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的情景,他多半也能猜出来,是暖月要接近她,那个冷面的红衣姑娘阻止暖月。
原本,仇剑雪月兑了衣衫,准备就寝,被暖月这么一闹,他睡意全无了。
仇剑雪将暗红色的袍子穿回了身上,东陵看了立刻也穿衣。
“雪皇子,怎么晚了,要去哪里?”东陵穿衣,打算陪着雪皇子。
仇剑雪却一摆手,阻止了他。
“不!”言简意赅,但是东陵听得懂,意思是叫他别跟着。
东陵没法,雪皇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
他是没法跟着他出去的。
东陵又担心雪皇子的安危,又不能反驳了雪皇子的意思,决定到时候远远地跟着雪皇子。
雪皇子走出蒙古包,草原之上,上玄月十分的明亮,即使周围没有安插火把的照明,辨识度也是比较高的。
那些蒙古包,有近的,也有远的,有的驻扎在草原远方,只剩下了点点星星般的灯火。
远远的,有人群的歌声胡琴声还有舞蹈声传了过来,在空气里回荡。
仇剑雪凝眸远眺,或近或远,还有一堆堆的人群在草地上游戏取乐。
仇剑雪迈着修长的腿,在草原上漫无目的走着,头顶朗月之下,有星子在一明一暗地闪。
此时的皇子显得孤单落寞,像一头安静的狮子,在丛林里郁郁独行。
雪皇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眸子轻轻抬起,看向漫天的星光,一颗流星,带着绚烂的光彩,在天空之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消失在幽暗之处。
“雪儿,流星划过,那就代表,世上又有一个人走了
仇剑雪的心微微一缩,眼前回忆起了母后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小时候,母后常常陪着仇剑雪在御花园最高的假山凉亭里看夜晚的星星。
母后告诉她,流星划过,就是代表一个生命的逝去。
仇剑雪黯然如幽潭的眸子也轻轻缩了一下。
他低垂下浓密的睫毛,将手伸到了怀中,模出了随身带着的那只荷包。
月光十分明亮,雪皇子的手在月光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好看。骨架均匀,指节修长。
他的手指微微颤栗了一下,从荷包里,轻轻取出了母后的剪纸小像。
因为思念母后,经常拿出来看,所以剪纸小像的边缘已经磨得有些旧了。
他在月光下,捧着母亲的剪纸小像就地坐了下来。
静静地思念着已经在天上的母后。
“雪儿!你孤单么?!!”
隐隐约约,他的耳边似乎想起了母后的声音,那么近,又似乎很遥远。
仇剑雪一惊,立刻抬眸寻找声音的来源,声音却又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仿似铺成在空气里。
仇剑雪的眸子微微黯淡了一下:母后,我不孤单。
一阵的落寞。
说完这一句之后,仇剑雪的眸子里渐渐蔓延上了一股坚定的光。这股光将刚刚的黯淡,冲击得无影无踪了。
偌大的草原上,渐渐有了风,风也逐渐地紧了起来。
吹得草地上有了轻轻回旋的幽咽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