明,即便其不说,刚从他们的站位上,晴悠也能猜出一二。
在司徒广约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住,司徒展拱手礼道:“父亲。大娘好,”待司徒广与慕容云玉应过之后,他方直方,向身后的姨娘问好,“大姨娘、二姨娘、娘、四姨娘好
苏裳慧抿唇笑了一笑,随便点向司徒展四目相视。但却未有上前相拥互诉思情。
晴悠立于司徒展身旁,未出只字,也不见对何人有和颜相视。
那冷如冰的眼神。静如水的表情,身稳如泰山,不紧不慢、不惊不慌的立于众人跟前,任众人打量她,等待她。
司徒展见晴悠不动。众人有的开始对晴悠露出了耻笑和不屑的眼神,心里有些着急。无奈晴悠无动于衷,唯有向众人介绍道:“父亲,她就是司徒晴悠,是大伯父的女儿
“恩,好,”司徒广点了点头,轻轻回了句,随后便率先转身往屋里而去,“走吧,你们爷爷正在屋里等着你们呢
慕容云玉重哼了一声,紧随司徒广而去,其它姨娘还有兄弟姐妹的都跟着一同回屋,并没有那种亲人久别重逢的那种激动和热情。
晴悠没有理会,司徒展以为晴悠心里受挫,想要安慰其几句之时,却迎来其母的摇头,示意其别轻举妄动。
司徒展干看着,心里焦急,但却什么都不能为晴悠做,在这个家里,也许外人看来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江湖上叫得上号的英杰,可是在这家中,他只是一个庶出之子,一个身份边个废才,整日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嫡子都不如。
苏裳慧不想其儿沾事上身,更不想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儿子添上不必要的麻烦,在宫里生活了近十年的她,谨言慎行,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凡事低调不相争,烦事不上门。
因此这么多年来,慕容云玉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不会去故意招惹她,如若不是司徒展在宫里讨了门四品带刀护卫的差事,想必现今的苏裳慧待遇还会更好一些。
倒是晴悠看出司徒展的焦虑,与其并肩行于最后时反安抚其道:“我不是软杮子,不是任何都可以捏的
司徒展听了,心里定了许多,本还想晴悠也许会应付不下来之时,他该如何帮其兜着,未想,晴悠比其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既然晴悠心中早有数,为何还要一进府便将全府的人都得罪了呢?
其实在晴悠看到这一大群人的时候,心里便嘲笑了起来:一群不愿,但却又不得不来迎接她的人,真是有够虚伪的了。
在这一伙人中,除了苏裳慧,所以有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不悦,眼睛是人最为真实的一面镜子,从他们的眼睛里,她看到得最多的就是恨意,浓浓的恨意,恨不得她现在就死在他们的面前。
倒是这苏裳慧,未见其之前,晴悠都觉得司徒展是一名孝子,见过她之后,晴悠倒觉得是司徒展有一位很好的母亲,处处都为其着想,就连一句话,一句可能会将司徒展跟晴悠列为同一阵线的话,她都给司徒展掐断了。
晴悠并不怪她,倒是羡慕起司徒展来,有如此好的一位母亲,又怎能不孝呢?
只是晴悠知道,如今的她向谁示好,向谁投以和颜,那都会给谁带来不幸,因为如此很可能就会将此人定为司徒广一家的公敌。
不过……
当晴悠看到司徒雪琴对她流露出来的怨恨之后,晴悠心里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有点邪恶的念头。
主厅之内,司徒康坐于上座,众人已就位,等着晴悠与司徒展进来,随后司徒展也站到苏裳慧的身后。
司徒康座下右边司徒广坐下,慕容云玉紧接,身后立着一众姨娘与庶子女,对面却是空着。
晴悠一步一步地走到厅的中心,立于司徒广与慕容云玉的中间位置,正对着司徒康而站。
这从未见过面的爷孙二人,谁都没有开口,但却是互相打量着对方,从大门口走到主厅,心里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司徒家的富丽堂皇,更没心思去看着些如春开的娇花绿树。
她的心里牢牢得记住了司徒展跟其说过的话,“司徒康,司徒家如今的家主,他们的爷爷,是一位既严厉,又有智慧的家主,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逃离不出他的捕抓,别想在他跟前耍小聪明,也别想在他的跟前可以讨到一丝的好处,那只会是自讨苦吃
二人僵持了大约二十秒,慕容云玉终于按耐不住,大声斥道:“放肆,见到家主还不下跪叩请问安
晴悠头微微一偏,侧向了慕容云玉,非但不怒,且还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甜美笑容。
众人都不解,被晴悠看笑着的正主儿更是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斥还是该回笑与她。
随后带着这样的笑容转向司徒康,向其行了一个标准的千金请安之礼,同时道:“小女子司徒晴悠,向司徒家主请安,望家主身体健康,幸福安康
过后未等司徒康提出异议又转向了司徒广等人,“晴悠向各位长辈还有哥哥妹妹弟弟们问好
简单的一句问好之语,却是将其跟司徒家中之人划清了界线,并未将自己归于司徒家中的一份子。
司徒展愁眉不展,不知晴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就连司徒康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看向司徒展,黑着脸,甚是不欢道:“老胡,晴悠也累了,你带她下去休息吧,好好的将家里的规矩向其说说,老三,你跟我来
一场本是很盛大隆重的迎接,瞬间在晴悠的两句话下化成压抑、低沉的无言怒火而散之。
苏裳慧担心儿子受训,纠着细弯柳眉,目送着儿子转入后堂。
慕容云玉却在此刻冷嘲道:“哎哟,这就是展找回来的大哥的女儿吗?依我看还不如雪琴三分,哼……在外头野惯了,就是不成大器,连自个儿身份都没弄明白,就妄想当司徒家的嫡女千金,真是痴心妄想……”
“云玉……”司徒广喝其一声,瞪了苏裳慧一眼,便转身离去。
苏裳慧看着夫君带着怒火离去,心里备受煎熬,可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放不儿子,更离不了这个夫,左右为难之下,让其迈不出步子,唯有站于原地。
其这三位妾侍从其身旁走过都对其露出冷嘲,其中四妾萧梦依更是对其怀有浓浓的恨意,恨司徒展将晴悠给找回来,恨晴悠抢了其女司徒雪琴在司徒家中的地位,恨其母凭子贵,深得司徒康的厚待。
总之,现今即便司徒展不为晴悠做些什么,苏裳慧跟司徒展也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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