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吩咐,连翘和紫苏同时答应了一声,然后便由连翘先把汤药端了过来。与此同时,紫苏则将汤药小心翼翼的放到附近的桌子上,并严禁别人靠近。
见到两人的动作,素问脸上露出十分欣慰的神色。不愧是被她看重的人,她们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考虑到了。现在情况紧急,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她们这样将两碗汤药分开,起码有了应对突发状况的不时之需。
待连翘走进,素问便命令身边的学徒将年轻妇人扶了起来。她用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行使她张开口。
连翘手疾,就在年轻妇人口张开的第一时间,便喂了一口汤药进去。这一口喂进去,那年轻妇人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随即便将之吞进了肚子里。与此同时,她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的神色,似是对汤药的苦味不太满意。
见到这一幕,素问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失去吞咽能力,否则还有一堆麻烦要处理。
发现年轻妇人吞下了第一口,连翘仿佛受到了鼓励。她马上舀了第二勺,放在嘴边轻轻吹凉一些后,便小心翼翼的喂了进去。与第一口情况类似,年轻妇人虽然露出一丝不情愿的表情,但最终还是吞了下去。
就这样,在连翘的精心服侍下,这一碗汤药终于被全部喂了进去。这时候,她已经累得浑身是汗。
不得不说,喂药的过程其实并非毫无波折。就在喂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年轻妇人忽然把已经被喂进口中的汤药吐了出来。这一下,连翘被吓了一跳,以为接下来没办法把汤药喂完,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星儿马上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小姐,她是不是觉得太苦了?要是喂她一点糖,会不会好一些。”
听到这个建议,素问觉得眼前一亮,脑海中马上闪过第一口时年轻妇人的反应,当即就一脸欣慰的开口吩咐道:“你说的有道理。应该就是太苦了。赶快拿一些糖过来,喂她吃一点试试。”
答应了一声,星儿立刻跑了出去。没多长时间,她便拿回了一颗软糖。由连翘喂进了年轻妇人的口中。
软糖入口即化。年轻妇人脸上的表情当即就舒展开来。待她将软糖吃完。连翘马上就喂一勺汤药进去。这一下,她没再像之前一样吐出来,而是如开始时咽了下去。只是眉头依然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
见到这一幕,连翘终于放下心来。在软糖的帮助下,她最后总算是完成了喂药的任务,将一碗汤药一滴不落的喂了进去。
服下一碗汤药后,素问便命人将年轻妇人平放在病床上。抢救进行到这里,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是等着这碗汤药起到应有的作用。至于后续的发展,素问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应该是能救回来。
放松下来之后,素问便注意到了大门被拍响的动静。她眉头不由皱了皱,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安和堂外,年轻男人一边使劲拍大门,一边怒火中烧的叱责道:“庸医,你们这群谋害人命的庸医,赶快把我家娘子交出来,否则我跟你们拼命。听见没有,让你们这群庸医交人,要不然跟你们没完。”
与此同时,跟年轻男人一起来的几个妇人正使劲高声哭嚎:“弟妹啊,你连死都无法明目,真是冤啊。安和堂的庸医,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在远处的一个街角,这时候正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有一种冷静沉稳的气质,赫然便是保安堂贺大夫的侄子。他把安和堂门口发生的事情都看在眼里,脸上却是一片波澜不惊,眼睛里闪烁着莫测的光芒,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在这边站了一会儿,他忽然间就转身离开。在绕过这个街角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上,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过了一会儿,另一边的街角出现一群差役。他们目标明确,直接冲着安和堂所在的方向奔去。没等他们靠近,围观人群便发现了他们的到来。出于根植在内心的恐惧,围观众人瞬间便一哄而散,转头逃往另外一个方向。
对于这些围观众人,差役们并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冲到那一家人面前,然后便站在那里按兵不动。
见到一群差役过来,那一家人被吓了一跳。他们虽然有打算去县衙报关,但至少还不是现在。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县衙的差役就从天而降,这让他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作为这次行动的带头人,年轻男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冲。
朝带头的捕头施了一礼,年轻男人陪着小心开口道:“陈捕头,学生乃是平东乡的秀才朱小宵,这次特意待娘子来安和堂讨公道。”
见年轻男人态度客气,陈捕头便面带微笑的开口说道:“我们也是接到举报,说安和堂门口有人聚众闹事,才赶过来看看情况的。”
话音未落,安和堂紧闭的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在一群学徒的簇拥下,素问一脸淡然的走了出来。她目光锁定年轻男人,眉宇间充满傲慢与不屑,犀利的眼神仿佛蕴藏着无声的嘲笑。
面对态度嚣张的素问,朱小宵心中冷哼了一声。他既然敢来安和堂闹事,身后自然是有倚仗的,相信先前所定的计策定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的同时,朱小宵已经转头扑了上来,目标直指被众人簇拥的素问,双拳还不停在空中挥舞,一脸激动的骂道:“庸医,你这个庸医,害死了我家娘子,如今就拿命过来。”
看着他的表演,素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后面带嘲讽的说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要是有一句半句不实之言,可是会被人告诬陷的。”
对于她的警告,朱小宵根本没有当回事。他自信先前定下的计策绝对万无一失,安和堂这回在劫难逃,又怎么会把这番话当回事?在他的眼里,素问这时候已经变成一堆金银珠宝,很快就将被他收入囊中。
见他冲过来,安和堂一群学徒马上就挡在了素问面前。这几个学徒都是拳脚学的比较好的,对付起一个秀才来绰绰有余。
没等双方爆发冲突,县衙的差役就一拥而上,将朱小宵拉到了一边。被差役拉开,他可不敢有什么动作。别看他是个秀才,平时在乡里可以横着走,但到了云州城,他这点身份就不够看了,因此还是乖乖的比较好。
见到朱小宵被拉开,素问眼中闪过一抹可惜。若是刚才双方发生肢体冲突,这厮绝对讨不了好,一顿打是不可避免的。
看见双方被拉开,陈捕头急忙出面劝和道:“你们有什么矛盾可以商量,何必大打出手,如此只能断了和解的念想,到头来对谁都没好处。”
听见陈捕头发话,朱小宵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马上一脸气愤的开口说道:“看在陈捕头的面子上,今日就跟你这个庸医好好分说分说,正好让云州城百姓都看清你的真面目。你这个庸医,平日里道貌岸然,暗地里却是黑心坏肚肠,眼里只有银钱没有人命。”
他这番控诉动静不算小,已经避开的围观人群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不由往安和堂这边靠近了一些,看上去还有越走越近的意思。
被人一口一个庸医的骂着,素问心中早就积压了一团怒气。她行医向来对得起良心,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责过。若是确有其事便罢了,这种毫无根据的诋毁,她又怎么能容忍下去,因此立刻就进行了反击。
朝朱小宵露出一抹嘲讽,素问便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一口一个庸医,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叫,总应该说明白吧?”
听她这么问,朱小宵立刻丢来一个鄙视的眼神。在他看来,素问肯定是脑子进水了,他刚才都骂了半天,她居然一直没听明白。像这种反应奇慢的人,到底是怎么让贺大夫吃亏的,他表示真的很好奇。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的同时,朱小宵便一脸伤心欲绝的开口答道:“庸医,你还有脸问。我昨天带娘子过来看诊,在你们安和堂抓了一副药,回去吃完药就出事了。”
话讲到这里,朱小宵还装模作样的拿出一块手帕拭泪。光是看他这副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夫妻感情有多么深厚呢。
素问嘴角的嘲讽更为明显,然后接着不失时机的开口追问道:“吃完药就出事,那到底是出什么事?”
用手帕在眼睛上擦了两下,朱小宵这才接着面带悲痛的说道:“吃了你们开的药,我娘子就开始呕吐。原以为过一阵就会好,没想到后来便开始昏迷,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到了今日早晨,眼见得娘子快要挺不住了,我这才不得已带她来找你们讨个公道。”(未完待续……)