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乘风无奈地瞟了他一眼,低声解释道:“现在她为虎国的事正鞠躬尽瘁着呢,我可一点不敢逆着她。谁叫你背后说她坏话来着,自求多福吧”
苏青灵见两人咬耳朵,故意咳了一声道:“星 ̄哥,你不是跟龙浩天混得风生水起的嘛,怎么就只带了这么些玩意儿回来?”
感受到了主人的醉翁之意,小米腾地站了起来,兴奋地冲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摆了摆头。
周星星看着小米那双大角,多日不见似乎更粗壮了些,也磨也更锋利了些,不禁打了个激灵。想起当日苏青灵逼自己给小米洗澡,被小米顶着自己逼自己在草原上狂奔的情景,那种猫捉耗子的游戏一辈子也不想跟小米再玩一次了!
当下赶紧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包裹的好好的物事,带着几分阿谀的口气捧到苏青灵面前道:“萝卜,看,这就是那个凌王抵我200万两银子赌债的奇怪玩意儿
苏青灵冷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看,脸色不禁一变:“这个东西,应该也不是这个时代的!”
虎乘风闻言凑近,果然,这块方形砧板样的东西一样也是钛合金的光泽,一样也是严丝合缝,与先前从昭华井内发现的那个实心“蒸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放开小惩周星星的事,三人将两样物事拿到一起,东比西较地研究起来,虽然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但已沟起了三人对这两样非当代物品的连翩浮思。
周星星敲着额头道:“不会是散落了好几件这样的东西,让我们寻了凑起来玩拼图寻宝吧?”
正说着话,侍卫来报,有一名青年男子在宫门外等候,声称要见王妃。
“青年男子?”虎乘风和周星星异口同声道,“会是谁啊?”
侍卫报道:“他并未说名字,只说了‘如今柳向空城绿,玉笛何人更把吹’两句诗
苏青灵想了一想,异道:“难道是她?”急冲冲地跟着侍卫去了。
虎乘风和周星星大眼瞪小眼道:“难道死萝卜还留了一手,还有一朵桃花没冒泡?”
两人正疑惑间,苏青灵已着人将那年青人领进了会客厅。苏青灵见那青年男子青衫儒袍,体态雅致,近身时,一股淡淡药香幽幽传来,喉间却也有喉结,只是不知真假,不由得点头笑道:“悬壶济世之人,怎的自身都让人难辨雌雄了?”
那年青人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道:“小妹何花,出门男装打扮图个方便,倒让姐姐见笑了
苏青灵客气让了茶:“没有啊,我原先也是如此
何花自是早听哥哥说过苏青灵之事,虽说哥哥引见在前,但此番也算冒昧前来,见苏青灵谈笑可亲,不禁也放下心防攀谈起来。
岂料一番话下来,两人甚是投机,何花倒很有当年苏青灵的志气,只是发展领域不同,一个在商界,一个在医药界而已。
听得何花年已十八,苏青灵玩笑道:“小花年纪也大了,如此醉心医术,看样子将来是要嫁个药罐子了
何花一怔:“姐姐为何如此说?”
“嫁个药罐子,不是可以任你施为,拿来做各种试验么?”
见苏青灵语带戏谑,何花嗔道:“姐姐倒来取笑我,听说姐姐也是年到双十才嫁给虎王,我现在才不急呢
苏青灵一笑,转而谈起进元族的话题。寻思着自己也是近年余未见着代苟、阿骨朵和白城靖几人了,趁着此番之事,着人拿了笔墨来先写了封信给代苟,约定十日后在西风城会面。
安顿好了何花的住宿,苏青灵找了虎乘风说要请假送何花到西风城,跟代苟众人会面一事。
周星星忙不迭地点头道:“回娘家一趟啊,应该的,应该的!快去吧
苏青灵见他如月兑灾一般地推自己回去,心中好笑,故意伸手到他面前道:“难道本宫回娘家,一字并肩王都不打点些什么吗?”
周星星一怔,犹犹豫豫地把从吴越弄回来的珍宝拿了几件出来,忍痛送给苏青灵,心中暗道,罢了,权当是送几天瘟神出去吧,值了值了!
虎乘风皱眉想了想方道:“此去与代苟大头人会个面也好,不过一定要多加警惕,我国新立,情况不稳,你的安全很重要!”
苏青灵笑了笑:“就象新中国刚成立那会儿,针对国家领导人计划的几次暗杀是吧?想不到我也有这么显眼的当靶子的一天
说罢还嫌不够,又从周星星那儿刮了好几件宝贝,取了一支极大的野山参说是给何花的见面礼才走了,也不管周星星心痛地在背后直跳脚。
见她走远,周星星方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跟虎乘风说道:“虎哥,不管怎么样,一定得找个人把这个死萝卜嫁出去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整天整得我哥俩鸡飞狗跳的!”
虎乘风倒考虑着是不是重新给萝卜个名份,让她招个上门郎,既可有人管她,或者说给她当出气筒,不会殃及他们这些无辜,又可让她继续为虎国工作,不被相公雪藏。
可是,哪儿有这么个男人让那个辣萝卜看上眼,心甘情愿的嫁出去呢?
这倒是个很大的问题,牵涉到国事的超级大难题!虎乘风和周星星一时也犯了难。初秋的天气,西风城内已略带了一丝寒意。
府衙内刚好种植着几株梧桐,叶儿略带着一丝黄意,立在枝头飒飒地引着清爽的秋风,投下的荫凉和带来的风的流动,让苏青灵和小米同时惬意地眯了双眼。
何花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人一鹿,拼命忍住了上前研究小米那双鹿角的冲动。
苏青灵暗自看在眼里,心中好笑,嘴上终于忍不住出声:“要是小米换角的话,我就给你留着
何花闻听大喜,一看小米抬着头冲她摆着大角的样子,又发怵道:“青姐姐此话可当真?!”
苏青灵失笑道:“别怕小米威胁你!反正它的角月兑下来它也装不回去,我做主了,一定留给你!”
两人正说笑着,侍卫将代苟大头人一行人引了进来。
苏青灵起身迎接,却见代苟脸色晒得古铜,连后面的阿骨朵和白城靖都是黑了一层,心知是抗旱所致,心疼道:“怎的一个两个都晒得黑猴子似的,不知道戴顶斗笠么?”
代苟呵呵一笑,倒露出一口白牙来:“哪里顾及那么多,还好种了不少旱粮,又引了一些水救灾,不然今年温饱可真成问题了
苏青灵轻声道:“代苟大哥,事情可以慢慢做,人啊,可千万别把自己累坏了,不值得的
代苟眼睛晶亮地看了苏青灵一眼,并不说话。阿骨朵插嘴道:“就是,阿哥拼命地做,惟恐没有你做的好,辜负了你的重托呢
苏青灵眼神一闪,笑道:“我听说代苟大头人做的很好啊,比我更能吃苦,更加亲民啊
不待代苟答话,转而又向阿骨朵和白城靖问道:“小俩口日子过得滋润啊,信也不给我写封
阿骨朵撅嘴道:“谁叫你忙啊,靖哥哥让我别打扰你
苏青灵冲白城靖一笑,转身取出从周星星那里刮来的宝贝送了过来:“喏,你们的喜酒我没得时间赶来喝,这些算我补送的贺礼
白城靖看了一眼道:“这么贵重”
苏青灵塞到他手中道:“送你你就拿呗,怎么成亲了受阿骨朵影响了,话也多起来了
又将送代苟和一些雷郎的礼物一一呈上,这才介绍立在一边的何花来。
见是苏青灵拜托之事,代苟自是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苏青灵揽过何花的肩膀低语道:“以后你就跟定代苟大哥,有他罩着你,你去元族哪里都不怕
迎上代苟略有些诧异的目光,苏青灵直接解释道:“何花小妹也是女扮男装,代苟大哥可要多照拂一点哦
代苟这才知原来又是一个假扮男子的主,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点头应允了,又和苏青灵谈起一些内政处理的事。
众人一边用了午餐,一边聚起旧来。回想起在元族的岁月,苏青灵不禁有些唏嘘感怀,想起与这些朋友们久未相见,相见后又要长久别离,一时生出“人生几何,对酒当歌”的感觉来。
与大家觥筹交错,一时多喝了几杯,有了几分醉意。
原计划下午即离开西风城,不得不在这里歇息了一晚,第二日方和代苟等人告别,又格外嘱咐了何花几句,各自分头而回。
只要再行三五日,就可回到寒玉城了。
出来这些天,苏青灵还真有些想念两个兄弟了,也挂念着虎国那一摊子事,出来之前虎国就已经贴了皇榜,秋后不拘出身凭考恩科选拔人才,这一路行来,倒也见不少寒门学子在加紧苦读,不过,自己这个主考官可是除了试卷外还要出活题的,为国栋梁,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日金乌西坠,因苏青灵想着赶路,正行到两山狭隘之处,官道上行人渐已稀疏,两旁山林中暮岚渐起,山中的凉气森森地浸了过来。
侍卫见此处地势险隘,通知队伍全速前进,行过此地后再露营休息。百余人打点精神急行,眼见得就要行过两山最窄处的关口,林中突然飞起两只哇哇叫的老鸹来。
与此同时,侍卫队长紧急叫道:“举盾!”饶是反应迅速,已有一些侍卫被两旁林中射出的毒箭所伤,顿时中毒瘫软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保护王妃快走!”侍卫队长紧急下了命令,全队举起手中的藤盾变为突围队伍,掩护苏青灵急急向前冲去。
“不可放走一个!”林中传来充满杀气的声音。四十余名黑衣人从潜伏的林中跃身而出,直奔苏青灵袭来。
我靠!好日子没过几天,又有暗杀了!还真不让人活了!苏青灵心中惶急愤怒,在侍卫队长的藤盾的掩护下低伏在小米身上,心脏紧张得通通跳。
对方显然身手了得,且行事毒辣,对中毒倒地的侍卫一刀一个,毫不留后患。侍卫们举刀对敌之时,又有不少被带毒的袖箭所伤,只得拼力支撑。
眼见得自己的手下越来越少,侍卫队长挥刀斩落飞来的几只袖箭,低呼道:“一队给我顶住,二队策马保护王妃先走!”
二队剩下的十余名侍卫迅速策马,团团护在苏青灵两侧,苏青灵当即催动小米快跑。
小米得到主人指示,冒烟一般地撒蹄跑开,顿时将一众骑马的侍卫们抛得远远的。
正欲交待小米稍稍放慢点速度,前方平整而茂密的玉米地里,突然闪出了十余名黑衣人的身影。
不好,这里还有埋伏,看来此次刺杀真的是心机缜密,誓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苏青灵双手紧紧地攀住小米的大角,伏在它耳边低声唤道:“用尽全力,快跑!”
小米得到指示,四蹄生风,面对前面略已成形的合围圈,突然爆发了神力,自四五米远处蹬地跃起,与此同时,数十口袖箭扑面射来,因着小米的突然凌空,不少落了空,仍有一只斜斜地没入苏青灵的右小腿上。
顾不得瞬间的疼痛,苏青灵紧倚在小米身上,任它驼着自己在电光火石间飞跃过刺客们的头顶,在众人不及反应的时候,飞驰远去。
隐隐还听到身后传来追杀的叫喊,苏青灵意识渐有些模糊,因为肌肉紧张的绷紧,血液流转迅速,造成毒素也快速地袭入身体,渐渐侵袭了自己的意识。
前方的木桥已被毁掉,小米想也不想就负着苏青灵往桥下的大河里跃去,奋力地游着。
冷水浸湿了苏青灵一身,让她意识略有些清醒过来,狠命咬住自己的嘴唇,再次提醒自己不可晕倒,苏青灵双手却不可控制的有些月兑力,慢慢慢慢地从小米的大角上松开来。
被毒药麻痹的手脚无法动弹,身体没有办法再安稳地伏在小米的背上,苏青灵软软地从小米侧背滑落,头发在夜色笼罩的河水里轻轻浮散开来。
肺部好闷,鼻腔也好难受,先前还呛咳着几口水,一分钟不到,似乎这种呛咳的感觉也消失了。苏青灵努力睁着眼,水面上已不见了小米的影子,而那不知何时映在河面上的月光,也渐渐地从自己的视线中暗了下去。
原来溺死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很难受很难受,尤其是在明明会游泳,手脚却无法动弹的情况下。
苏青灵吐出肺部最后一串气泡,对水下的压力慢慢失去了感觉
*
暗夜里,璀灿的星星突然离自己很近很近,中间还含着一簇小小的火光,不是说,这些会亮的恒星都是象太阳一样的大火球吗,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幽深,透着一种冷清的寒意?
苏青灵喃喃道:“这么黑,我是到了地狱吗?”
星星突然闪了闪,一下子远离了自己。苏青灵迷茫地眨眨眼,终于调准了焦距,看清了那是一双幽深的眼睛。
吃力地撑着自己坐起来,苏青灵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半干的衣服,和已经缠了纱布的小腿,清醒过来,原己被人救人,原己还活着。
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苏青灵感激地看向那双眼睛的主人,微笑道:“谢谢你”
语音突然停滞,苏青灵别过眼轻声说道:“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
心口依旧难以抑制地滑过一阵钝痛,柳锡冥口中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算什么?冤家路窄吗?苏青灵暗暗苦笑了笑,终是不隐瞒自己心中所想,直接向柳锡冥说道:“上次刺伤你的事,是我一时冲动,希望你”
“嗯依旧是淡淡的应着。
“你的伤没事了吧?”苏青灵忽略柳锡冥的冷淡,带着愧疚地问道。
“嗯
“你”苏青灵还欲张口,瞥了瞥柳锡冥那如挂寒霜的脸,终于闭了嘴,闷闷半晌,突然又说出一句:“你身上带的有干粮吗?我饿了
柳锡冥从旁边包袱里取出两块大饼,一声不出地递给苏青灵。
苏青灵道了声“谢谢”,伸手接过大口大口地咬起来。咬了几口,突地停住问道:“你吃过了吗?”
回答她的依旧是淡淡的“嗯”的一声。
苏青灵低下头去,继续默默地啃起大饼来。
“给你这次多了一个字。
苏青灵诧异地抬起来,接过柳锡冥递到身前的水囊,不忘客气说声“谢谢”。
填饱了肚子,喝足了水,苏青灵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是野外的一处山林空地,不远处还有一堆篝火几个人影,看样子是与柳锡冥一起同行之人。
夜风穿林而来,将衣上的湿意吹浸骨子里,苏青灵不禁抱了抱双臂,往前面的这堆篝火靠了靠。
柳锡冥默不作声地从行囊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苏青灵面前,说了两个字“换吧”,就转身走向另一堆篝火。
就转身走向另一堆篝火。
“那些追杀我的人呢?”
“死了又是简单地吐出两个字,柳锡冥的身影毫不停留地继续向前走去。
苏青灵咬了咬唇,终是慢慢地月兑上的湿衣,换上了那套衣服。
这套衣服,本是柳锡冥穿的,如今穿在苏青灵身上,更显得这具身躯的娇小纤瘦。
苏青灵卷了袖子和裤腿,小心地按了按自己小腿伤口旁边的部位,感觉到不是很疼痛,才慢慢地抱膝坐地火边。
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侍卫怎么样了,这次暗杀会是谁主使呢?
明明自己已经是小心隐藏行踪了,没想到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那些人应是在自己从西风城出发后才得知的消息,提前守在了那里。想着连那木桥都截断了,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走月兑,苏青灵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
林中的夜鸟突然扑愣愣地惊飞出来,苏青灵感觉身后的林子瞬间笼上一层神秘的气息,明知是徒然,还是不由得向着那黑森森的林子望去。
这种怪异的气息,连另一边的柳锡冥也惊觉到了,两下跃到苏青灵身边来,轻轻拔出了剑,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隐约听到有浅浅地踩过野草的响声,然后是唏唏嗦嗦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苏青灵紧张地抿紧了嘴唇,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呦”的一声,不由得大喜,出声唤道:“小米?”
“哗”地一声,一个硕大的脑袋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摆着那双大角,小米欢欣地跃了过来,低下头去舌忝着苏青灵的脸和脖子。
“好了好了,别这样!”苏青灵腿不能动,无助地用手招架着小米的热情,“都说过多少次了,别老弄得我一身口水
背后传来“铮”的一声,小米不满地抬起头回眼瞪着将剑插入鞘内的柳锡冥,略有些恼怒地打了个响鼻。
苏青灵轻拉着小米的大角,让它跪躺在自己侧旁,轻抚着小米的脑袋低声说道:“别闹了,这次多亏柳柳庄主救了我呢
柳锡冥面对着这一贯敌视自己的大鹿,脸色略青地坐了下来,自顾向篝火中扔着木柴。
苏青灵悄悄瞟了他一眼,心里象被什么钻了一下,尖利而迅速的痛过。也为上次的冲动跟他道过歉了,看样子他的伤也没事了,自己的心结已了,如今,果然只能如陌路人一样相处了。
实际上,或比陌路人还不如,单看柳锡冥对自己的冷淡,也知道两人终是
苏青灵自嘲地笑了笑,可以理解,若自己被所爱之人如此伤害,可能反应会比他更大一些。将脸埋入小米脖子的毛片上,苏青灵幽幽轻叹了口气,感受着小米传来的暖暖的体温,慢慢阖上眼睡了过去。未至拂晓,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
初秋的露水凝重而冰凉,感觉到脸上一片寒寒的湿气,苏青灵募然惊醒。
抬头,山顶上空的一颗星正在渐渐变淡的天际熠熠发光。这情形苏青灵见过好几次,在梦里更是梦过无数次。
那还是她当时从悬崖上跌下后一路在山林中逃命时的事,多日在林中隐伏逃跑,既担心瑞雪山庄的追杀,又要提防毒蛇猛兽的攻击,甚至有几次在困乏打盹的时候,有的蛇已经缠上了她的脖子,她只有耐心地一丝不动地等待,等待那条蛇自行慢慢爬开。
想不到,如今又到这样的山林里露宿了。拿开不知何时盖在自己身上的几件衣物,苏青灵吃力的撑着小米的脊背站起来,活动了下因长久睡姿不变而麻木的双腿。
右小腿处的伤犹感觉到一丝刺痛,而左臂原来骨折的地方,却因为昨夜受了凉,一阵阵强烈的隐痛传来。
这象是风湿的症状。苏青灵咬着牙忍着,右手不停地抚擦着左臂,希翼能够因为温暖而让自己好受一点。
小米关注地看着苏青灵的一举一动,苏青灵的这个动作,一旦在寒冷的天气就会产生,小米已经熟悉了,眼睛中居然流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来,只是也安慰性的将自己的脸伸过去,轻轻地替苏青灵摩擦起来。
苏青灵爱怜地模着小米的头道:“没用的,小米,你睡吧,别管我了偷眼看了下睡在火堆正对面什么也没盖的柳锡冥,俯身拾起先前盖在自己身上的那堆衣物,一瘸一拐的轻轻走过去,将衣服盖在柳锡冥身上,然后转身走开。
远离了火堆,苏青灵坐在一块大石后面,用右手掌心中的温暖努力抚擦着左臂,也许是昨天落水和夜晚露宿的原因,现在左臂痛得格外厉害,掌心中的那点温暖似乎对这风湿毫不起作用。
“唔”苏青灵终于忍不住哼痛出声。
“那里也受伤了?”一个声音自背后骤然响起,惊得苏青灵浑身一紧。
感受到了苏青灵的惊吓,柳锡冥从大石后面转到她面前来:“是我
苏青灵暗自舒了一口气,“哦”了一声,右手快速地放了下来。
见苏青灵无意回答自己的话,柳锡冥上前一步,一手拉过她左手,动手挽她的衣袖查看。
“痛!”受到牵扯,苏青灵脸色一白,趁着柳锡冥松劲的时机将自己的手挣月兑回来,侧身避出一段距离方道:“没受伤
“那怎么会痛!”
“老毛病,没什么
柳锡冥脸色一沉,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不由分说将她圈在怀里,右手抚上她的左臂。光滑细腻的肌肤上,确实没有抚到伤口。
感觉到那种奇怪的粗糙而温暖的触感,苏青灵有些不适,想挣月兑开来。
左臂一紧,头顶传来柳锡冥强硬的声音:“怎么回事?!”
苏青灵叹了口气,答道:“原来摔断过。所以天气冷了会痛
“什么时候的事?”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
“跳崖时摔的苏青灵深吸了一口气,欲推开柳锡冥,“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别动柳锡冥瓮声说道。
感觉到左臂传来一种舒适的热量,极大地缓解了方才的那种痛楚,苏青灵不再出声,乖顺地任柳锡冥为自己施展内力治疗。
暖洋洋的感觉让苏青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直到听到小米“呦”地叫了一声,苏青灵猛然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然靠在柳锡冥的怀里睡着了。
左臂的疼痛已经消失了,苏青灵擦擦眼,迷迷朦朦地抬起头想对柳锡冥道谢。嘴唇轻轻擦过一片柔软,直到“谢谢”两字说出口,苏青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柳锡冥正低着头似在深思,自己的嘴刚才不小心触到的正是他的嘴唇。
下意识地用手指遮住自己的唇,苏青灵惶急地跳开那个温暖的怀抱,一句“对不起”一说出口,就匆匆向火堆旁的小米走去。
偏生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小腿的伤口,不利索的右脚让苏青灵在踏上一块小石子后一下子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啊 ̄”的一声惊呼刚出口,身体复又被搂在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中。
低下头去,苏青灵努力不想让柳锡冥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撑着他的手站好了,低声说了句“谢谢”,继续一瘸一拐的走开。
柳锡冥的手一僵,终还是慢慢放了下来,良久,方走过去对苏青灵问道:“现在你要走哪?”
苏青灵早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礼貌地开口道:“如果可以,我想请柳庄主带我去找找我的侍卫
柳锡冥静静地看着苏青灵,直到她的眼光闪避开去,方开口道:“好
骑上小米,苏青灵扳着它的角道:“我们去昨天遇刺的地方
小米怀疑地看了柳锡冥一眼,似乎在评估柳大庄主是否有保护主人的能力,甩甩尾巴,不急不缓地开动了。
昨日的遇刺,除了那座断桥,和尘土中已经渗进的淡淡血迹,似乎没有别的痕迹。没有死尸,没有伤者,甚至没有打斗的一点点痕迹。
什么都消除干净了!看来,这是一起极有组织的刺杀。苏青灵蹙起了眉,一手抱胸,一手抚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
从动向来分析,不是单纯的仇杀,与自己结仇的瑞雪山庄已经元气大伤,虽然逃月兑了几人,但是应该无力组织这样大规模高水平的刺杀!
那么,会是谁呢?还要如此手脚干净地消灭证据
看到柳锡冥正在指挥手下的人斫木架桥,苏青灵驱动小米走近问道:“柳庄主,请问昨日射中我的那支袖箭可还在?”
柳锡冥转头扫了苏青灵一眼,一声不吭地从行囊中取出用手帕包裹的袖箭递给苏青灵。
知道袖箭淬过毒,苏青灵小心地接过手帕,打量起这支袖箭来。
什么也看不出来,刺杀者当然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而这种袖箭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
苏青灵失望地摇了摇头,小心地将袖箭包好递给柳锡冥道:“麻烦柳庄主先帮我收好
前方对岸的山林里,突然闪出了几个身影。柳锡冥手下的人迅速警戒起来。
十几名来人远远地看见小米,仔细确认了骑在小米身上穿着宽大而不合身的衣服的女子是苏青灵后,齐齐呼叫道:“王妃!”
见是自己的侍卫,苏青灵示意柳锡冥的手下放行,近前问道:“你们还好吧?”
为首之人是一名分队长,单膝跪下难过道:“队长已经殉职。昨日四十余名袭击者被我们击毙二十余人,但是,卫队兄弟活着的只剩下我们十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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