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恶心的用脚使劲的在地上擦,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吴良浑身一哆嗦,一回头看到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他看。
吴良吓得往后一倒,一坐在了那堆猫尸上面,耳朵里好像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声猫的惨叫。
倒在了地上之后吴良才看清楚站在自己背后的是一个女人,脸白是因为好像涂了防晒霜的原因。
“你没事吧?”那个女人问,吴良看到她的手里也拿着一架照相机,他猜测估计是哪家报社的同行。
突然手上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低头,看到腐烂的死猫上面有白色的肥腻腻的蛆虫往手上爬。吴良连忙站起来狂甩手,感到手上有一股恶心得让人想吐的味道。
“你也是来拍照片的吧?”那个女人同情的看着吴良问。
吴良从背包里掏出半瓶矿泉水洗手,再用纸巾擦掉身上的腐烂猫尸。他回去后马上就把身上的这套衣服和裤子都丢掉,烧掉!
“我是《乐民报》的摄影记者,我叫仇迪女人说。
吴良丢掉恶心的纸巾和水瓶问那个叫仇迪的女人:“是老头还是老太打电话给你的?”
仇迪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吴良说:“什么老头老太的,我接到的是一个男人的电话
“男人?你认识吗?”吴良的手莫名其妙的一抖,不知道为什么他首先想到的是照相机里那个脸孔模糊的男人,好像还被另一个男人砍掉了一只耳朵。
仇迪摇摇头说:“不认识,他说完情况就挂了,再打过去就打不通了
一听对方的话吴良这才想到手机是能够回拨的,刚想掏出手机来看就听仇迪叫道:“你看那里
吴良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回头一看,不远处的四号楼楼顶上站着一个黑影,看身形应该是男人的黑影。
吴良的新闻细胞马上涌了上来:“跳楼!”说完拔腿就朝四号楼跑过去。
仇迪看着吴良的背影也连忙追了上去。
黑暗的拐角处,一只黑色的野猫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那具猫尸的旁边,伸出红红的舌头舌忝了舌忝尸体,然后一脸冰冷的转身离开。
破烂楼真的很烂,到处都是废砖碎瓦,走进去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当走过二楼的时候吴良鼻子里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纸张烧焦的味道。
吴良壮着胆子回头问身后的仇迪:“你闻到什么味道了么?”
“闻到了黑暗里仇迪的声音有些古怪,像是喉咙被人掐住了一样发出来的声音。
“你说那会是什么?”吴良颤抖着问。
“烧纸钱吧仇迪说话的时候吴良看不清她的脸。
“你怎么知道?”吴良睁大着眼睛想看清仇迪的脸,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奇怪。
突然仇迪说:“你看我干什么?”
吴良的头皮猛地就炸开了,这个女人能在黑暗里看到自己!
“没,没有,我们上去吧吴良转身往上跑,他现在只能往上了。
走着走着,吴良还是不甘心的问仇迪:“你怎么知道是烧纸钱啊?”
“这里以前发生过一场火灾,烧死了很多住户,所以经常会有人来烧纸钱
吴良哦了一声,然后咽了口口水问:“那你怎么能在黑暗里知道我在看你?”
“这个还用说嘛?你对着我说话难道没看我么?”仇迪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就不那么怪异了。
四番街四号楼一共有六层,六层上面是平顶。吴良一直认为六层的高度人跳下去很难死掉。
通到天台上的门已经生了锈,还是反锁的。吴良废了好大力气才撬开了门,刚一开门仇迪就冲在了他之前,吴良也马上跟着冲了出去,最好能拍到那个人跳楼的一瞬间那就实在是太棒了,一定能上头版头条。
可是奇怪的是天台上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什么跳楼的黑影。
人呢?
吴良失望得要死,看来今天是被人给耍了。
“你看那是什么?”仇迪忽然朝楼边跑过去,吴良也连忙跟了过去。
地上,是一只血淋淋的人耳朵,看起来好像正对着人在笑一样。
“这是人的耳朵仇迪瞪着地上的耳朵说。
“为什么这只耳朵这么白呢?不太像人的肤色啊?”吴良说完忽然就想起了刚才在街上拍到的那个男人,他马上翻看相机里的照片,那个模模糊糊的脸什么都看不清,但是那个诡异的笑却更加真实了。
“听说人死了很久之后皮肤的颜色就会变得很白仇迪说话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
天台上忽然吹来一阵阴森森的风,吹得吴良脚都软了。
仇迪慢慢地蹲下来走到楼的边缘,吴良看到这个女人把头探了出去,他的心紧张的跳到了嗓子眼。他害怕从楼的边缘突然会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仇迪黑色的头发,像拔水草般用力的往外拖。
但事实是没有什么手,仇迪反而拿起相机拍照了。
吴良知道对方一定是发现什么好的新闻素材了,也连忙把身体慢慢地挪过去。他在担心着前面的时候还担心后面那只血淋淋的耳朵会不会扑上来咬住他的脖子。
果然,真的有人跳楼,楼底下一个穿土蓝色衣服的男人躺在地上,身体里渗出一大片血迹来。
吴良抓住时机连拍了几张照片,身边的仇迪一拍他的背说:“我们快下去拍近距离的,这里太远了
吴良一想到能够拍到让领导开心的照片不由得浑身兴奋起来,但一想到身边还有个跟他抢照片的同行他就站起来撒腿就跑,一定要拍到第一张照片,不能被那个女人给抢先了。
仇迪看着跑进黑漆漆楼道里的吴良,面容僵硬的从地上捡起了那只耳朵,然后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等到吴良跑到楼下的时候他却发现那个跳楼的男人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大滩血迹。
一大滩黑糊糊的浑浊的血迹。
跟那只血琳琳的耳朵一样,就像是人死了很久之后身体里的血一样。
在他之后跑过来的仇迪似乎对此并不是十分意外,“我刚才拍照的时候看到他好像动了一下
“什么?我怎么没看到?”吴良一脸难以置信的说。“这么说这个人没死?从六楼跳下去都没死,那可是个特大新闻啊!”吴良激动的说,那个穿着土蓝色衣服的男人一定还没走远,只要找到他那就是一条独家大新闻了。
“不一旁的仇迪摇摇头:“我不觉得那个人还活着
“要是死了的话人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仇迪的黑色头发垂在面前,吴良根本看不清这个女人白森森的脸。“我是说,那个人跳楼前可能就已经是死人了
“什么?”吴良的手一抖,照相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我还怀疑给我打电话的就是这个男人,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怪,现在想想那声音好像是从断掉的脖子里发出来的,看来他是找上我们了
“我……我们?”吴良吓得一坐在了地上,哭丧着脸说:“可我接到的是一个老太太的电话啊
那个叫仇迪的女人脸色大变,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吴良,她那样的表情把吴良给吓懵了。
仇迪一字一顿的问吴良:“是不是一个老太太,还有一个老头?”
吴良浑身冒冷汗的点点头。
吴良回到三番街的家之后马上冲到厨房里喝了一大杯的凉水,因为他的脑子里全部都是刚才仇迪跟他说的话。
仇迪说,那幢四番街四号楼十年前发生过一场特大火灾,把整撞楼都给烧焦了,黑乎乎的烟染黑了四番街的天空。
那场火灾里死了很多人,其中在二楼的一间房子里住着一对退休了的老夫妻。老头和老太太当时在火灾里被活活的烧死了,消防队扑灭大火冲进去的时候看到两具烧焦了的尸体。一具躺在床上,另一具坐在床边,两具尸体黑得跟木炭一样。
但是后来有警察爆料说警方尸检时发现,躺在床上的那具焦尸不是在大火里烧死的,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谁也不知道。
大约过了五年,一天半夜一家医院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老头,他说自己的老伴快要死了,请他们来救救她,地址就在四番街四号楼的202室。接电话的护士放下电话时感觉有点奇怪,因为挂电话前说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但医院料想这么大年纪的人应该不会打电话来开玩笑。
但是等到救护车开到四番街四号楼前面的时候,车上的司机和随行的一名医生一名护士都愣住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住呢?
由于害怕,所以当时救护车上的人并没有人敢上去看看。后来那个年轻的护士回去就辞掉了工作,因为她说那天半夜在那幢楼二楼的一个窗口她看到有两个黑影在朝她看。
这件事情当时被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后也有很多医院说半夜会接到一个老头打来的电话,但是从来没有一家医院再敢出诊过。
吴良躺在床上,把枕头和被子全部蒙在脸上,但是脑子里不停的回想起仇迪说的这个故事。想着想着他就突然想起那时候那个电话的铃声了,现在仔细琢磨一下那种“嘎嘣,嘎嘣……”的声音很像是活生生的人被烧焦的声音!
吴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抬头从窗外看出去,那边四番街的天空里一片阴沉。
不行,我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良下定决心要再去一次四番街,乘着天还没黑,他要去四番街四号楼的202室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烧焦的老头和老太太,而且他们……还会打电话!
这么决定好之后,吴良带了支手电筒,带了个手机和数码相机,出门之前他还把厨房里的刀藏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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